《三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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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门-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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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翔看完大吃一惊以为鲁迅在天之灵寄信来了。一看署名和鲁迅也差不离了叫周树仁后标是笔名自湖北某中学。树仁兄可惜晚生了一百年或者早生了一百年。林雨翔突然想这人也许正是”鲁迅文学院”里“走出”的可以引以骄傲的校友不禁失笑。

    最后一封信字体娟秀似曾相识。林雨翔盯着字认了一会儿差点叫出声来。

    最后一封信恰恰是最重要的来自susan。林雨翔疾拆开小心地把信夹出。信的内容和上封并无二致奉劝林雨翔要用心学习附加几句赞扬文章的话。区区几十个字他看了好几遍而且是望眼欲穿似的直勾勾地盯住幸亏那些字脸红不起来否则会害羞死。

    这次去门卫间去得十分有价值这些信落到班主任手里后果很难说。林雨翔丰收后回家路上对那本烂杂志大起敬意原以为它的行量不过二三十本看来居然还不止。可见这些被作文虽然又思又呆但后面还有一帮子写不出破作文的更思更呆的学生跟随着呢。

    林母听到看到鲁迅文学院的邀请竭力建议雨翔参加。其实她并不爱鲁迅只是受了那个年代书的影响对梁实秋很得咬牙切齿引用军事上的一条哲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所以既然朋友的学院函请便一定要赏脸。她又把喜讯传给林父林父最近和林母有小矛盾。按照逻辑“敌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敌人”所以坚决反对说一定是骗钱的。

    晚上补课补数学。任教老头爽朗无比就是耳背——不过当老师的耳背也是一种福气。他是退休下来的高级教师——不过说穿了现在有个“高级”名义算不得稀奇上头还有“特级”呢兴许再过几天“级老师”都快有了。高级老师深话数学和数学朝夕相伴右眉毛长成标准抛物线;左眉毛像个报号眉下眼睛的视力被那根号开了好几次方弱小得须八百度眼镜才能复原。他极关爱学生把学生当数学一样爱护学生却把他当文学一样糟践。这次补课也一样没人要听他的课。

    课间林雨翔把收到的信全部展示给梁样君梁样君挑了几篇字迹最破的说这些值得回。林雨翔问原因梁摔君引用数学老师的词语妙语说一般而言女性的美色和字迹成反比人长得越漂亮字迹越难看。

    林雨翔又被折服和梁样君就此开辟一个研究课题两人钻研不倦成果喜人。

    最后结论是susan是个女孩子里的奇人出现频率和伟大作家一样五百年才能有一个。林雨翔倍感珍惜。梁律君问她电话号码雨翔警觉地说不知道。

    梁样君失望地给手里的信估计身价打算改天卖掉。林雨翔吃惊地问信也能卖钱?梁样君说:“现在的人别看外表上玩的疯心里不要太空虚唤!这种信至少可以卖上五六元一封你没看见现在杂志上这么这么多的交笔友启事?”

    “嗯”

    “全送给我了?”

    “没问题!”

    数学教师老得不行身子一半已经升天了。头也常常犯痛。他留恋着不肯走说要补满两个半钟头。白胖高生怕这位老人病故此地收尸起来就麻烦了不敢久留他婉言送走。

    时间才到七点半。梁样君约林雨翔去“鬼屋”。林雨样思忖时间还早父亲不在母亲一定去赌了她在和不在一个样。顿时胆大三寸说:“去!”

    “你知道鬼屋在哪里吧?”

    “不知道。”

    “你呀真是白活了这么有名的地方都不知道!”梁律君嘲笑他。

    林雨翔又委屈又自卑油然而生一种看名人录的感觉。他问:“那个地方闹过鬼?”



………【第三章(2)】………

    “鬼你个头哪来的鬼可怕一点而已!”

    “怎么可怕?”

    “我怎么跟你说呢p这个地方在个弄堂里房子坍了像很老以前那种楼房到半夜常有鬼叫——是怪。”

    话刚落一阵凉风像长了耳朵时机适当地吹来。林雨翔又冷又怕没见到鬼屋已经在颤抖了。

    “敢不敢去?”

    “我——敢!”

    两人驱车到日落桥下。那里是一片老的居民区林雨翔好几年没有去过了。路骤然变小。天上没有星月衬得这夜空格外幽凉。

    梁样君导游:“快到了。”

    林雨翔顿时像拥有狼一样的耳朵广纳四面声音。他没有听到鬼叫。

    梁样君引经据典吓人:“在传说里这地方曾经有四个被日本人活埋的农民死得很惨一到晚上就出来聚到鬼屋里听人说那四个鬼专管这镇上人的生。老、病、死。还有人见过呢眼睛是红的。那个人过几天就死了全身绿脑子烂光!恐怖!”

    林雨翔身上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狼的耳朵更加灵敏只听到沙沙落叶卷地声和风声一句古诗见景复苏涌上林雨翔的记忆——“空闻子夜鬼悲歌”。

    侧耳再听半天隐约听见有麻将牌的声音。这种漆黑骇人的地方恰好是赌徒喜欢的说不准那四个鬼也正凑成一桌玩麻将呢。

    林雨翔岔开鬼话题:“这地方赌钱的人很多啊!”

