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隔绝的情况下属于绝对的秘密。蒋介石晚年的反共立场无稍更改,但对大陆将蒋
妙缘送来台湾的义举能够欣然接受,足见其对孙家舅父及其亲眷的感情之深。
江日章为什么敢于在60年代中期上书周恩来总理反映蒋介石舅母境况呢?江日
章曾解释说:一是第二次国共合作会谈时,我在蒋介石身边工作,与周恩来相识,
知其为人大度,不计私人恩怨;二是那时报纸上已偶尔可以看到中共呼吁和平解决
台湾问题,并向蒋介石伸出了谈判之手。1956年6月,周恩来总理在全国人大一届三
次会议上正式宣告:“我们愿意和台湾当局协商和平解放台湾的具体步骤和条件,
并且希望台湾当局在他们认为适当的时机,派遣代表到北京或其他适当的地点,同
我们开始这种谈判。”同年7月,周恩来总理又提出了”第三次国共合作”这一具有
深远意义的号召。12月,周恩来总理访问印度,在加尔各答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就
记者提出的问题回答:“中国政府正在尽一切努力争取和平解放台湾,并且努力争
取蒋介石。”“我们是否会给蒋介石一个部长的职位?我说,部长的职位太低了。”
今天重温礼送蒋介石舅母赴台这个历史事实,可以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中国共产党
关于和平统一祖国方针政策的发展过程。
蒋介石川资落实,立即辞别了母亲和妻子,先奔赴天津,与同时被陆军部保送
的几位同学汇合一处,乘日本轮船抵达东京,进入日本的士官预备学校振武学
堂。
早在两年前,蒋介石首次留学日本时,即认识了日后被他尊为“义兄”、对蒋
介石参加革命有引荐提携之恩的陈英士(其美)。陈英士到日本留学的时间比蒋首
次赴日还早一年,当时他在日本警监学校就读。恰好,蒋介石的同乡兼师友周淡游
当时也进入警监学校学习,于是,蒋介石在周淡游的介绍引荐下,与陈英士结识。
陈英士对蒋介石是“一见如故,即与订交,介绍人同盟会。”陈英士不仅介绍蒋介
石参加了当时的革命组织同盟会,而且,蒋介石1910年得以见到革命领袖孙中山先
生,也是由陈英士介绍引荐的。这次赴日,蒋与陈重逢,自是十分亲热。也就在这
次重逢之后不久,在陈英士的介绍下,蒋介石正式加入了同盟会。
日本振武学校系于1903年由日本原成城学校改办的,据舒新城《近代中国留学
史》记载:“当时派遣去的日本学习陆军之学生,曾人振武学校补习,毕业后人士
官学校。”蒋介石入校,已算是该校第十一期学生了。
这一时期,蒋介石放弃了他自己改过、用了几年的名字志清,又一次改名
为“中正”,字“介石”。
当时的日本振武学校,校规极严,对学生的饮食起居、作息时间均有严格的限
制。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每逢星期日,蒋介石都一定参加江浙籍同盟会会员的秘
密聚会活动。大家聚在一起,痛斥清政府的腐败黑暗,畅谈“驱逐鞑虏”的革命理
想。在此期间,蒋介石与浙江同盟会会员苏曼殊、张恭、章梓等人结识。
在同盟会员们的影响下,蒋介石的革命思想进一步形成,这一时期他最爱读的
书是邹容的《革命军》,并经常带在身边,随时捧阅,从而坚定了民族主义和反清
思想。据毛思诚回忆说:蒋介石人振武学校后,有一个时期每天早晚必诵《革命军》,
甚至睡觉时还将书抱在怀中,不忍释手,做梦时也似乎在和邹容对话,其痴迷人境
之态,一时传为佳话。
在革命志士的熏陶影响下,20岁的蒋介石,思想感情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他强
烈地想让自己的亲友们知道他现在已经变成了“蒋介石”,而不再是从前那个“蒋
志清”了。于是,他穿上军装,以一个标准军人的姿态拍了一张照片,分寄给国内
的亲友们。在给表兄单维则的那张照片背面,蒋介石还豪情满怀地题写了一首小诗,
借以抒发胸臆:
“腾腾杀气满全球,
力不如人万事休!
光我神州完我责,
东来志岂在封侯!”
“光我神州完我责,东来志岂在封侯”固然反映了当时的蒋介石强烈的民族意
识,反映了他当时“一心为国,不欲为官”的志向。但从蒋介石日后的情况来分析,
这“东来志岂在封侯”却是大有讲究的。事实证明,蒋介石的确是“志不在封侯”,
而是成了“王”,成了一个大独裁者,成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代枭雄!
