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恩爱?”青山微微弯下身子,强势地让她无处可逃只好贴着他的怀,听他的心跳。
丝毫都不介意自己的突然出现、大胆行径抢了合上伶人的风头,夺了众人视线。他似乎还嫌弃尺度不够,干脆拉起春风,修长指尖顺着她的耳廓滑下,继而紧掐住她的下巴。
在她双目圆瞪满脸惊愕的同时,他头一偏唇印下,继续了刚才巷子里未完成的动作。
湿濡的舌舔舐过她的唇沿,像是带着电流般,触得春风全身酥麻,嘴不自觉地张开默许着他的深入。在脸颊烧红心跳加快的情况下,扣在她腰间的掌逐渐收紧,提醒着她这不是独角戏,需要她适当配合回应。
“有这样恩爱过吗?”把火点燃后,青山很不负责任地就此打住,顺序发展出的限制级画面到底不适合在一堆殷切期盼的目光下上演。
春风恍然伸手,抚着还留有他唇温的嘴,呆呆地眨眼,连回答都顾不上。
“你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被喂饱。”
“……”拜托,不要在对人家做完这种事后,还尽挑些挑逗的话来讲,可好?
“果然是别来无恙。”那副呆呆蠢蠢的模样,一如既往。
“咳!”看青山戏瘾过足了,那些没出息到极致的报复心也得到了宣泄,祈浅才干咳了声。
青山的神被唤回,看向祈浅。一改方才两人私下里毫无君臣概念的模样,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皇上若是没事了,那青山就带夫人先行告辞了。”
“嗯。”夫人?有必要特地在一干人面前把这两个字咬得那么重吗?他计较的东西真是让人很费解。祈浅好笑地摇了摇头,还算配合地朝着青山的背影加了句,“年轻人注意身体,时间还长着呢。”
出了定王府,春风顿觉连空气都变新鲜了,拉着青山的衣角,她甜滋滋地笑:“你刚才叫我夫人。”
“不行吗?”他冷着脸,心绪也随之紧绷。她最好别挤出“烈女不侍二夫”之类的话,别再给他提明月光。
“你不嫌弃我?”
结果出乎青山意料之外,转眸看她低眉顺眼的怯弱模样,他心头一紧,“嫌弃你就是嫌弃我自己。”
“哎呀,我们己经融为一体了哦?”
“我只是不想嫌弃自己的眼光。”
“讨厌,你就不能哄哄我啊!”
颇为甜蜜的嬉笑声一直蔓延到马车里,与定王府由远及近的那一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是一群脚步匆忙的人,为首的男子一袭淡紫色长袍白色领口,很是打眼,神情间透着些微颓唐,下颌处还蒙着一层淡淡的胡渣,尽管如此倒为他原本颇含脂粉味的长相添了一道男人味。
“你真的确定她在定王府?”长腿跨迈,他头也不回地确认着。
“嗯。”身后队人应了声以示肯定。
“你是傻的吗?既然那么确定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她带回驿风山庄?”
“明、明丞相,皇上也在,我人微言轻,哪敢胡来。”
“皇上也在?”他脚步稍顿,片刻后,步子反倒迈得比刚才更大了。
尽管定王府外停泊着不少马车,还有不少家丁候着,可那么一张出众的脸配上如此惹眼的衣裳,很难不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
春风本是想顺手撂下车窗边的帘子,一抬眸,恰巧捕捉到了那道身影,心不由地一沉。明月光,这个名字在她刚来这边时,在心底默念了不下千次,如今却不敢面对。他似乎看起来很不好,感觉不到从前的气宇轩昂,有那么一刹那她差点就想开口唤他。
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投能喊出声,该说些什么呢?不过是把事情搞得更杂乱吧。默默凝望着那道背影,就这样渐行渐远,有一种很熟悉却又似乎很遥远的酸楚感在她心间萦绕。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不太劲,青山关切地问。
“啊……没、没事。”
她不擅长撒谎,眼神心虚、说话结巴,所有说谎时才有的特征她都具备了。青山不是看不懂,却不想揭穿她,至于透过那扇车窗究竟看见了什么,彼此也就心照不宣了。
第十九章 曾经
隔天,便有一则消息沸沸扬扬地传遍了大街小巷。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皇上和袁族特使协商,达成了共识,决定更换和亲人选。听起来有点儿戏?确实离谱了点,可人家袁族特使说了,怎么能够把二手的给他们王。
于是,和亲人选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这是大事,关系到往后我朝和袁族能否和睦共处、南北相容,但不关笑春风的事。她照旧每天只需要伺候好那个对她很不满的未来公公,顺便把自己喂饱穿暖,听说再过些天他们就能启程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想到日子可以就此平静,她忍不住雀跃,就连最烦躁的煮饭工作都变得喜欢了。
边吹着前两天从华遥学来的口哨,她边蹲着身卖力地往灶里塞柴火,表情看起来很兴奋。
直至一句很不和谐的话传来,打乱着堪称美妙的气氛。
“你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自焚?!”
