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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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变-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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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水云镇分舵上下一百七十二人,亦已在镇口恭候多时。”    
        青松淡然一笑,道:“贫道三个自然不能够让贵舵上下等得太久,铁石──”铁石    
    立即走过去拉马。    
        那四个红衣汉子也有马骑来。    
        两个随即纵身上马,喝叱一声,策马在前引路。    
        这时候黄昏已逝。    
                      ※               ※                 ※    
        夜色越深,灯光就越明亮。    
        百数十盏灯笼,分成两列,由五福客栈一路排列到镇口。    
        灯光明亮,长街犹如白昼!    
        那百数十个无敌门弟子一式红衣,腰挂钢刀,手执灯笼,立在长街两旁。    
        他们一个个挺胸凸肚,立得笔直,一语不发。    
        灯光下红衣如血,他们的眼瞳也彷佛已充血。    
        天地静寂,长街无声。    
                      ※               ※                 ※    
        未入市镇,已见灯光。    
        那两列灯光,就像是两条发光的巨蛇,黑夜中彷佛已张开了血盆大口,只等青松三    
    人投进来。    
        “师父你看!”铁石举手指向市镇那边。    
        木石接上口道:“无敌门好大的派头,这绝无疑问,是做给我们看的!”    
        “有日无敌到武当,我们弄个更大的排场,让他知道我们武当的气派,只在他无敌    
    门之上。”    
        青松只是淡然一笑。    
                      ※               ※                 ※    
        三骑终于走在长街上,“的得”蹄声,敲碎了长街的静寂。    
        “呛”的百数十个无敌门弟子突然拔刀出鞘,一声吆喝。    
        刀光如云,红衣如铁,吆喝声却像是霹雳一样。    
        灯光纷摇,一时间彷佛就天崩地裂。    
        铁石、木石勃然变色,青松却始终若无其事。    
        刀出鞘,一照面,“呛”地又入鞘,动作划一,显然已久经训练。    
        这到底是致礼还是示威,当然就只有无敌门的弟子才清楚。    
        青松这才单掌靠前胸,诵一声“无量寿佛!”    
        神态安详,语声平静。    
                      ※               ※                 ※    
        夜未深,房中灯未消。    
        精致的房间,明亮的灯盏。青松独坐灯旁,手抚那半边玉佩。    
        凤刻仍然在佩中,也当然不会破佩飞出,翱翔在九天。    
        青松目光落在佩上,却有一种凤欲飞的感觉,他的神色很奇怪,好象是考虑着一件    
    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站起身子,移步到窗前。    
        窗户半开,下望长街,有几个无敌门的弟子在浚巡。    
        青松的在窗前出现,立即就引起他们的注意,先后抬头望上来。    
        青松随即将窗关闭,走回窗旁,将灯火吹灭。然后他身形一动,掠到另一面窗户之    
    旁。    
        这个窗户之外,是客栈的后院,也有无敌门的弟子在来回逡巡。    
        青松算准了距离,身形一动,一缕轻烟般掠出,掠过后院,落在靠墙的一株丹桂上。    
    没有人发觉。    
        丹桂飘香,青松身形再动,带着丹桂的余香消失在迷蒙夜色中。    
                      ※               ※                 ※    
        夜更深!新月一钩,斜挂天际,月色流如水,凉如水。    
        青松的身形亦水流一样,飘逸无声地掠至那道高墙下。    
        四丈高墙,月色下更显得高拔!    
        青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形直往上拔起来,他轻功虽好,但要一口气,拔上四丈    
    高,亦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拔起了三丈,身形一顿,却在未下沉之前剎那间,他的右脚尖已点在左脚背之上,    
    竟然又现向上拔起了一丈多高来,一翻,就上了墙头。    
        这就是武当七绝之一的──梯云纵!    
                      ※               ※                 ※    
        高墙内花木扶疏,是一个精致的院子,一边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    
        水平如镜,院静无声。    
        池塘畔,有一座两层的小楼,上层现在仍然有灯光!    
