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回纹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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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回纹针-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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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上挽着大衣出门去开工,帅帅的儿子惊艳了韩妈妈,她毫不吝啬地夸赞,“儿子,你今天亮得象太阳。” 

  冕良腼腆发笑,韩妈妈还嫌不够劲儿,再接再励,“我们穷鸡窝里飞出去的金凤凰。” 

  冕良不乐,“什么啊,我们家明明是金窝。” 

  韩妈哈哈大笑。 

  冕良傻乎乎陪妈妈笑一阵,忍不住想从母亲那里寻找一点力量,不是很肯定地问,“妈,是不是我想做什么,都能行?” 

  韩妈妈毫不犹豫,“是,那当然。” 

  “真的啊?” 

  韩妈妈大力点头,“真的,因为你是我黄淑贞的儿子。” 

  是啊,做黄淑贞的儿子,是什么都能做成的,不行也得行,冕良拥抱了一下母亲。 

  一个懂得展示自己魅力的帅哥,有时也会被排挤。 

  冕良上班的时候,人事部部长夸张的不肯和他同搭电梯上楼,玩笑,“,你要不要帅成这样?跟你在一起,我的世界那叫日月无光。我才不和你一起搭电梯。” 

  他不愿意有人愿意啊,最后电梯里挤进一堆女同事,大家一起问冕良,“你今天要去相亲吗?” 

  最绝的还是骆韶青,说,“这么郑重?今天只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又不是世界末日,” 

  冕良面红耳赤,发现每次骆韶青的话都没法接。 

  “有约会?”骆韶青明察秋毫。 

  冕良更没话说了,难道说晚上约了董事长女儿吗? 

  还好骆韶青放过他,“好好干,明年我奖励你一副GUCCI袖扣。” 

  说起来,真是命运叵测, 

  冕良还没从老板应允的奖励里清醒过来,先接到一个让他伤心的电话。 

  下午,冕良已然坐立不安,觉得时间越过越慢,简直相思欲狂,象等一个重要纪念日般等待夜晚的来临。因此,学物理的冕良突然意识到,时间的意义不能全从物理学上解释,因为此刻的时间对他而言,是违反科学的。 

  正胡思乱想,远钧电话到,只说,“冕良,来趟医院。慈恩出事了。” 

  “清河公司下午赶一个广告,现场缺几打玫瑰,慈恩去买玫瑰,赶着回来的时候,和人抢的士,摔倒~~她的孩子没了。 

  冕良赶到医院的时候,远钧不在,简爱说又回公司去忙。 

  徐建设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发呆,眼睛不知道看在哪里,状如老僧入定。 

  冕良也管不了别人,抢进病房看慈恩。 

  他的师妹,仍是那个会笑的女孩儿,只是,笑得想让别人哭出来。 

  “还好吗?慈恩?”冕良坐下才发现,他只管一路飞车过来,什么都没买。道歉,“对不起,我赶来的急,都没买点补品。你想吃什么,告诉良哥,等会儿哥给你买。” 

  “蛋挞,想吃蛋挞。”慈恩微笑,“早上我问宝宝,晚上他想吃什么,他告诉我想吃蛋挞。”一行泪水,顺着慈恩的眼角滑下来,“良哥,是不是因为宝宝担心,我不是个好妈妈,所以就离开了?” 

  “不是,”冕良努力安慰师妹,“他只是,只是太脆弱,不太适合这个环境。而且,而且~~”冕良的言语无以为继。能怎么说?一个生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他来过吗?甚至,都不算来过这个世界吧?好可惜,那孩子连太阳的温暖都未曾感受过。 

  为什么会让孕妇去买花呢? 

  冕良离开病房的时候抓住简爱问,“你们今天下午赶什么广告?为什么让慈恩去买花呢?”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简爱神情惶惑,“我听老板讲,“本来是做好的带子,后来觉得有个地方不是很满意,又返工重拍的。临时决定,场面混乱。后来发现要用的鲜花不新鲜,让人去买。大家手上都有事情,慈恩主动要求去买,老板也答应了~~其实要在平常也没什么,主要是今天过节,花店人多,再加上下完雪,路滑…… 

  明知道下雪,路滑,人多,又是过节,还要返工重拍,让孕妇出门?冕良真不知道远钧是怎么想的。 

  看看神色迷惘的徐建设,冕良叹气,买回杯热咖啡给他,“喂,你还好吗?” 

  徐建设接过咖啡,反问冕良,“你呢?你好吗?” 

  这医生没事吧?冕良小心答,“我很好。” 

  徐建设忽地笑了,诡异莫名,“你不好,和我一样不好。你和我一样,为了死去的人,辜负着爱我们的人,辜负时间,辜负幸福,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建设一口气喝光咖啡,推开慈恩病房的门,清清楚楚对慈恩说,“我们结婚吧。” 

  冕良愕然,够魄力! 