足以唤醒全身敏感神经的紧张情绪化作华遥脱口而出的低吼,被厨房里弥漫的浓烟呛得一阵猛咳,他极力挥开打扰视线的烟雾,瞧见笑春风一脸漆黑蹲在灶边,从她嘴边溜出的口哨声带着哀怨的气息,活像是个不堪折磨一心想要寻死的童养媳。
“咦,你怎么来了?”被熏出的泪不受控制地飚出,视线虽模糊,春风还是能辨认出门边的人是华遥。听说干儿子认了干爹,两个人天天忙着展现父子情深,没想到华遥也会有闲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来?你想要自焚也要先请示我,没有我的同意,你就算自焚得逞了我也把你打活。”
“……你才想自焚呢!”生活如此美好,她犯得着寻死觅活么?
“那你敢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吗?”华遥很固执,认定了春风想自杀,只是刚好被他逮住了不愿承认。
“煮饭啊!是你干爹让我煮饭的啊!”搞什么啊,以为她想要一天到晚窝在厨房里跟个炉灶聊天啊,完全是被压迫的呀!瞧瞧她那个未来公公带来的女人,每天赏花扑蝶弹琴跳舞,那才叫女人啊,只有她,只有她背着玉衡派未来少夫人的身份做着玉衡派主公贴身丫环的活。
“……”华遥顿时语塞。原来不是自焚哦,转念一想,他又严肃地蹙起眉,“怎么煮个饭能煮成这样?”
“不应该这样的么?我每天都这样啊……”
“我帮你。”没等她把话说完,华遥就褪下罩在外头的华丽大氅,利落地挽起袖子。
一气呵成的动作在此刻的春风看来简直男人味十足,她幻想了很久的救星终于出现。之前大家都碍于司大伯的威严,只能用颇为怜悯的眼光抚慰她;青山又忙着筹备出行的事,春风觉得不过是捶背煮饭挑水也算不上太委屈,也就没有多说什么。然而其他事都好办,煮饭是要天分的呀!
“没有我你怎么办。”看她笑灿的脸,华遥也忍不住跟着笑,浅叹了句。
听起来还是自信十足的话,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明白。
“那你可以教我嘛,等学会了,我以后就可以自己煮饭了呀。”像笑春风这种神经太粗的人只擅长把所有事简单化,她没办法把煮饭这种事和爱情划上等号。
“不想教。”他有些自私地希望她什么都不会,甚至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那是不是就不得不依赖他了?
“好小气,你又不是御厨有不得外传的秘方,嘁。”她没心没肺地嗤哼,尽管己经不是头一回看见华遥下厨了,可眸一转,看见那一连串流利至极的动作后,还是膛目结舌,“这是什么东西?”
“桂花糕,华迟爱吃。”他始终低着头,表情看起来很平静。
反倒是春风面色一阵煞白,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听人如此直言不讳地提及华迟。之前就算像华阳那种单细胞的人都似乎在刻意避免着,就像她一样,每每看见华遥和华阳一同出现,一旁那个赫然空着的位置她总是不想去看,又或是安慰自己说那个豹纹花哨身影还会再出现的。
“我一会要去看华迟,要一起吗?”他像是己经从伤痛走出来了,嘴角甚至还挂着笑。
“嗯嗯! ”春风用力点头,很快又突然顿住,“你们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如果没有我,也许华迟……”面对他的坦然,她更显得心虚。
“嘁,你敢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吗?”他不屑地撇嘴。
“……”春风眨眼,有些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华迟是因你而死的,就算你是我未来娘子,我一样会替他报仇。”大不了让她在黄泉路上稍等片刻,等他换身衣裳就追上来。
“那、那我还有很多活没做完耶,司大伯不放我去怎么办?”
“干爹只是跟你闹着玩。”
闹着玩?!这算是什么玩啊,完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吧,她没好气地皱起鼻子瞪了华遥一眼,“干爹干爹,你叫得好顺口啊,那个死老头分明是有病的吧!”
“当然要顺口,他认定你是未来媳妇了,我必须要变成他儿子啊,不然这关系怎么算。”
春风闭嘴了,她突然意识到大当家兄台也是别来无恙的,那思维简直就是不带丝毫弯曲的直线,听不懂任何理,只看得见自己认定的事。
那个死老头果然是因人而异的。
笑春风鼓起勇气跑去请假时,只换来他的咆哮,还硬给她扣上不孝的罪名;等到华遥出面时,他的态度发生了180°大转弯,刚才的愤怒经由过滤成了嬉皮笑脸的一句——“去吧去吧,我跟她闹着玩呢。”
“唉,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为什么就看我那么不爽?我到底做了什么呀。”春风越想越觉得顺不过气,看他对其他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怎么到了她这就完全变样了。
“嗯,多半有病,青山老了估计也那样,你要离他远点别被花言巧语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