1909年11月25日,蒋介石从振武学校毕业,旋即到驻扎高田的日本陆军第十三
师(师团长为长冈外史)野炮兵第十九联队(联队长飞松宽吾)人伍。人伍时的花
名册上这么写的,“学名:蒋志清。籍贯:浙江。身高:169.4公分。体重59.2公
斤。
入伍之初,蒋介石当的是二等兵,以后升为“士官候补生”。
高田是个小村镇,隶属新渴县,靠近北海道。入冬以后,这里大雪纷飞,天寒
地冻,有时积雪厚达丈余。蒋介石生长在中国的江南地区,很少见到过这样恶劣的
天气,为了尽快适应这种高寒多雪的气候环境,蒋介石每天早晨5点以前起床,自己
拿着洗脸盆到井边取水洗脸。适应了一个时期之后,他又用雪擦身或洗冷水澡,渐
渐地,他的身体强壮起来了。许多年后,他曾深有感触地说:“可以断言,好的身
体,天生成的只有三分,其余七分全靠锻炼。”蒋介石后来当政时,也大力提倡用
冷水洗脸,认为这是健身之道。
在联队的野炮兵队里,蒋介石每天的任务只是照料军马。为此,他每天早晨洗
过脸之后就去擦洗军马,在马厩里把军马的全身擦洗干净之后,再牵到厩外饮水和
喂食。每天把马喂好后,蒋介石才能返回营房吃早饭。傍晚,再到马厩里擦一回马,
返回营房后先刮靴,然后吃晚饭。这种工作,听起来也算是军事科目,实际上类似
苦役,但蒋介石不以为怨,仍能做到“咬定牙根,事事争先,不自感觉其苦。”
做这种工作,每天的体力消耗极大,可是联队里的伙食却并不好。据蒋介石后
来回忆,日本军队当时每人每餐只许吃一中碗米饭,每周还必须要吃几次麦饭。佐
餐之物经常是三片萝卜,有时是一块咸鱼。只有星期天改善一次伙食,能吃到一点
豆腐、青菜和肉片。每人的定量都一样,不分饭量大小。蒋介石刚开始时吃不饱,
以后慢慢习惯了,身体也适应了这种饭量,人也不怎么觉得饥饿了。这种定量进餐、
菜式单调的军队生活,其实是非常艰苦的,但蒋介石却觉得定量进餐有利于身体健
康,并说日军官兵的身体素质很好,因此认为中国人之所以爱生病,是因为每餐吃
得过饱的缘故。后来他还经常以此教育中国军队的官兵,告诫他们不要过量进餐,
吃得太饱,认为只要吃够就可以了。
在军事方面,蒋介石在东京振武学校学习期间,曾涉猎了不少军事典籍,初步
掌握了一些基本的军事常识。在高田的一年时间内,蒋介石体会最深的,首先是
“军队的基础是班长”这一原则。在日本军队内,班长已是职业军人,不退伍,因
此军历较深。也是因为认识到班长的重要性,所以日本军队对班长一级的训练和业
务都是严格保密,从来不教外国学生。
其次的体会是:军队内部要形成一个综合性结构。在日本的军队里,如剃头、
看护、修理机械等,均由军队内部人员自行解决。军队的士兵多数要学习一种军务
以外的技艺,以便于退伍后能够找到谋生的职业,不致因为当兵而失业。
第三个体会是:军队的官兵要有中心信仰。蒋介石认为对士兵进行政治、历史、
地理等方面的知识教育十分必要。蒋介石亲眼所见,日本士兵都信仰天皇,忠于自
己的祖国,同时也有历史。地理知识的教育。他认为,这是日本士兵作战勇敢的根
本原因。
日本军营对军风、军纪及军营卫生的严格要求,也给蒋介石留下了较为深刻的
印象。在日本军营里,寝室、讲堂均要求室内四角和门背面必须整洁干净;甚至连
痰盂也有明文规定,除要求内外整洁之外,盂内的存水量也有标准,即不得超过总
容量的三分之一。军队内负责查卫生的长官带着白手套,一进屋门就伸手往门横木
和角落里摸。对此,蒋介石印象殊深。正因为印象深,受其影响,蒋介石当政时,
最喜欢戴白手套,每到一处,都要四处摸一摸,检查干净与否。
蒋介石惟一认为不可取的,是日本军队内长官打骂士兵的残暴和野蛮。他曾说:
“我看到日本军队的下级干部用对待奴隶牛马的方法来打骂士兵,当时就觉得这种
军队能打仗吗?我们中国军队更应严禁官长打骂虐待士兵,遇事必须耐心教育劝导,
使他们受到感化。”而实际上蒋介石也深受日本军队的这种影响,他性情急躁,好
发脾气,稍不称心,不是骂人就是打人,而且蒋介石打起人来,一拳一脚,非常熟
练。他当政以后,曾经随侍左右的侍卫长王世和、侍卫官竺培基就经常挨骂挨打。
按照蒋介石的军规,长官打时,下级只准挺胸硬挨,不准闪避。这种“军规”,不
知是根据蒋介石的哪一条“训示”制订出来的。在蒋介石的带动下,国民党军队里
宫长打骂士兵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这一时期的学习经历和军营生活体验,对蒋介石的一生影响较大,既成为他日
后教育部下的资本,也是他蒙受孙中山器重的原因。
更重要的是,蒋介石正是因为赴日留学,才结识了陈英士、孙中山等革命党人,
使他的思想感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一个只是股陇地仇视清政府的普通青年,逐
渐成为一个具有自觉意识的革命党人,成为了一个立志“光我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