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瑞身上则是浓郁的龙涎香,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霸道。
周芷清吃痛,想要说话,却需费几分力气,再想想自己果然谁也不是,如今更是成了谁都可以捏死的小蝼蚁,不禁又伤心又不甘。
严真瑞道:“瞧得起你,你是本王的女人,瞧不上你,你就是本王的暖床奴婢。本王提醒你最后一遍,既进了王府,就只有一条出路……”
周芷清摆弄了两下也不能逃脱,只得恨恨的道:“你要我服侍,可以,可我不受这两个刁奴的欺凌……”
两个管事嬷嬷怔了一怔,后怕的偷眼看严真瑞。都当这位周姑娘进了府便被王爷晾着,只当王爷不喜,可她当真被王爷宠幸了,就不是自己这些奴婢能欺负的。以周芷清这高傲不容人的性子,只怕一旦得势,务必拿自己开刀,好可怕。
看严真瑞神色不变,两个嬷嬷又放下心来。她二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府里最重规矩,并无过分之处。
严真瑞呵呵笑了两声,戏谑的道:“只由着本王一个人欺负?”
周芷清怔了怔,狐疑的视线打量了一回严真瑞,心道:你是不是傻啊,脑子有问题?我哪句话是说由你一个人欺负了?我……
严真瑞瞅了她半晌,又忽的一笑,道:“周芷清,你聪明是有,就是太不识时务了,看来本王得让你明白明白什么是这府里的规矩。”
严真瑞语调中透着森冷,周芷清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身子一僵,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抖动着,似是十分惧怕的样子,她有些艰难的吞咽着,低低的道:“你,你又要打我了?”
什么叫又?好像他打过她好几回了似的。
严真瑞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周芷清忽然就瑟缩成一团,胆怯的闭上眼,只剩下抖动的长睫毛:“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嫌我进过胭脂楼,可我是清白的,是那里的人对我生了龌龊的心思,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踢你的人是我不对,可我要是不踢他,我也逃不出来。”
一想到三魁那涩迷迷的模样,周芷清就咬牙切齿。说到最后,声音渐低,却没有眼泪,只有死死咬住颤抖的唇,看上去无比的柔弱而让人心怜。
严真瑞就是一愣。
他并不是因为周芷清去过胭脂楼就怀疑她不贞,当初只觉得她顽劣,不顾姑娘家身份敢进那种烟花之地,只当她白吃了一顿霸王餐,故此才会被人追打,倒不知道她竟然还受了欺负。
严真瑞眼里俱是戾气,问周芷清:“你踢谁了?”
他身上的气息骤冷,周芷清虽然惧到极点,却生出几分孤勇来,她仰头道:“叫什么三魁的,可我并没有踢,踢坏他,是他罪有应得,敢沾我一根手指头的人还没生出来呢。还有那个叫飞虹的,装的温和老实,却是一丘之貉,是她骗我进去的。”
好,很好,严真瑞倒不曾想还有这么一出,他哼了一声,道:“周芷清,你最好别撒谎,否则知道是什么下场。”
第024章 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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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在王府久了,见过的姑娘不知凡几,谁不敢奉承她恭违她?今天竟被人骂一声刁奴,不由眼中闪过一抹戾色,随即又松驰下来,道:“姑娘既是清清白白的,又何需担心验身?凡是进入皇家,要服侍王爷、王子的女子,都得经过这一道关,还请姑娘别为难奴婢们才是,也别让王爷久等。”
周芷清小脸紧绷。
越说越混帐了。什么叫她担心验身?难道还能验出她不是处子了么?
她站在那,歪头想了想,也知道宫中选秀,一关又一关,是极其严苛的,不仅要看姑娘的五官、身体,就连密处也都不放过,王府想必也如此。
可她不知怎么,就是觉得委屈。
严真瑞待她已足够轻蔑,这会儿又利用一个刁奴打压自己,当这王府是她稀罕来的么?
周芷清朝着严真瑞走过来,仰脸问他:“王爷,你也不信我吗?”
这不是清白不清白的问题,这是被侮辱的问题,她初入府的时候,没人理她,这都在府里住了好几天了才想到这碴,要说是严真瑞疏忽了,周芷清打死都不相信。
她这会儿再蠢也明白,没有严真瑞的授意,一个管教嬷嬷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和她说话?验身该不该验?该,可现在时机不对,验不验,对于周芷清来说都是耻辱。
验出清白了又如何?阖府里都要传出是她名声不好,所以才被王爷疑心,三人成虎,不管她得不得宠,在这府里她可是连出门都没脸抬头走路的了。
验出不清白,就算严真瑞肯放她走,可外面的人会怎么说?说严真瑞没动她?谁信?只会说她被严真瑞看腻了玩腻了一脚踢开了事。她名节尽失,这辈子是别指望光明正大的做人了。
周芷清仗势欺人是常事,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被欺负,此时若不是还记着周夫人的吩咐,只怕早扑上去给严真瑞两脚了。
严真瑞盯着周芷清那湿漉漉的双眼,蹙着眉道:“规矩如此,和本王信不信你有何关系?”
