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神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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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神慧-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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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傻乎乎的笑。坐在我的怀里,自己去玩自己白胖胖的脚丫。灯光下,鲜润的和个玉雕的娃娃一样。他回脸,指指翘着的脚丫说:“香的。”
               
              我捧住他小脸,亲了一下,说:“明天你就要上学了,以后不能再这么淘气。你要听话,少傅教你的,你要学会。”
               
              他点点头,水红的小嘴一咧,笑着说:“我想少傅。”
               
              我一愣,说:“少傅是你的老师啊,你不可以在书房叫他抱你了。听到吗?”
               
              他使劲点头。我拍了他一阵,才轻声说:“睡了。”他揉揉眼睛,撒娇说:“我要毛妹妹。”我会意的笑。把竹珈口里的“毛妹妹”——绒圈绣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的 
              第二日四更,我和竹珈就起床。一同乘坐辇车前往上书房。身边的孩子一点不犯困,在车里好奇的左顾右盼。 
            
               
              太子入学,是大事件。三品以上大员都跪在门口迎接。虚岁还不到五岁的竹珈,看他们行了三跪九叩,清楚地说了声:“辛苦了。”虽然年纪很小,可他说话,已经有一种天然的庄严。 
            我听了,不免得意。陡然忆起王览以前,也在这里对大臣们温和肃然的说着同样的一句话。眼睛里涌出了泪花。还好,天没有亮。也没有人发现。
               
              按照规矩,我坐在边上观看。左右陪坐的,是两个老臣:王琪与赵逊。华鉴容穿着崭新的官服,给我行了大礼。我点头,说:“开始吧。”
               
              竹珈走到了华鉴容面前,向他作揖,按照事先教好他的话说:“少傅,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竹珈初学,以后请少傅费心。”
               
              华鉴容赶忙回答:“臣自当为太子殿下尽力。”
               
              竹珈忽然抬起头,对他顽皮的笑了笑。华鉴容本来一本正经的,这时也浮出了半个笑容。
               
              他带着竹珈走到书桌旁,先润湿毛笔,在宣纸上挥毫。写了八个字:天下太平,正大光明。自从何规去世,华鉴容的书法已经独步天下。此八字,笔力清奇,风华绝代。赵逊在我的耳边赞道:“好字!”连王琪也抚髯点头。
               
              华鉴容叫竹珈跟着他念了一遍,竹珈倒是好记性。只听一遍,念出来就中气十足。尔后,华鉴容弯下身子,握着竹珈的小手,在红格纸上重写了一遍。竹珈的样子,稚气十足,但眉宇间特别认真。
               
              写好了字,华鉴容就开始讲书。他朗朗的说:“今天,臣先给太子讲论语。”
               
              论语,华鉴容挑了这一句开头:“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心共之。”他讲解了一番,要竹珈跟着念。 
            
               
              我看着他们,有些感动,还是站起身,说:“华大人,你们继续吧。”
               
              我回到东宫,众多皇亲,王氏一族,都在等候。男女老少,打扮得和新年一样。满宫喜气洋洋,全等着太子下学。到了晌午,总管陆凯亲自进来禀报:“陛下,太子殿下下学了。正往这里过来。”
               
              “怎么样啊?”我问他。
               
              “奴才怎么回话呢?怎么都不足以形容太子的天挺才智。今天华大人教给的四句书,殿下只听三遍,就会背诵了。华大人很满意。太子殿下也很高兴。”
               
              我笑着点头:“你这嘴啊……来人,给上书房值班太监每人赏五两银子。”
               
              竹珈回来的时候,宗族里,王门里的小女孩们一窝蜂的都跑出去。只听,这个女孩说:“殿下回来啦。”那个小姑娘施礼道:“太子殿下下学了。”竹珈看到那么多小姐姐都亲亲热热的围着他。只好应接不暇的答应。还腼腆的回报微笑。远远看到了我,马上跑过来。眼睛一扫,见了满屋子的人,还是先给我跪下:“儿臣给皇上请安。”
               
              “罢了。你回来,就开席了。大家都等着太子呢。”
               
              “是。”他一溜烟的爬起来,依偎到我边上。我问:“今天,师傅教给的第一句书,还记得吗?” 
            
