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现红军在关中的初始战略意图,红二十一军军长林绍璋尽管率领红八十三师及马左卫义军,在渭南以西对任武及其它回民军进行了有限度的自卫还击,并一举收复同州府治大荔。可是,由于事先的政策规定,也为了避免与回民武装日后会发生更大规模的冲突,林绍璋所部对于前来捣乱的回民军,也仅仅采用的是一种驱散式的打法,却没有像对待满清武装及其反动团练那样痛下杀手。他只是希望回民军能够借此接受一点儿教训,好自为之。
然而,对于任武这种败类来说,天朝红军的善意并没有使他们警醒过来。他们却是自以为红军没有一口吃掉他们的实力,从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报复红军,公开宣称要与红军为敌。
林绍璋、马左卫进占大荔,面对坚城,任武等不敢寻衅。西安城下的红军部队有满清内外的大军夹击着,他们也不想直接去趟那个混水,以免别人拿他们与满清的“暂时蜜月”来说事儿。于是,他们把目光投向了由宝鸡东进的红军。他们与满清军心照不宣,直接接管了扶风、岐山两县,积极充当了满清军队的西部屏障,并妄图在长途行进中的大队红军身上讨到便宜。
黄再兴受阻了。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与当面的回民武装谋求和解。直到对方连续杀害红军两次派出的协商代表,并残忍地将被剖腹剜心之后的红军代表头颅高高悬挂起来,借以威胁、恐吓红军,且佯作和谈,暗中多次袭击红军营地的情况下,在忍无可忍之际,黄再兴被迫命令红军各部奋起反击,强行突破回民军防线。
然而,为此西线红军主力却失去了宝贵的数天机动时间,从而导致西安方向朱锡琨部在得不到西线主力策应的情况下,陷于了攻防两顾的艰难境地,西安城下一时打成了胶着战。在前有坚城,后有满清援兵的困苦环境下,朱锡琨不仅被迫放清军一部进入西安,自身还蒙受了不该有的损失。倘若不是随后秦日纲带着红二军其余各师及红十四军陆续迅速出库谷道,投入战场,朱锡琨很有可能就要遗恨西安城了。
西安拿下了,作尽了孽的景寿走投无路,自缢身亡了,穆荫也终成了天朝红军的战俘,可原定计划从清剿外围的咸阳,到攻克西安,至多只需要五天就能够彻底解决的战役,却整整用去了十天。十天之内,红军将士仅阵亡者一项就逾数千。如此惨重的伤亡,是自从红一方面军所属各部离开广东以来前所未有。
不过,回民暴动的危险程度到此还远远没有完结,暴动已经在向着大规模的暴乱演变。
任武的败兵一路烧杀退入宁夏府,沿途汉族村镇无一不遭洗劫,凡他们所过之处,就好象是遇上了铺天盖地的蝗虫,一片瓦砾、生灵皆无。在天朝红军的自卫还击面前碰得头破血流的任武,变成一个恣意践踏汉人平民生命,舔舐着无数汉人鲜血的恶魔,却一路狂吠“太平军就是一群喝穆斯林血,生食穆斯林肉的匪徒”。
于是,随着一个又一个别有用心者的极力煽动,宁夏接着又跳出来了一个比任武更残忍、更凶恶万分、更丧失了一切人性的匪徒——白彦虎。
与满清政府早已沆瀣一气,企图借此乱世,趁着满清制造的权力真空,在宁夏继之是西北诸地实现其穆斯林绿洲梦想的宁夏灵州同心城回民首领王大桂、周洁,串通平罗回民头目马万选,假借保卫宁夏回民不受汉人杀戮的名义,挑唆部分回民义勇跑到了泾州的灵台。在全力投入到对汉人村庄的洗劫同时,他们暗中选派了年仅十八,却是嗜血如命,从陕西同州避乱逃至同心城的白彦虎,利用卑鄙的手段,暗杀了被调至灵台驻防的平远所(今同心预旺镇)清军把总、回民马兆元,并把马兆元的死推倒了天朝红军的头上。窜弄一些死党假作证人,声称这一事件完全是天朝红军的奸细作为。
一个回民,能在满清的官府中混上个一官半职,在当时那是要有“很大的德行”才可以做到的事情,同时也是族人中的骄傲。因此,马兆元的死,顿时引起更多回民的骚乱。号称是在回族中具有很高声望,不仅“远近回民皆悦服”,“奉之若雷电鬼神,莫敢有异”,而且还是“各地回众皆观望宁郡举止,以划顺逆”,“率以金积为向背”的哲赫忍耶派教主马化龙,趁机在宁灵厅的金积堡宣布暴动,轻易进入了已经基本上可以说是一座空城,其实也是景寿临死前故意留给他的宁夏府城。宁夏府城一时成为了陕西、宁夏乃至整个西北回民暴动的指挥中心。
面对烽烟四起的回民暴动,打又痛快地打不得,和谈屡遭拒绝,红一方面军身处两难境地。不仅已经兵出陇右林凤祥所率大军的西进攻取兰州府的战略意图达不到,就是已经前出同州,发兵鄜州、延安府秦日纲的东线部队,也是频頻遭遇回民军的骚扰,举步维艰。各路红军部队不得不一面与清军作战,一面还要顾及各地的汉族百姓免遭涂炭,与回民军纠缠。一支支原本犀利无比的强悍武装力量,无奈之下变成了包袱重重的臃肿、疲惫之师。
