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对这名白人展开调查。
9
邓巴中尉想他将近走了四哩。本想这只狼,可能只能踉二哩
远。结果走了三哩多,他都有些纳闷。现在都快接近四哩,它已
经走得脚步沉重了。
这时,他们走近两个山坡之间的洼地,这只狼站着不动。它
以前从来没有跟到这么远的地方。
中尉跃下马,看着双袜。他习惯这只狼停的时候,他也停了
下来,当西斯可垂下头吃草时,邓巴朝双袜的方向走去,想这只
狼可能打算要“打道回府”了,可是,它露在草尖上的头和耳朵,
仍然一动也不动。最后中尉,走到它面前不到一码的地方停了下
来。
当中尉蹲了下来,那只狼抬起头,像在期望着什么,可是它
全身,仍然一动也不动。
“我要去的地方,那些人们可能不欢迎你。”他大声说道。好
像他正跟一个很熟识而信任的邻居说话。
他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天气这么热,为什么你不回家呢?
这只狼很注意地听着,但是它仍然一动也不动。
中尉摇动他的脚。
“来,双袜。”他暴躁他说:“回家去。”
他举起手,发出嘘声要赶走它,而双抹却躲到一边。
他又嘘斥它,那只狼跳起来。很显然的,双袜仍然没有意思
回去。
“那好吧!”邓巴强调看说:你不想回家,就待在这儿。好好
待在这儿。”
他摇摇手指,然后向后转身,刚刚转过身子,就听到一声狼
晦。那声音并不大,但很低沉,很悲哀,很明确。
一声狼曝。
中尉回过头,看到双袜抬着鼻子,眼睛瞄着中尉,嘴里不高
兴地哼着,像个努着嘴生气的小孩。
有一个人,圭然看到这么精采的一幕,对中尉,他已经很了
解,但还不知道这些呢。
“你回家!”邓巴吼道,他管着双袜,而双袜却像一个不听父
亲管训的儿子。这只狼垂着耳朵,好像它的希望成了泡影,夹着
尾巴溜走。
就在这时候,中尉朝另个方向奔跑,打算跃上马,策马急奔,
就可以甩开双袜了。
入正急奔过草地,一边还想着他的计划。而那只狼却快活地
一路奔跃了过来。
“你回家!”中尉怒斥。突然,他对这只狼也改变了想法。双
沫一听,像只受惊吓的小兔般跳了起来,它的爪子突然慌得只想
逃窜。当它落地时,离中尉仅仅一步远,他伸出于,朝双袜的尾部
捏了一下。这只狼登时像尾部装了鞭炮一样,像箭般笔直,倏地
奔窜而去。把邓巴逗得大笑不已,想停都停不住。
双袜一直冲到二十码远才停了下来。一副很羞窘的样子,回
过头来看看。瞧它那副可怜的模佯儿,中尉忍不住感到对不起
它。
他朝它挥手再见,而他自己还忍不住开怀低笑。中尉回头去
找西斯可,打算循原路回去,西斯可仍在挑着草的嫩芽吃着。
中尉开始慢慢跑了起来,想到双袜被他碰着一下,就吓慌成
那又滑稽又可怜的样子,又忍俊不住,一直笑个不停。
邓巴狂跳了起来,好像什么东西咬到他的脚踝,然后又挣
脱。他又转过头,朝向那看不见的攻击者。
双袜还在那儿,喘着气,就像个正在攻战的战士。
邓巴中尉瞪视了它几秒钟。
双袜偶尔朝家的方向着看,好像在想这场游戏可能快结束
了。
“好吧,”中尉温和的说,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你来
也好,待在这儿也好,我没有时间跟你多玩了。”
只听到有些微小的声音,也许是风吹到了什么了。不管那是
什么声音,双袜听到了。它突然转过身子,循声前往查看。
邓巴跟着它走,很快地看到踢鸟和另外两个人。他们就在不
远处,在斜坡的中段注视着他们。
邓已热情挥手招呼。“哈罗!”这时双袜一溜烟跑开了。
10
踢鸟和他两个朋友,已经站在那儿注视了好长一阵子,把这
幕戏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踢鸟同时也知道,他已经亲眼目睹一
段非常特殊的事情,这有助于他们了解这个白人的一点困惑之
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在骑马去见邓巴中尉的一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个人应该有
一个真正的名字。尤其他是一个白人,又是这样的一个白人。
他回忆许多古老的名字,像“明亮如雪的男人”,或是取些新
的名字如“找到野牛”,可是没有一个名字真正适合。当然,“约
翰”也是不适合的。
这时他想到一个很别致的名字,很适合这个白人战士本人。
人们将会因这个名字记得他。除了踢鸟本人之外,还有两人也会
喜欢这名字。他们此时会在这里,应是受到大灵的默示。
当他骑着马走下山坡时,口里一直自言自语,把这名字念了
好几遍。名字的音韵顺口,一如名字本身一样好。