        窗纸被灯光映得雪白,那之上,有一个女人的投影。    
        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影子在窗纸上彷佛已经凝结,雪白的窗纸,孤独    
    的黑影,看来是那么美丽。    
        美丽而凄凉。    
                      ※               ※                 ※    
        青松掠上墙头,就看到了窗纸上那个孤独而美丽的影子,他彷佛也感到了那份孤独,    
    那份凄凉,忽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深沉的叹息声中,他身形犹如轻烟一样掠下高墙,掠过花木,贴着水面掠过那个池    
    塘,落在小楼下。    
        楼中人毫无所觉,影子一动也都不动!    
        青松仰望着窗纸上的影子,探怀取出了两校铜钱。    
        他稳定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了起来。    
        什么事令他如此紧张?    
                      ※               ※                 ※    
        手终于恢复稳定,青松手一扬,两枚铜钱飞上了半天,“叮”地一撞又分开,各划    
    了一个半弧,“笃笃”地嵌入窗楼之内。    
        “叮”的那一声之中,窗纸上的影子一颤,“笃笃”声响之后,已移近窗前,手抬    
    起,又放下。    
        青松看在眼内,身形欲动。    
        一个幽怨的女人声音实时从楼内传出来道:“你来了?”    
        “我来了。”青松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这个地方了呢!”    
        “怎么会?”    
        “可是你到今夜才再来。”    
        “这为了什么,你应该明白。”    
        “我实在太明白了。”跟着是一声冷笑。    
        青松垂下头,道:“我知道,实在太对不起你……”    
        “你今夜到来,就是要告诉我这句话吗?”    
        青松无言。    
        女人幽地地叹了一口气,道:“很多事我都知道。”    
        “九月初九之后,无论如何,总该有一个了结了。”    
        “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青松的语声充满了信心。    
        “然后又怎样?”女人问道:“你放下武当,不做武当的掌门?”    
        青松点头道:“也应该放下了。”    
        “然后呢?”    
        “我没有忘记答应过你的事。”    
        “你真的没有忘记?”    
        “时刻在心中。”    
        女人忽然笑起来,笑得是那么凄凉。    
        青松怔住。    
        “可惜──”笑声终于停下!    
        “可惜什么?”    
        “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忘记了我已经等了你多少年?”    
        青松又怔住。    
        “算了。”女人又叹了一口气,道:“反正我都已经准备忘记这件事了。”    
        “你……”    
        “我们都已经太老了,又何必太认真呢?”    
        青松沉默了下去。    
        “话虽说十分,其实这一战你也不是很有把握。”    
        青松目光一闪,道:“何以见得?”    
        “你若是自负必胜,又怎会先到此地来?”    
        青松哑口无言。    
        “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能够平安回武当。”    
        青松忽然问道:“这些年来,你日子过得可好?”    
        “很好。”    
        青松讷讷地接问道:“我可否进来。”    
        “你还有很多话要跟我说?”    
        “很多──”“不说也罢。”    
        “难道──你就不想见我一面?”    
        “相见真如不见。”    
        “见又何妨?”    
        “不见又何妨?”    
        青松无言。    
        “你也该懂了。”女人语气更冷淡。    
        青松沉默了下去。    
        那个女人亦没有再说什么,影子又凝结在窗纸上。    
                      ※               ※                 ※    
        月冷无声,夜静无声。    
        时间在消逝,月更西,夜色却更浓。黎明之前,也是一夜最黑暗的时刻。    
        院子里雾气深重,青松的衣衫已被雾水打湿。    
        他看着窗纸上的影子,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要走了。”他终于说出这句话。    
        “本就该走了。”    
        “相信很快就会再来。”    
        女人没有作声。    
        “孩子怎样了?”青松忽然问。    
        女人的影子一震,语声也颤抖起来,道:“很好。”    
        青松叹息道:“你真的不肯让我见一见面?”    
        “我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青松沉声叹息,身形一动,衣袂声一响,掠过水池。    
        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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