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幕白听出她话中那毫不掩饰的讥讽苦涩笑了笑旋即又收敛眼睛盯上她的脸:“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到了这份上你竟还是百般迁就他!”
“迁就?”方拓眼波晃动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不是迁就要怪也只能怪我之前没有同他说清楚也算自作自受!”
“你倒先替他辩解起来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冷幕白扳起脸冷声道:“你吃的苦受的委屈和冤枉就不提了?”今天他显得平静了不少。起码不似昨日那般激动了!
方拓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幽幽的道:“那我还能怎么办?杀了他不成?”旋即摇摇头:“我下不了手!”毕竟顾文宇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你体谅那小子谁来体谅你?”冷幕白无奈的叹息一声:“你不怕他再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来?”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方拓抿起嘴大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转向远处的山峦房屋此时先前洋洋洒洒的雪花渐渐的稀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冰晶的雨水。这世间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个大帘子之中远山树木行人流水都变得朦朦胧胧的水墨画一样有种缥缈虚幻的美感!
“这景色真美啊!”她舒展下身子继续了话题:“这一次就算是扯平了!我也再不欠他什么了!”说出这番话后她的心情竟似一下子好起来了!脸色顿时轻松不少。
“你欠他什么?”冷幕白注意到她神情的变化奇怪的问。
“我欠他一个妻子。”方拓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霎那的莫测一字一顿的说道:“即便孤身终老我也不会嫁给任何一个男人!”飘飞的雨水打在脸上沁凉冰冷却也让人分外清醒。
“你……”目光在她脸上扫过冷幕白喘口气换了一种语气:“我倒觉得是他亏欠你太多啊!”眉毛颤了颤又说道:“有时候你可真够迂的啊!”
“迂么?我有时也这么觉得!”方拓哈哈大笑眼中却是灰暗一片。
冷幕白不知再说她什么好只得摇头接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到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方拓诧异的接过。
冷幕白露出浅浅的笑容出来:“你不是让我们帮你探查花蕊夫人的下落么?都在这里了!”
“多谢!”方拓感激的说。
“谢什么?不是兄弟么?”冷幕白拍了拍她的胳膊。
“兄弟啊!”方拓眼中蒙上浓重的伤感她惆怅的叹了口气:“我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说着她低下头万分珍重的将信封收在怀里动作却异常缓慢。
冷幕白身子震动一下转移了话题道:“我还有事情要告诉你呢!”向左右看了看最后抬起手指着前面的一个棚子:“咱们到那里避雨吧!否则全湿了!”说着便拉起她的胳膊朝那棚子走去。
走入棚子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口中笑道:“文杰前两天还在信里向我抱怨说好到他那里过年的结果咱们几人一个不见踪影他恼火得紧啊!哈哈!”
方拓闻言也翘起嘴角:“你带我向他解释了么?”
“那是自然!”他顿了顿迟疑了一下盯着她道:“你还怪着长风么?”
“我为什么要怪他?他又没做错什么?”方拓愣了一下。
“那就好!”冷幕白露出欣慰的神情:“长风要续弦了婚期就在五月你不准备去凑凑热闹?”
“续弦?”方拓睁大眼睛:“他动作倒快!”
“他老爹的主意!”冷幕白面色古怪的道:“那老头还等着抱……”说到这里猛地意识到什么他的话停住了。
“抱孙子么?”方拓苦笑旋即又展颜:“五月是么?我是一定会到场的!反正我也是要去京兆找仙衣的!”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幕白兄能查到无难神尼的下落么?”
“怎么?”他抬眼瞥向她的双脚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你的伤势还没好不成?”
“不我的伤已经痊愈了!”方拓摇了摇头将心头的疑惑说给他听:“我怀疑无难神尼就是花蕊夫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冷幕白忍不住抬高了音量。
“我是觉得她对待我的态度实在特别!”方拓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说道:“即便她不是花蕊夫人也必定与她有关!”接着便将当日天目山生的事和后来从理清身上套出来的话道了出来。
“我敢肯定无难神尼不是花蕊夫人前者二十年前已经成名江湖了而花蕊夫人失踪才不过十几年!至于你说她们有关系这倒极有可能。不过……”他想了想沉吟道:“最近江湖上没听说哪个武林名宿出了事要查出她的落脚地点恐怕要花费些时间。”
方拓略显失望的叹了口气又继续下一个问题:“你的消息灵通能不能查探到皇室的事?”
“皇室?”冷幕白微微皱眉:“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尽量帮你!”
“我想知道秦王的亲生母亲是谁!”方拓眼中有一抹灼亮的光华闪过:“还有他和花蕊夫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否则为何这般关心我!我们可只见了两面啊!”
“我还以为你们很熟悉呢!真的只过几面?”冷幕白吃惊的望她接着一只手抚摸向下巴:“这样说来秦王待你真是好得过份了!你若要查探自己的身世这倒是个很好的线索!”