  没去华纳万达等远钧,虽没到约会的时间,因为慈恩的事情,冕良直接去“清河”找她。 

  远钧仍然忙,啃着面包关在机房做后期。冕良等足她二十分钟后,她才终于宣布放工。大概后期做得非常满意,她跟两个制片击掌庆祝,笑容舒畅。 

  冕良纳罕,他以为她会情绪低落。 

  而此刻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很介意慈恩的事情。怎么说,她也该为此负点责任吧?当没事一样,会不会太冷血了? 

  “建设跟慈恩求婚了,”冕良同远钧一同下楼,说,“我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提出结婚。” 

  “听起来象是很冲动的决定。慈恩答应了没有?”远钧问。 

  “没有,她让建设别烦她,想独个静静。” 

  “嗯,她情绪还好吗?”远钧关心道,“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她很沮丧。” 

  “我见她的时候,她仍然恨沮丧。”冕良瞅瞅远钧,欲言又止。 

  远钧照例快人快语,“有话就讲,别总只吐半截儿。” 

  冕良说,“明知道她是孕妇,干嘛还让她出去买花?真的没别的人可以做这件事情吗?” 

  “    当时确实所有人都在忙,”远钧解释,“本来我想出来买的,可我也走不开。当时慈恩主动说要出来买花的时候,我还特别问她行不行,她说一定没问题,我才同意的。” 

  冕良略有焦躁,“远钧啊,不是每个人都能象你那么能干,你偶尔也要为别人考虑。你的员工为了达到你的要求,有时真的会拼命。你若真的有体会到她们的心情,就会知道她们会做些自不量力的事情,不能全信的啊。” 

  远钧望着冕良,默然半晌后问,“你在埋怨我是不是?怪我不该让我的员工做她分内的工作?你都没觉得你的要求听起来有多不合理吗?” 

  “哪里不合理?”冕良本来就跌在谷底的情绪,被远钧的镇定淡然刺激得雪上加霜,拗脾气上来了,“我哪里不合理了?你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那是一条命诶,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这么没了,你没感觉的吗?” 

  “没感觉,”远钧冷笑,“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神经病,不看没损失,看了还真要命。再说,那条命不是我害死的。慈恩既然要做母亲,就要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这母亲不做也罢。” 

  这是什么逻辑?冕良无法置信,他爱的女孩儿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激愤,“这种话你也讲得出来?你是不是人啊?” 

  远钧一贯牙尖嘴利,“真抱歉,我做人做很多年了,您不满意就想办法把我在物种类别里另做分类吧。” 

  冕良被气得浑身发抖,只觉这女人此刻端的是面目可憎,怎肯就此示弱? 

  “你这种生物放天堂也会长犄角的,怕是上帝都没办法把你整得象个人,您就不用难为我了。” 

  远钧的脸色骤变,那种神情,象是想在冕良身上下毒,让冕良惊觉,她在恨他。恨他又怎么样?现在他也恨她。 

  远钧始终镇定,“你来找我,是为你妹妹来向我报仇的吧?那我告诉你,我不会对这件事情负责。你那么心疼她,干嘛不把她供在家里,不要出来工作?既然没那个能力,那现在就体验一下什么叫人生坎坷吧。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陪你玩报仇的游戏了,再见!” 

  冕良爆怒,痛心疾首,“骆远均!”上前揪住她胳膊不让她走。 

  远钧半转头,目光恨恨与冕良对视着,倔强又脆弱,清蔚又迷惘。冕良一腔怒火,不知怎么在她的目光里慢慢消融,本想从嘴里蹦出来的刻薄话也不知道都飞到哪里去了,揪住她的动作也改成了握,就握着远钧的那条胳膊,凄凄惶惶地说,“你的心里,到底住的是鬼还是神?” 

  骆远均挣脱冕良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漠然,“韩冕良,我的心怎么样,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冕良别过头,负气,嘀咕,“没关系就没关系。” 

  “记得这三百元吗?”几张半旧的老头票伸到冕良眼皮底下。 

  冕良不明所以,拿眼斜睨远钧,不知她又做何打算。 

  “这是你给我的,让我消失的费用。”骆远均嘴角含笑,眼波清澈,“你不是说过,因为非常不喜欢我的个性,让你觉得和我做邻居已经够倒霉,做朋友更是灾难,所以,不想与我再有牵扯吗?” 

  冕良迷糊,他什么时候说的,他曾经对远钧说过这么残忍的话吗?随即恍然,是被她那次高空蹦极玩跳搂吓过之后,有次在车站遇到她,就~~ 

  “因为很多原因,我收了你的钱却没做该做的事儿。”远钧重把钱收回钱包装夹层里,允诺,“韩冕良,放心,我会让自己在你面前消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言罢即离,开着吉普,绝尘而去。 

  这算什么意思?冕良手心冰凉,他从没真正想她消失啊。 

  八点,广场边华纳万达里的星巴克,人满为患。冕良独自喝咖啡,靠窗位置,窗外纷纷扬扬落着大雪,四周笑声如海歌如潮,冕良却只听到雪落的声音,铺天盖地。 

  十二点,广场上灯火辉煌,倒数的钟声已经敲响,他约的她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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