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方面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弓弦沉寂战马无声连山上的鸟儿也被吓得远走高飞了。在夕阳斜照之下但见剑光闪闪铁索天矫好像化成了一道长蛇盘旋飞舞斗到酣处那呼呼轰轰之声就似浪潮拍岸一般震得人立足不定许多远远观战的人明明知道那铁索绝不会打到自己身上也不知不觉的向后移动。在这次大会战中有三山五岳好汉天下各路英雄哪一个都曾经过大风大浪然而乔北漠与霍天都夫妇这一场恶斗却看得他们目瞪口呆惊心动魄叹为百年罕见毕世难逢的一场激战。
激战中乔北漠忽地大喝一声铁索从霍天都的头上飞过反卷回来拍打霍天都的背上大穴。霍天都有些怯意不敢对攻改取守势用了一招“金刚护法”长剑反手一圈忽觉剑尖沉重如山推荡不开原来已被他的铁索缠上。凌云风没料到她的丈夫在这紧要关头忽然改取守势两夫妻心意各异攻守脱节凌云凤那一招攻势凌厉的剑招威力大减乔北漠的铁索反绕过来在她的剑脊上也绕了一匝。
原来乔北漠不但武功绝顶眼光也极敏锐激战多时看出了他们夫妻之间在攻守变化的微妙之际步法有点不能合拍便立即乘虚而入各个击破然后准备以深厚的内功将他们夫妻俩一齐震毙。
霍天都长剑摆脱不开暗地叫声“不好”但觉对方的内力绵绵密密的攻击过来看凌云凤时只见她额角已沁出汗珠面上却了无惧意。霍天都精神一振内力凝聚剑尖反击过去。凌云凤双眉渐展但觉所受的压力减少了一半有多。
过了一会忽见乔北漠的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将铁链的一端横着贴在他的两条腿上霍天都莫名其妙只觉对方传来的内力好像渐渐减弱并不攻击过来反而好像将自己的内力牵引过去霍天都但恐这是诱敌之计一点也不敢松劲。
原来乔北漠乃是另有打算他经过了一场“走火入魔”的劫难下身瘫痪长久以来引为遗憾。他静中参透内功妙理知道自己这两条腿已是僵硬如石除非有内功极深厚的人助他活动气血复活他已僵死的机能但他的朋友中却没有这样功力深厚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敌人的功力这不但要机缘凑巧而且要对方的功力比自己稍低否则给他看出自己的心意乘机施展杀手那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恰好霍天都和凌云凤联合起来的功力比他稍低因此乔北漠灵机一动便临时变计。
本来乔北漠若是全力施为纵然不能将霍天都夫妇置于死地最少也可使得他们受伤而今他临时变计运用最上乘的以毒攻毒的邪派内功将对方的力道徐徐牵引与本身功力合而为一打通闭塞多年的“阳断脉”。阳矫脉起于足内踝前大骨的下陷部位经内躁骨上部直上沿大腿内侧入小腹这是主管足部的经脉一打通他那僵硬多年的双腿便可以复苏了。
场中的一流高手都只以为他们是在比拼内功看了一会但见乔北漠大汗淋漓头上好似蒸笼般升起一团团白雾而霍天都夫妇则还是神色自若群雄无不色然而喜谁也没有看破个中奥妙。
本来高手比拼内功乃是最危险的事情旁人的功力若非高过他们就是想解拆也解拆不开。这时张玉虎见霍天都占了上风松了口气他是江湖上的大行家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当众人正在屏息而观的时候他暗里留神忽然觉那少年书生与龙小姐都已不见问及旁人谁都没有留心。张玉虎疑心顿起他不愿惊师动众便悄悄的溜出了山谷。
且说霍天都夫妇与乔北漠相持了约半个时辰但觉对方的内力由强而弱到了后来竟似完全消失了一般按此情形乔北漠早已应该不支倒地但他还是盘膝而坐动也不动霍无都大为奇怪。就在此时忽听得乔北漠大笑三声铁索一收纵身跃起朗朗说道:“念你修为非易老夫实是不忍毁你这身武功今日暂且饶你一次你若是不知好坏老夫再来找你算帐。贡物之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好啦言尽于此老夫走了!”
其实乔北漠因为要借用霍天都夫妇的功力阳轿脉虽然打通他本身的真力亦已消耗殆尽而且左脚也还没有完全复原若然霍天都识得其中奥妙乔北漠实已是不堪一击。但霍天都小心过甚见乔北漠不但毫无受伤的迹象而且还居然能够走动这一惊非同小可如何还敢前往追击?
