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囚- 第21节

　　这哥们抱头一顿狂想最后终于决定：啊！看我这记性。对了，叫《白毛女》。操！老感人了。

　　大叔说：哦！《白毛女》啊！听过。

　　这哥们又说：超感人了，据说日本人看了都想回家了，要不日本怎么投降了？主要是因为没有士兵了，日本天皇才说：他妈的白毛女该死。

　　一个人笑了笑说：人家是说无条件投降。

　　我们的火车行驶在N字形的铁路上……

　　事实上我们看着相同的东西，然而我们的感想却始终不一样。

　　我一个人在行驶的车厢里行走着，我与火车一起行驶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这只是我梦里的一部分，哪怕是少的可怜，不过我还是记得……

　　我们终于可以看见许多的藏民在辽阔的大地上，此时我才发现原来藏民的少是相对的，对于我们汉民来说他们着实的少，所以被叫作少数民族。然而藏民永远要比藏羚羊要多，这就是他们能够独占整个高原的直接原因，我想。

　　牦牛在山坡上呆立不动，可以说是屹立于风中的坚强动物，远处几个藏民骑着毛驴飘然归来，什么是毛驴什么是骡子什么是马匹，我此时才可以分辨得清，因为三者终于同时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在高原上一丝不挂的永远是马匹，他们几乎放荡一生，唯一的用处就是每年要与异性累计次数达两次以上的重婚。每个藏历初一被人骑在跨下的永远是骡子。这是骡子能活在西藏的唯一理由，据说骑骡子朝圣是很虔诚的一件事；这一点我只能联想到我们的汉民的寺庙，寺庙乃清静之地所以来的人就要清静，原因我们大都不是很清静，那就只能把我们的希望寄托在骡子的身上，这是多么聪明的一件事情，我想。

　　其他的时候永远满腹武装的就是这些可怜的驴子，驴子永远是勤劳一生的，且最后还要被主人吃掉的动物，这是多么完美的生物，我们几乎用尽他们的全部，他们诚实的毫无保留，我们最后还什么都没有记住，甚至还要把他们的骨头拿出去喂我们的狗。

　　这就是生活在藏民心目中的驴子。

　　我们这里的驴子，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我们的餐厅里，最后连骨头都没剩下，直接送到兽药厂去做：高钙片

　　最后，还是被我们怀旧似的放在东和堂大药房的柜橱里，卖给那些已经粉碎性骨折的人们，这能给他们带来的也就只有希望了，只是粉碎性的仍旧是粉碎性的，至今也未有多大改变。该是什么样的还是什么样的，这就是我们那里驴子的作用，什么也没带来的来，什么也没带走的走。

　　看见许多的藏民在放牦牛，看见许多的僧人在街头乞讨，看见许多寺院如此落破，看见许多商人街头叫卖，看见的许多许多只是证明一点那就是拉萨已然离我们很近了。

　　拉萨就是装酥油茶的大茶壶，我很难想象我怎么活着走进布达拉的世界，很有可能在半路就轰然倒地，而后什么也不知道的被送往拉萨人民医院，最后在医院的病房里被警察押解着回京等待受审枪决。

　　大叔说：小伙子，你不是已经喝过酥油茶了，那就没事了。

　　我想：喝过了这就证明你不会死在这个东西上，这句话是很正确的，近乎完美！

　　如果你在感到绝望的时候，并且萌生出自杀的念头，且付诸于行动，当你离你的最终理想只差一步的时候，你的确是喝了毒药的，还没能毒死你，最后我们还要买毒药自杀，我仅仅是建议不要再买相同牌子的药，原因就是你已经对这种药有很强的免疫功能了。

　　大叔说的意思就在于此：我是不会再次晕倒在酥油茶上，原因就是我已经喝过了。

　　不过如今的世界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我想。

　　我们第一次没死在某种药上，第二次完全就死在这药上，现在的事情不是你我能够说准的，这很难领悟。

　　拉萨的体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酥油茶的味道，所以拉萨对于我来说就是逃亡的理想场所，我的档案里面明明写着：此人对酥油茶等气味是严重过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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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点我选择在拉萨逃亡是完全正确的决定，按照较为正常的思维想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验证傻Ｘ医生说的话，最为庆幸的是警察也是这样去想的。一路上我一直都是绝对安全的，即便在这里有着许多的便衣，不过在我的梦里他们近乎傻瓜，事实上他们也不是很精明的，我想。

　　拉萨之所以神秘就是因为真正见过它几眼的人不多，我只是芸芸众生中较为幸运的一个人，并且完全是在逃亡的过程中意外的旅行，我就这样迷茫的在拉萨寻找着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也可以说是一种感觉。