那就是“与狼共舞”。
1
在邓巴中尉的一生中,这是他最满足的日子之一了。
踢乌一家人,很热诚地招待他,尊敬他,使他感到自己不只
是一个客人。他们看到他,流露出真正的快乐。
他和踢鸟坐下来抽烟,他们一直非常投契快乐,一直抽到下
午。
邓巴中尉的印第安名字,很快在营地传开了,散布的速度,
快得惊人。只要有人交头接耳谈话,话题大多高不开这一名白种
军人。这则消息,大家都津津乐道。
许多人前去打招呼,有些只是跑去看看与狼共舞。现在,中
尉已经可以认出他们中间大部分的人。每个人前来时,他都站起
来,微微鞠个躬。他们有些人,也对他鞠躬为礼。有些人伸出手,
和他握手。他们曾看过他这样,也就学着做。
虽然彼此语言不同,但中尉借着比手划脚,谈一些最近打猎
的高潮。
过了几个小时,一波波的访客逐渐少了,最后一个人也没
有。邓巴心中纳闷,怎么没看到站立舞拳呢?她该在啊!这时飘
发突然走了进来。
在他们还没有互相打招呼之前,这两个人都注意到,双方身
上都穿戴着两人交换的物品。飘发穿着中尉的军服上衣,而中尉
戴着飘发的护甲。两人很快地仔细互看一眼。
当他两人握手时,中尉想:我喜欢这个人,看到他真好。
飘发也正是这么想着,然后两人一块坐了下来,友善地谈着
话。有趣的是,两人各讲各的,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语言。
踢鸟叫他的大太去准备食物,然后他们三个人狼吞虎咽把
干牛肉和莓子的午餐吃得精光。在吃东西时,没有一个人说一句
话。
吃过饭后,又抽起烟来。两个印第安人相互交谈着,中尉只
有从他们的手势和语气中,揣测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得出,他们
正在讨论什么事而不是在闲谈。
看来,他们计划有什么节目,届时他将不致惊讶。这两个男
人说完话,都站了起来,要他也跟他们到外面去。
邓巴跟着他们,走到踢鸟的帐篷附近,也许哪里有什么好东
西等着他们。这两个男人和另一个人,简短交谈了些话,然后就
开始忙碌,把一些东西,搬到一处有四、五尺高的帐篷里去。
帐篷一小部分可以掀开当人口。邓已中尉先走了进去。里
面空间无法站起来,一旦他坐了下来,他发现这地方很平静,上
有棕叶覆盖,可以挡住阳光,而且空气流通。
他还没有仔细看过,踢鸟和飘发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一个
星期以前,他们突然把他丢下,他会很不自在,但是,他现在就像
印第安人,不再凝窦丛生。中尉一直安静地靠着墙坐着,一边等
着事情的发展,一边听着十熊帐篷中熟悉的声音。
他们没多久又折了回来。
在他听到脚步声以前,不过才过了几分钟。踢鸟俯身钻进入
口,坐在较远的地方,使他俩之间,还有根多空间。一个影子立在
人口,邓已想一定还有人等着进来。他不加思索,就认定那一定
是飘发的身影。踢鸟轻轻叫唤着,那身影动了动,随着串串铃声
叮咱作响。这时站立舞拳低下身子,俯身从人口钻了进来。邓巴
连忙让坐,好有个空间让站立舞拳坐在他们中间。几秒钟后,她
坐定了。他这才看出她打扮得焕然一新。她的平底靴两边,缝制
着许多铃铛,一身母鹿皮的衣服,看来像传家之室。这么一身隆
重的打扮,似乎非比寻常,上装还装饰着一排排的小骨头。其实,
那是糜鹿的牙齿。
她靠他那边的手腕,戴着铜制手锷,项上戴着很紧的项链,
和他胸前由管状骨头串成的护甲般,也是由管状骨骼串成的。她
的头发刚刚洗过,还飘着香味,梳成一条辫子,垂在背后,显出她
的颧骨更高,她的容貌也比以前看得更清楚。此时,在他眼中,她
看来更有女人味,也更精致,显得更白皙了。
这时对中尉而言,这个帐篷,好像是为了他们相遇而建造
的。当她坐在他身边时,中尉这时才意识到,他有多渴望见到她。
她仍下看他。踢鸟对她哺哺说些什么话时,他下定决心要先
开口说话,先对她说“哈罗”。
适巧他们全都转过头,张开嘴,同时说出“哈罗”。两人都没
料到,竟然不约而同同时开口,对这意外的开端,又感到很困窘。
踢鸟倒认为,这意外的事不失为一个好兆头。这两个人都是
他喜欢的,他也希望他们能投缘。
这个巫师自顾自咯咯笑了起来。然后,他指着邓巴咕哝了一
阵,好像在说:“快……你先说。”
“哈罗,”他很愉快他说道。
她抬起头,那表情好像是奉命行事。但是他可以看出,她不
再像以前那样仇视。
“何罗。她生硬地回答道。
2
这一天,他们在帐篷亭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大部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