    梁掉君:“是啊不要太多就像——”他本想比喻说像天上的繁星抬头看见连星星都怕亵渎自己的清白去比喻赌徒一个没有于是急忙改口:“多得数不清!”

    “唉赌徒加鬼正好是赌鬼。”

    “大作家别玩文字了!”

    林雨翔突然想到“赌鬼”这个词造得有误鬼一定不会服气——因为感觉上那“鬼”好像是赌注比如甲问乙:“你们赌什么”乙答:“我们赠鬼”语法上还是成立的。应该叫“鬼赌”才对。

    林雨翔刚想把自己的巧思妙见告诉梁样君只见梁粹君神经质地一刹车说:“下车到了!”

    林雨翔紧张得用以自我放松的“赌徒见解”都忘了。停下车锁好见四周只是些老房子问:“哪来的鬼屋?”

    “别急走进那弄堂——”梁样君手一指身后的黑弄。林雨翔扭头一看一刹那汗毛都直了。那弄堂像地狱的人口与它的黑暗相比外边这夜也恨不得要自豪地宣称“我是白天”了。

    林雨翔跟随着梁样君走进弄堂顿时举步艰难但碍于面子还是要艰难举步。

    四周暗得手贴住鼻子还不见轮廓仿佛一切光线胆小如雨翔而虚荣不及他都不敢涉足这片黑暗。

    提心吊胆地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顿时有了感觉。那两只荒置了半天的眼睛终于嗅到光线像饿猫着见老鼠一样捕捉不已。

    看仔细了眼前的东西林雨翔的脚快酥了。那幢危楼仁立在一个大庭院里半边已经坍了空留着楼梯。这楼解放前是教堂解放后作医院塌了十多年。总之无论它作教堂作医院都是一个害人的地方。坍了更坏人心。林雨翔不知道这楼的简历以为是从天而降的更吓着了自己。林雨翔“困倚危楼”颤声说:“有什么好拍的?”

    “不怕就上去!”

    林雨翔听到要上楼踌躇着不前。

    梁样君说:“你怕了?”

    林雨翔瞥一眼位立在康冷夜色里的鬼屋顿时吓得故我消失说:“这——这有危险吧——”

    “哪里!瞧你娘们似的走!”梁样君拖林雨翔上楼。那楼梯其实还和楼面团结得很紧只是看着像悬空了似的。刚走几步楼上一阵骚动和脚步声。梁碎君吓得全身一震喝:“谁!”林雨翔的意识更像但掉了连表示惊讶的动作也省略掉了征在原地。

    楼上的鬼也吓了一跳——吓了四跳。有人开口:“依呛人?”

    梁样君的心终于放下长吐一口气。林雨翔的意识终于赶了上来与意识同行的还有浑身的冷汗。他听到一口的上海话心也放松许多好歹是个人。退一步讲即使上面是鬼也是上海鬼给点钱就可以打走了。

    梁样君迟疑着问:“依是——是——老k?”

    “咦?依——梁样君!”

    上头有了回应。林雨翔大吃一惊想原来梁粹君的交际面不仅跨地域而且入地狱。那个叫老k的从楼梯口出现猛拍梁粹君的肩。梁样君介绍他:“我朋友叫老k职校的!”

    “伊是依弟兄?”老k不屑地指着林雨翔问。

    “不我的同学。”梁律君道。

    梁样君和眼前的长男生老k是从小玩到大的——从小打到大。老k练得一身高强武艺横行邻里小镇上无敌成绩却比梁样君略略微微好一些所以荣升职中。

    梁样君和他乡谊深厚。但由于梁伴君与其道路不同沉溺美色成绩大退所以留了一级无线和老k厮守。老k进了县城的职校后忙于打架揍人骗人的议程排满所以无暇回小镇。梁摔君和他已经一个多月不见此番意外相逢自然不胜激动。

    两人热烈交流把雨翔冷落在一边。

    老k聊了~阵子突然记起有样东西忘在楼上招呼说:“猫咪出来吧!”

    楼上怯生生走出一个女孩长及肩。夜色吞噬不了她脸的纯白反而衬托得更加嫩。林雨翔两眼瞪大得脸上快要长不下嘴里喃喃说“susan”!那女孩边下楼边理衣服。老k伸手迎接。林雨翔跨前一步才现认错了人那女孩的姿色逊了susan一分质也差了susan一等但毕竟还是光彩照人的。

    老k竟也和梁样君一个德性可见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情窦未开而且他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夜里跑到鬼屋来“人鬼情未了”(unnetedme1ody)。

    那女孩羞涩地低着头玩弄头。

    老k:“你来这地方干什么?”

    梁样君:“玩啊你——”梁样君指着那女孩子笑。

    “嗅还不是大家互相p1ayp1ay嘛!”老k道。

    梁碎君顿悟夸老k有他的风采。

    老k:“还愣着等个鸟?去涮一顿!”

    “哪里?”梁样君问。

    “不是有个叫‘夜不眠’——”老k对乡里的记忆犹存。

    “嗅!对!‘夜不眠快餐店’!”梁样君欣喜道然后邀请林雨翔说:“一起去吧!”

    林雨翔本想拒绝却神使鬼差点了头。追溯其原因大半是因为身边长飘然的老旦的“猫”所以身边有个美女下的决定大半是错误的。难怪历代皇帝昏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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