周芷清气的冷笑:“我只问王爷到底信还是不信。”
被周芷清这么质问,严真瑞立即沉了脸:“放肆。周芷清,好歹你也是大家闺秀,难道一点规矩都不懂?还要本王亲自教导你什么才是规矩吗?”
规矩,规矩,世上之人就只会拿规矩压人,爹娘是,陈涵正是,严真瑞还是。周芷清活了一十五年,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规矩是谁定的?凭什么定这么多规矩?她凭什么必须遵守?
这规矩就是一副枷锁,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订的,他们订这些规矩,是为了方便他们谋取自己的私利。
父母是为了儿女听话,君王是为了臣子尽忠职守,丈夫是为了妻子安生相夫教子,严真瑞也不过是为了府里的人乖乖听话。
就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是,就活该被这些规矩死死的押伏,她不服。
周芷清眼里俱是灼灼火光,她退后一步,道:“不敢,芷清是什么身份?犯臣之女,岂敢劳王爷大驾。”她眼里闪过失望,不知道为什么失望,还以为他对自己终究有那么一点儿情意,如今发现,他也不过尔尔。
周芷清倒真想问问严真瑞,在王府里什么才是规矩。他凭什么这么侮辱人?别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
可终究也只是咬咬唇,道:“芷清只想问王爷一声儿,芷清在这王府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她已经不报希望了,索性由严真瑞嘴里说出来,她也好死心。
周芷清自是知道,她妾身未明,是不可能被严真瑞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可是妾是通房还是普通的奴婢,总得有个说法吧?这么不明不白的,她可就白白枉担了虚名。
严真瑞一眯眼,示意两个嬷嬷闭嘴,颇有些不耐烦的答道:“我不是娶你,你应该明白,以你的身家,还不配做本王的王妃。验身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也不代表着对你的羞辱,嬷嬷们不过是例行公事。所有要服侍本王的人都如此,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例外?芷清从不敢做此奢想,王爷赏罚分明,令行禁止,岂会为芷清一个人例外。”周芷清只觉得这话极其好笑,她豁出脸面问严真瑞:“这么说,我只是服侍王爷的一个女人而已了?”
严真瑞不说话,算是默认。
其中一个嬷嬷便道:“姑娘天真童稚,不失赤子之心是好事,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说周芷清天真,哪怕说她蠢,她傻,她都认,可说好没有自知之明,不知天高地厚,愚蠢蒙昧,这让周芷清尤其的愤怒,她想也不想,反身就给了这嬷嬷一个耳光:“什么叫自知之明?被你一个刁奴上下其手,摸来摸去,血口喷人,信口雌黄就是自知之明?”
这嬷嬷冷不丁挨了一耳光,羞愤交加,径直跪到地上,扬声道:“老奴不会说话,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她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王府,是王爷,周芷清没名没份,在王府里可什么都不是,她竟敢打管事嬷嬷,无形中就是打王爷,打王府的脸面。
严真瑞不由的沉了脸:“周芷清——这里不是你周家,容不得你如此撒野。”
他沉了脸,瞪了眼,诸人都吓的跪了下去,只有周芷清站的笔直,圆瞪着眼不屈的望着他,道:“我是清白的,我不要验身,王爷若信便罢,不信……”
严真瑞就知道她那小嘴里没好话,趁她没说出什么不可收拾的话之前厉喝道:“既进了王府,就得遵守王府的规矩,由不得你说不要就不要。还不快去——”
两个嬷嬷情知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下也顾不得别的,起身就去拉周芷清。
周芷清气的火冒三丈,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个人,不是你买的奴才秧子。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么羞辱人。你要嫌我不够清白,就把我送回去好了,我也不稀罕这劳什子王府……”
两个嬷嬷吓的大惊失色,没有人不怕王爷,可还没有谁敢跟王爷这么叫板,嫌弃王府,她自己作死还不够,还要连累在场的众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第023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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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大概严真瑞不喜欢别人怕他,所以她抬起脸是没有关系的。他虽惜字如金,可这一个“哦”字却不容置疑的想听她的解释。
周芷清中规中矩的道:“是芷清规矩不好,怕无意中犯了错,冲撞冒犯了王爷。”她说着就半抬着一张脸,视线却规规矩矩的平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