延安府还未下,天朝红军几乎就快没有了与满清残留在陕北余部争斗的余地,他们主要的任务竟是在不得已之下转到了撤退、保护和安置无数汉族平民的方向上。他们不断地要在一个个的城内驻军、归拢四乡的百姓以躲过民族仇杀。所有天朝红军占据的县城,都成了人满为患的大型难民营。倘若所有的平民都能够看清楚形势,自觉自愿地暂时撤离久居的故土还好说,遗憾的是,就是在这种一个个家庭都面临着要被灭种的残酷境地下,一些汉人非但没有拿起武器自卫的勇气和意愿,居然还有人贪恋残破的家园。为了他们,有多少红军将士吃尽了一股股飘忽不定,专以杀人为乐趣的所谓回民军的苦头,只怕是难以统计。
红军遇到了一个艰难的环境,红军的铁拳也在遭受到不断被分散的威胁。单以鄜州中部县(今黄陵县)桥山为例,那里竟然就牢牢拖住了红军的一个师,想动也动弹不得。
………【第二一五章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于虎谋皮】………
暗杀了马兆龙的杀手的白彦虎,一夜之间就被哄抬成了所谓的回民英雄,这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嗜血狂带领一帮同样的穷凶极恶之徒,既不去会去与满清或者天朝红军真正地抢夺任何的地盘,也没有任何的大志,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有一个目的,杀汉人,见到红军要杀,遇上老百姓那更是杀的顺手。
杀到了极致,他竟然顿生狂想。
趁着秦日纲率军攻打延安府城里正坐山观虎斗的延安总兵冯景尼之际,白彦虎纠集起任武再次杀出宁夏,直奔鄜州中部县的桥山,丧心病狂地一路叫嚣着,要一举铲平造就了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伟大的黄帝的陵寝“黄帝陵”。
要想杀尽汉人,就要先掘了他们的祖坟,白彦虎对这一点看得倒是很明白。不过,比他更明白的还是任武。经过“高人”的指点,一直也没有在红军身上讨到大便宜的任武,现在知道了单凭自己这点儿力量那绝对不是红军的真正对手,他也明白了天朝红军在尽量避讳着的是什么。他甚至明白,为了叫更多还处于观望状态的他的同胞们一起投入到眼下这场反汉的大浪潮中来,就只有引发与红军之间的更大冲突,流更多的血,制造红军大量剿杀回民军的事实,而这个目的,也只有用眼下的这种方式才能够达到。
白彦虎、任武的这一举动,似乎又是打在了秦日纲和黄再兴的软肋上。临时划归一方面军建制的红二十一军承担着潼关及沿黄河一线的布防,为进军陕北的秦日纲红二军、红十四军、红十八军提供侧翼保障。而红十三军除去一部配合红十六军主力及马左卫义军监视依旧坐守在扶风、岐山城内不动的回民军外,其余各部都已经完全成了分布在各地的守备部队,他们要预防来自回民军的不断骚扰,要维护北进大军的后勤供应线。
秦日纲深知坐镇西安的黄再兴手上,唯一还有的部队也就是负责转运物资上来,承担着西安、咸阳一带警备任务的红二十军两个师,黄再兴无兵可派。而驻守中部县城的也只有一个团的兵力,他们要保证集中在县城里那数十万生灵的安全,至于能够派出去守卫黄帝陵的部队还能有多少,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于是,他只能下令邹国剑亲自率领红二军主力六师,即刻掉头南下增援。
中部县城往北不到三里,就是素有“天下第一陵”美誉的黄帝陵寝。黄帝陵深藏于桥山古柏之中,背靠七沟八梁的盘龙岗,南与沮水河彼岸的印台山长寿山、相望,东有龙湾,西有凤岭。清亮的沮水由南到北三面将中部县城与桥山环抱期间。细细望去,以黄帝陵为中心周围是众山环拱,一座座山峦东西对称,又山山回头,左卫右护,真可谓是天衣无缝。而更令人赞叹不已的是,如果远眺桥山,它就宛如是一条巨龙,盘空而游。南山如卧虎伏身,陵东凤凰山,犹如凤凰展翅欲飞,陵西的玉仙山,其形好似万年神龟。
就在这鬼斧神工,堪称是“华夏地貌一绝”的山色里静静安息的先祖身边儿,一场腥风血雨却难以避免地发生了。
由城西凤岭,县城,再至城东的“轩辕庙”,天朝红军黄帝陵警备团为了防备意外,早就预先设置好了三个相互支撑的防御点,封锁了进山的道路。
面对占有绝对优势而又疯狂无比的白彦虎、任武两军,红军黄帝陵守备团团长吴鼎禾仅留下了团部的直属部队在城中百姓协助下守御城池,而他自己则亲自带领三个战斗营出城部署于县城的东西两侧。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激战,分不清,也没有必要分清到底是谁先出的手,近千的红军健儿用他们的生命在这里捍卫了一个民族的尊严,作为真正的炎黄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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