“那就这样吧!”方拓长出口气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那样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便要往外走。但她刚跨步袖子就被人拽住了。奇怪的回头:“幕白兄你还有事要交待么?”
“阿拓!”冷幕白放开了手轻声的问道:“咱们同文杰会合一起去京兆可好?”
“一起?”方拓眨眨眼旋即摇头:“我想一个人四处走走正好散散心!”
“也好!”冷幕白脸上的表情凝滞一下讪讪的撇了撇嘴:“恩那个……看看名山大川换换心情也是相当不错的!”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文杰抱怨得紧咱们不如同去睦州好歹过了上元你不是想知道秦王的事情么?想来集合了我们两家人手那时候也该有结果了!”
“那样阿……也好!”方拓沉思片刻便点头答应了抬眼注意到他脸上古怪的神情心中一叹放柔声音道:“幕白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冷幕白脸色竟是意外的红了一下连忙转身朝向棚外被雨帘遮住的山峦房屋喘了几口气:“阿拓其实……其实……”他舔了舔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突然又重新面对她:“其实无论其他人如何在我心中你永远是那个踏歌公子方拓我的兄弟!”
方拓怔怔的看他半晌嘴角勾出一抹自内心的笑来:“兄弟?”
“是!兄弟!”冷幕白双目骤然一亮在这阴沉的雨天里分外夺目:“结拜兄弟亲兄弟!永远都是终此一生绝不会因你身份的改变而有半分偏移!”
“好!”方拓的脸上漾开最欢畅的笑容。如果说在这之前还有几分勉强那么此时此刻容光焕的她则从心底里欢喜了出来:“就是兄弟!”
冷幕白留意着她神情的变化也跟着笑起来口中调侃道:“怎么?我只叫了一声兄弟你就高兴成这副模样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哈哈!”方拓爽朗的大笑:“我自然高兴了!”冲他挤了挤眼睛眉目中竟带上了多年不见的顽皮戏虐:“那我就回去了我连早饭都未来得及吃现在还真有些饿了呢!”
甩了甩手她走出棚子站到了雨中回头看了他一眼:“谁信碧云深处夕阳仍在天涯……”
冷幕白怔怔的望着她的背影此时小雨夹带着细碎的雪片轻轻飘下如烟如雾迷迷茫茫间天地似乎重新融为一体。街道两旁花木的枝杈上还附着一层未及融化的冰雪风轻轻掠过错落摇晃如万株梨树勃然怒放。在这绚丽如梦幻般的风景中方拓喃喃低吟着似诗若词的句子快乐的也许是然的离去了……
雍熙二年末知雄州贺令图等上书言辽主少国多疑母后专权宠臣用事国人怨疾建议趁此机会直取幽州。第二年宋帝不顾参知政事李至枢密使方俊等人的反对决定对辽用兵东路以曹彬为帅率主力军1o万出雄州北进。中路以田重进率数万军自定州北趋飞狐。西路令潘美杨业等自代州越恒山出雁门关。兵分三路北伐辽国。
雍熙三年春天注定会有很多人在忙碌和杀戮中度过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江湖里……
………【第七十二章 消息(上)】………
“花蕊夫人费氏青城人。幼能文会武门派未知师兄刀君冷不凡……得幸蜀主孟昶赐号花蕊夫人……太祖乾德二年蜀亡昶死太祖纳夫人为妃夫人思夫拟报仇后谋害不成开宝元年自尽而死。更有是被当今皇帝射死一说……”
杭州到睦州的马车上方拓将冷幕白交给她的资料反复读了几遍抬眼看向对面的冷幕白轻声问:“没有她孩子的消息么?”见对方遗憾摇头她长叹口气颓废的将头靠到车厢木板上喃喃道:“如果她死了就难办了!”如果花蕊夫人真的不在人世而自己又找不到她孩子的下落那这条线就真的断了。
冷幕白见她这个样子眉毛抽搐几下开口解释:“花蕊夫人行事十分神秘即便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的人也顶多听过她的名声见过她真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况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想要彻底查清她的一切很困难啊!”抿了下嘴唇他又接着说:“不过说她死了倒也不见得!”
方拓闻言一下子提起了精神连忙问道:“你还有什么消息?”
冷幕白缓慢的开口:“二十多年前刀君冷不凡为了自己的师妹花蕊夫人单刀勇闯汴京皇宫连克太祖皇帝荣轩两大级高手一战成名。并且救出了花蕊夫人回到蜀国。后来花蕊夫人跟随孟昶投降大宋再次被赵匡胤纳为嫔妃。没多久却自尽而亡。冷不凡听到这个消息悲痛莫名半月后便宣布封刀归隐从此再不问江湖之事。世人说他参悟天道放弃了仇恨但我不这么认为!”
“哦?”方拓拧紧眉头迟疑道:“我倒觉得很有可能阿!”她想起了当年峨眉山上那双清亮的眸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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