群雄之中虽然也有一两个人生了疑心自问功力与乔北漠相去大远也都不敢上去截他。晃眼之间但见乔北漠已走出谷口厉抗天与翦长春也随他走了。周山民主持全局虽然猜不透他们何以未败先走但敌方的高手尽去总是予已有利不再追究便即下令封锁两边谷口抢夺车辆。
官军里外不能呼声谷中保护贡物的那班武师更是士无斗志周山民喝道:“抛下兵器都可逃生!”官军一声叫喊片刻之间刀枪弓箭抛了满地。
周山民封锁了谷口出命令叫手下的人将官军逐个搜查搜查完了再让他们一个个走出。待到将官军全部放走之后月亮已升上山头是二更时分了。搜查的结果所放走的官军都没有挟带贡物。
这时他的另一帮手下也已经把所有的车辆搜遍除了粮食和一些大约是准备送给亲友的西北士产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群雄均是大为惊异:“贡物哪里去了?”恶斗了大半天死伤了这许多人竟是一无所获!谁肯甘心?有人说道:“莫非是乔北漠和厉抗天带走了?”霍天都道:“以乔北漠的武功和身份他志在称霸武林不见得会贪图贡物。而且他说过今日之事他暂时不管我看他不会带走的。”凌云凤驳他道:“他若能把贡物带走单身匹马护送入京岂不是更可以名震天下?”霍天都道:“你想北方几省的贡物不管如何贵重总有相当重量吧?凭我的眼力我也瞧不出他和厉抗天的身上带有东西。”群雄之中不乏黑道上的大行家若然有人在身上藏有宝物他们一眼就会看得出来。乔北漠与厉抗天乃是敌人中两个最主要的人物谁都在注意他们这些黑道上的大行家更不必说了他们一想证实了霍无都的说话:乔北漠与厉抗天的身上并未藏有贡物。
那么贡物到哪里去了呢?凌云凤觉张玉虎与龙剑虹不在问起来谁都没有留意再仔细查问乔北漠的那个儿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刚才所搜查过的官军并没有现其人凌云风道:“贡物一定是乔少少带走了。咱们快快追寻。张玉虎想必是追他们去了。”
凌云凤猜得不错张玉虎也是为了怀疑乔少少带走贡物追他而去的。他在路上碰到一些巡逻的山寨头目询问之下果然觉有这么一个人骑马飞奔他们拦截不住。
张玉虎问清楚了那骑马所去的方向展开了绝顶轻功一路追去追了半个时辰忽听得前面有兵刃碰击的声音张玉虎一看;心头大喜原来就在前面的山坡之下龙小姐率领她的四个丫鬟正在与乔少少恶斗。
龙小姐那四个丫鬟武功虽然和乔少少差得极远但她们四人练有一套配合得很好的剑法加上龙小姐那奇诡百出的剑术主婢五人居然把乔少少拦住了。
张玉虎吸了口气朗声笑道:“龙姑娘这碗水大家喝啦!”这是黑道上的切口意思是要和龙小姐平分所劫的贡物。乔少少冷笑道:“水是没得喝的你想在刀头上掀血那就来吧!”话声未完扇子一点一个小鬟应声倒地。
龙剑虹剑诀一领略走边锋一招“龙女穿针”指东打西刺乔少少胁下的“愈气穴”乔少少向前跨上一步龙剑虹的剑尖差了半寸从他肋旁穿过只听得“铛铛”两声夏荷、冬梅这两个丫鬟的剑又被他打落。乔少少哈哈大笑左臂一伸抓到了另一个丫鬟的后心想把她抓起作为盾牌幸在张玉虎已经赶到乔少少听得脚后金刃劈风之声只得缩手旋身石手的铁扇格开了龙剑虹的长剑左手则用力擒拿手法化解了张玉虎的攻招。
张玉虎替下了那四个丫鬟与龙剑虹联手斗他刀光霍霍剑气如虹与乔少少杀得难分难解。
转瞬间走了三五十招张、龙二人的招数配合得越来越熟威力大大增强乔少少心中想道:“看这情形我纵然不至落败要胜他们却也不易。若是他们再有后援来到只怕就不易走脱了。”其实不必后援那四个丫鬟只要再加入战团乔少少就难以抵挡只是其中的一个丫鬟被他点了穴道暂时还未能恢复而已。
乔少少看出不妙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身躯一晃扇子贴着缅刀拿来当作五行剑使上削张玉虎的手指张玉虎缅刀一绞化解了他这记怪招;第二刀尚未出乔少少一甩腕子避招进招扇挟劲风立即改了方向向龙剑虹的“肩井穴”打到。张玉虎喝道:“想逃走吗?”缅刀一提一翻斜身滑步刀光闪处一招“白虹贯日”刀锋撩斩乔少少的脉门。龙剑虹得张玉虎提醒也立即醒悟乔少少那一记打穴乃是虚招不退反上使出瑜伽功夫“啪”的一下拍歪了乔少少的铁扇长剑立即从袖底刺出唰的一剑穿过了乔少少的衣襟。
张、龙二人刀剑联防亦攻亦守乔少少接连冲击几次无法突围。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激战中忽地一声长啸山坡上的一匹马跑了下来向大路上疾驰而去这匹马正是他的坐骑刚才他被龙剑虹主婢五人拦下马头下马应战那匹马似乎久经训练的战马当主人激战之时它却避上山上不肯走开。这时听到乔少少的啸声忽然狂跑稍有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这啸声乃是主人所出的指挥坐骑的号令了。
张玉虎吃了一惊就在这刹那间乔少少乘着张玉虎攻势稍缓慢之际扇子一张在龙剑虹的面前一拨一扇引开了她的眼神铁扇子幌张即合横里一打“铛”的一声击中了张玉虎的刀柄张玉虎虎口一热缅刀几乎坠地。龙剑虹一剑刺出堪堪刺到乔少少的背心但还是差了寸许乔少少似惊弓之鸟似的立即飞逃走了。可是奇怪得很他走的方向恰好与他的坐骑背道而弛。
张玉虎是江湖上的大行家刚才与乔少少恶斗之时并不见他身上有宝光外露而且是身法轻灵也不似藏有份量沉重的贡物方自奇怪这时忽见他的坐骑南奔而他却向北走心中一动疾掠数丈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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