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一章
他俩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以后了。曾经的四年之痒早已沉淀在岁月的历史长河之中,如今的他们都已经是三十而立的人了,各自已为人父,已为人母。做过多少青春的幻梦,经历过多少年少时的轻狂和骄傲。现在的一切似乎都已然定格在各自的人生胶片里,记忆的摄影机也已经沾满了岁月的尘埃,无从拂去,也无法拂去。
三十而立的人还有多少成人的童话,还有多少童话的成人在故事的故事里生活着。而今
的时代早已经不是那个白雪公主的时代,也没有灰姑娘的际遇,更没有了丑小鸭的剧变。物欲横流的现代带给人们的已经数不清和道不明的关系利益。
不过,我们还可以奢望,奢望在人群匆匆的缝隙里还有那么一对令人羡慕的情人。
同学聚会上乐言是携同妻子文宁一道而来的。乐言进们的刹那间就瞥见了,他心目中期待已久的那束目光。是期待吗,应该是的,乐言是这么想的。
所有同学的目光和笑声都已经聚集到了,这对夫妇的身上,他们果真看到了当年与终不同的乐言,今天依然令人刮目相看。落落大方,气质非凡,这是在场的所有人对乐言妻子文宁的一致评价。他们眼中的这对夫妻是多么的般配,着实令在场的男男女女艳羡不已。
人群中的蔷薇也看到了这可人的一对,她几乎是呆愣在那儿。或许她心中是酸楚的,是痛苦,或者是悲怆的,这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想文宁的那个位子本来应该是她的,是她自己亲手放弃的,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或许她该悔恨,或许该祝福乐言,她想,她也只有和其他人那样艳羡他们了。
良久,蔷薇都这么的愣着,她不知道周围正发生着什么,或许无论什么也与她无关。
乐言被老同学团团为住,他们向他询问他的近况。乐言答的很轻松,也很随心,我的生活很简单,教书,结婚和养育儿子。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生离死别,也没有什么大悲大喜。他还是像从前那样的从容,那样的风度,那样的侃侃而谈。不过他很少问问题,因为他太知道他的这般老同学了,他们会不问自答,如数家珍的将他们的家长里短数落出来。多少年以前他就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开朗健谈。他听着他们没来由的话题,报以微笑。
他们都乐意和乐言谈天说地,乐言也总是那么的不愠不火,好像总也没有什么脾气。从前他们甚至会说这个班长没什么威信,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这是个有亲和力的班长。
方平走到了蔷薇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蔷薇这才如梦初醒,扭过头幽怨地望着她。
心里难受极了吧,早知道现在又何必当初呢,方平对蔷薇说话总是那么的直接果断。
唉,蔷薇只是叹了口气,声音很轻,轻的不易察觉,几乎只是一个稍重的呼吸。
但还是被方平捕捉到了,我当初就劝过你,可你的心里像塞了易块石头,铁了心的不接受他,己的罪自己来受吧。
蔷薇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现在说这些还又什么用呢?
那天的聚会大家都尽兴而归,直到月上梢头,互道珍重,各自鱼贯而去。
蔷薇和方平蝺蝺独行。整场聚会蔷薇都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抱着双膝,头搁在上面,目光涣散地注视着屋子路的人们,只有方平偶尔过来陪陪她。她没有能够和乐言说上一句话,她有些惋惜,有些莫名的伤感。她甚至有些恨意,为什么乐言就不能和她来说句话,哪怕只是打个招呼也可以。她依偎在方平的肩旁,自言自语的说乐一句,十年了,连一句话也没有能说上。方平正欲说话,却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而又久违了的声音:蔷薇——方平——
两人不约而同的蓦然回首,她们没有说什么答应的话,她们知道这声音的主人人谁。
蔷薇的表情木讷,她甚至还来不及兴奋或者紧张。
乐言和文宁缓步走来。夜色渐浓的傍晚,月光偷偷的洒下了银白色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久违的人儿们;风也悄然而之至,慢慢的吟唱起来。乐言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昔日朝思暮想的蔷薇,这是文宁一路所竭思积虑的。乐言会对蔷薇说些什么呢,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和言语呢,他知道蔷薇这些年的遭遇中受到的点滴的伤害吗,方平却带着这样的疑问望着走向他们的乐言。乐言在想,蔷薇呀蔷薇,多少年了,你还是那么的冷傲不逡的面对我,临走也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甚至连个招呼也没有,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的不可一视吗。而此时的蔷薇在想着些什么呢,无人知晓,或许她悔恨,或许她失望,或许她妒忌,或许她憎恨。或许她在想,只要能看看乐言你就行了,多余的言语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蔷薇,怎么临走也没打声招呼啊?乐言对蔷薇的问话野也是这么的直截了当。
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到我呢,聚会那么久也没见你向我打声招呼,蔷薇坚历却毫不掩饰。
不好意思啊,刚才人多也杂,没有来得及。只有乐言心里最清楚,这是一句搪塞的话,从进门的那刻,他就已经注意到端着酒杯的蔷薇了。他记得自己的目光射向蔷薇的时候就与蔷薇的目光短暂的交织了。现在他说这话明显偏颇,他觉察到划过蔷薇眉宇间的一丝难过,为了尽快扭转这个理屈词穷的话题,他把目光移到了文宁身上。
这是我爱人文宁,这是方平你认识的,这位就是蔷薇,乐言向双方介绍。
你好蔷薇,很早就听我们家乐言提起你,说你端庄娴熟,美丽大方,只是无缘相见,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文宁的一句话似乎含蓄了很久。
恩,你好,念大学的时候也听方平说到你,果然和乐言很般配,蔷薇的话语很简明。
谢谢了,呵呵,我们还挺合得来的,乐言对我挺好,文宁的眼神里充满得意的色彩。
那就好,乐言是个好男人,我们都知道,你应该比我们清楚,蔷薇说。
是这样的,咦,怎么不见蔷薇先生一道而来啊,他很忙吗,文宁问蔷薇。
两个女人好像无视身边的乐言和方平,看起来谈的还很投机。但这其中微妙的心理,也许只有说话的两个当事人最心知肚明了。正是问道蔷薇先生的时候,乐言才知道妻子文宁的别有用心,他一面反感文宁,一面又不愿意蔷薇此时弄的太尴尬难看,重又接过话题。
应该是挺忙的吧,这样吧,现在还很早,不如我们到附近的酒吧去喝咦杯吧?