　　此时此刻我还无法完全定义我所寻求的是什么东西……

　　也许一具尸骨，或是你我一直以来就认为的神灵。

　　我只能说我仍在苦苦的寻觅之中。

　　我们所乘坐的火车开始减速慢行，我感觉这次应该是拉萨了，不过我们的感觉永远是与实际不符的无奈……

　　最后来至天堂的声音确定我的感知是完全错误的。

　　天籁之声说：这次我们看到的是素有小拉萨之称的昭君拉错。

　　不过我已经可以想象我们离拉萨已经是很近的。

　　王昭君都出现了，真正的拉萨应该是很近了。

　　小拉萨后面的就是我们做梦都想到的地方——大拉萨，我就是这样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想象着我以后的事情。这是要建立在强大的自信心的基础上，我想。；

　　唐僧也曾经这样自信的想象……

　　同车的人们都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在天堂的声音到来之前，就聪明的跑到下车处，等待下车。在天堂还没出声之前就第一个下车，这种心情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跑过径赛的人都可以理解当时的这种心情，我想。

　　不过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造成抢跑犯规，最后被提前踢出比赛。

　　大叔对我说：小伙子，该下车了。

　　我只是嗯了一声。

　　后面一哥们说：哥们！还不下车，下一站就是尼泊尔了。

　　火车猝然停车。

　　车里的人们一字排开的倾斜，大叔再次倒地。

　　大叔躺在地上说：咋停车了，这么近的两个地方就不要停车了，哎呀！资源就是这么被一点点地浪费。

　　同车的人们全部下车，大叔最后一个离开在我的世界。

　　我起身收拾东西，看着车窗外面匆匆离去的人们，开始觉得自己的懒散是很独特的一件事情。事实上人们离去的背影永远是最耐人寻味的感觉，他们都已经安全的走在拉萨的大地上，我还在车里面，这是来至浪沙的感觉，这两者有着极不一样的感觉，我一边想着，一边收拾这手里面的东西。

　　相对滞后的天棚又传来了来至天堂的声音：尊敬的旅客朋友们，素有中拉萨之称的额尔额错车站到了，请准备下车的旅客朋友们，提前做好下车准备，带好自己的行李自觉到下车口下车，最后祝你们的旅途愉快。

　　最后听她讲座的人，我相信在我的车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火车再次启动。

　　我站在空空的车厢里，眼前是一片茫然的干净，最后什么也么没剩下的干净。

　　后来我看着车窗外面站着刚刚提前下车的人们，有人在后面拼命的奔跑，追赶着前进中的火车，大叔此时一定在候车室等待下一列的火车，顺便把他自己买的那些羊肉带过来，这是多么完美的等待，时间在长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愉悦。

　　天堂的声音再次想起：下一站是终点站　拉萨火车站　祝您旅途愉快　谢谢

　　我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车厢里，静静等待大叔的那列火车从我旁边呼啸而过，大叔的座位上躺着一只藏羚羊，这是多么幸福无比的事情，我想。

　　我还没见过藏羚羊的真身，这是那次逃亡过程中遗憾终身的事情。

　　让遗憾的永远继续遗憾，让抱憾的永远继续抱憾，这就是生命的真正含义。

　　遗憾与抱憾的最大区别就在于：遗憾过了你就开始后悔了，抱憾是你一直在抱着，你永远也没有时间去后悔了……

　　空空的车厢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会觉得是自己坐错车了，即便你此时此刻正驶向你要去的方向，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少数人还要去服从大多数人的，所以少数人似乎永远是错的。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我越加困惑起来……

　　一个人坐在火车里的感觉很像是你一个人孤寂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一样。

　　此时只能去独自回味你尚有的记忆，时间似乎才不会停止不前的继续前行……

　　这是我在一次很意外的旅行中暂存的记忆：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轻影。

　　这是老苏的一首越千年仍旧不朽的词《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中的寥寥数语，我都茫然的佩服的六体投地；多少多少个春秋过去，至今仍就可以道破我此时的心虚。

　　我们似乎很可笑。你明明已经回来，却又开始担心怎样离开，你明明已经离开，却又开始担心怎样回来。我们就是这样可笑的来又极度可笑的离开，世界上的一切都在失控的向前飞快，毫不在意你是不是真的在意它的存在。

　　在家留了几天，我消瘦得没有人样，胡子却暗地里夸张的疯狂成长，我一直在想胡子的经历似乎要比我的经历更深远且有内涵。

　　他们还没有坐定就开始探讨离开家的计划，这是什么样的超前意思，中国人的超前意识都很强。譬如一位高龄产妇，照常理孩子还要在她的肚子里待避1周。到了医院，大夫说立即剖腹产手术，结果这个孩子提前1周出生。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个孩子的死亡时间也会相应的提前1周。

　　他们四天三夜的唇枪舌战终于定下来是明天的日出之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