               
              他不假思索地答道:“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我摸摸他的头,看到那些女眷们羡慕的眼光。真是为自己的儿子骄傲。
               
              秋去冬来,竹珈读书几个月,比过去又文静些。这年全国丰收,总算没有让我多添烦心事。周远薰的病,拖了几个月,才彻底好。病好之后,他可比以前活泼多了。不仅满宫转悠,还不时与赵静之,或者侍卫的宋彦一起出宫。我鼓励他的变化。毕竟,他是一个男孩,总要成为一个男人。在宫里窝着,可惜。 
            
               
              有一日,他来到东宫。手里捧着一堆图画书。韦娘笑问:“你什么地方得的?”
               
              他说:“在西市讨价还价买的。”
               
              齐洁说:“你那么大了,还看图画书?”
               
              周远薰回她:“有什么不可以?赵先生说他晚上回来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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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好批好了奏折,在解乏。问:“这么大雪天,路不好走,赵静之还要晚上回来?他去哪里了?” 
            
               
              周远薰一边和齐洁一起整理书,一边抬头,露出白雪般清雅的笑容来:“我看他往太尉府去了。赵先生说,华大人邀他共饮。”
               
              “这样吗?”我奇怪赵静之怎么会和华鉴容一起。但转念觉得自己多心。
               
              这天夜里,风雪很大。我睡到半夜,就醒了。不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屋里黑洞洞的,我微微吃惊。只听到侍女们纷纷轻呼:“殿下……”
               
              我拨开帐帘,竹珈穿着单衣,站在我的面前,后面跟着他忐忑不安的奶娘。
               
              我笑了:“这是做什么?”竹珈张开手臂,几乎是钻到了我的被窝。
               
              我示意阿松退下。
               
              “你是不是怕了?”我把他冰凉的脸蛋贴着我的胸口,问他。
               
              “不怕,我有松娘陪呢。娘,只有一个人。”他含含糊糊地说。
               
              我心里一热。抱着他亲了又亲:“傻孩子。我有竹珈呢。不管你身在哪个地方,娘的心里都有你的。” 
            
               
              第二日清早,我破例陪着竹珈上学。华鉴容,冒着大雪而来,已经在上书房等候多时了。他见了我,笑得很温暖:“皇上,也来了吗?”当竹珈的面,又在上书房。我们也不好互相表示出亲密。然而,我看到他,寒意顿消。
               
              雪大,上书房里阴暗。宦官们提着一盏盏白色的纱灯,进入书房,添墨供茶。华鉴容讲到了“仁者爱人”。竹珈忽然说:“少傅,可不可以把这四个字写给我看?”
              的 
              华鉴容欣然从命,我也走到他们的身边。华鉴容写完了“仁者”二字,我拉住他的袖子。拿过他的毛笔,继续写了两个字:爱人。
               
              “这就是孔子说的,仁者爱人。”我告诉竹珈。
               
              竹珈,默读四字一遍。看看我,看看鉴容,笑得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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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 噩梦血光 '返回顶部' '插入书签'
              一年之后。冬末,扬州将军庞颢来朝。革新的开头那么轰轰烈烈,到了这个冬天却慢慢的缓和下来。我打击了贪吏的气焰,顺利的推行了科举,在民间取得了威信,已经不错。固然要推行新政,但我并不急于在一时内与保守的势力鱼死网破。实际上我在暂时退让。当然,对于一个皇帝来说,退让也要做的有技巧。 
            
               
              华鉴容的手腕仍是相当强硬的,他现在成为了不容质疑的宰辅。但是,近半年他的关注力主要在于军队。增强军力,改善军备,训练一支协同作战的军队,对他是首要的大事。我喜欢听到他对我讲他的梦想。但我也隐约担心,因为他并不是天子,一个臣子的强势,并不一定会给他带来幸福。然而,一年中,即使有时候我和他亲密的谈话散步,也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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