蔷薇预感和文宁在一起时间久了就可能会发生不愉快,尽管她很想和乐言多待一会儿,哪怕不是和什么酒,只是静静的坐坐也好。可是她又清楚的知道,那又能怎样呢,毕竟,他现在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孩子的父亲。
改天吧,我和方平都很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蔷薇的语气很坚定。
好吧,那就下次,方平有我联系方式,改天到家里来玩,乐言表示赞成。
呵呵,蔷薇,你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变,乐言接着留下了这句话。
对白和情景就是这么的简单干脆,先前各怀心事,此时都已云消烟散,没有什么激动,兴奋,难言,哭泣,甚至连一个简单的微笑和关怀都不曾有过。
成人童话(2)
回到家,蔷薇没有开灯,神情黯然地在黑暗中点燃一支烟,她疲倦地靠在沙发上吞吐着云烟。烟头的猩红在幽暗中忽明忽暗,像一个闪烁的明星,更准确的说,像一颗燃烧着搏动的心。看不见云雾的身影,却能捕捉它的气息,那是一种生命灰暗的气息,是婚姻桎楛的喘息,是蔷薇久久不能平静的鼻息。她不敢去回忆刚才的际遇,也不敢去回忆大学里的四年之痒,那里是她幸福的处女地,是她梦见过的天堂,也是她窒息的生活的源泉。
可是她越是不去回忆,记忆的绳索就越是牵着她的思绪往前走,越是难以回头。
第一次见到乐言是在大一的校级公选课上。那时候的学校里的公选课五花八门,覆盖面很广,其中就有管乐器这门课。蔷薇的父亲是市文工团团长,因为年轻时多才多艺而且当年在各项比赛中都获得过大奖。这些项目中,萧团长最擅长得就时管乐,尤其是笛子。他能将笛子吹得出神入化。如果说有人可以用鼻子吹笛还算一门技艺;那么在萧团长当年辉煌腾达的时候还能用鼻子吹奏竖笛,同时用嘴吹横笛,吹出来的二重奏,有谁能不说这是中华一绝。据萧团长对蔷薇所说,这门绝活是萧家祖传,而且是世代单传,他的几个兄弟都没有能够学到这么技艺,是因为其中换气的诀窍他们还没有能领悟,而只有他有这个天赋学会了。萧团长当上团长以后开始忙文工团的工作了,很少有时间能重操旧业登台表演了。只有在心情特别烦闷的时候才从办公桌的墙壁上的笛套里取出长笛呜喵地吹上一曲比他心情更加沉重的音乐。蔷薇生长在这样环境下耳濡目染地也学会了吹笛,但是她始终没有去学父亲的绝技,她觉得用鼻子出气来吹笛子,太不卫生了。蔷薇的横笛和竖笛都吹的很好,尤其是配上她那张白皙的脸庞,那就更加显得声情并茂,声色具佳了,总会令人想到秀色可餐这个成语。
蔷薇人很聪明,所以考大学的时候就考到学校里最好的那个学院商学院,进了工商管理专业,这令她很满意,所以她没有像父亲那样期望的期望继承他的祖业搞艺术吹笛子。吹吹笛子只是她课余生活里消遣和调剂情绪的活动。大一的时候她就室友说学校公选课里友笛乐演奏这门课,她就决定报这门课了。她的室友,也就是后来的方平,她却特热衷笛子的音乐,可惜天生就缺少吹好笛子的那一口气,每次拿起笛子就会感慨:都是爹妈生的,为什么蔷薇吹出来的就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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