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听花飞朗笑一声道:“展朋友怎不吃上一些大家俱是自己人吃一些没有关系。”
展梦白心头大怒冷笑道:“自是没有关系!”举起筷子大吃起来其实他方才早已吃饱只是不忿花飞的言语神情生像是他心存畏怯不敢动筷子是以他虽早已吃不下了却仍然手不停筷子吃之不已。
伶伶见他如此吃像垂一笑也放心地大吃起来一时间各人都不说话倒像是要吃个够本似的大殿中只听一片咀嚼之声神佛若是有灵真要气得疯了那些锦衣童子不住添酒加菜在旁边却看得呆了忍不住俱都掩口窃笑:“驸马爷怎地请来这些饿鬼?”
宫锦弼组孙两人将面前矮几上的菜吃得乾乾净净痛饮了十七壶多年陈酒伸手一抹嘴巴道:“好酒好菜你将老夫请到这里若是只为了饮酒吃菜那么老夫此刻就要走了。”
花飞哈哈笑道:“如此匆匆老丈怎能就走待花某敬老丈一杯!”双手持酒离座而起走到宫锦弼面前道:“花某先为老丈倒满一杯。”
宫锦粥仰天笑道:“再满千杯又有何妨?”举手拿起了酒杯。
展梦白只道他两人要在倒酒时一较内力不禁凝目而视只见花飞缓缓伸出酒壶不带一点风声宫锦弼冷笑一声酒杯随意一抬便凑到壶口宛如有眼见到一般花飞双眉一轩突地将酒壶移开一尺宫锦弼神色不变酒杯立刻跟了过去。
花飞又突地手腕一提宫锦弼酒杯立刻随之一举花飞手掌移动酒壶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他手法快如闪电但宫锦弼的酒杯却始终不离壶口晶杯银壶在灯火下闪闪飞舞众人不觉都看得呆了。
宫锦弼突地厉叱一声道:“竖子胆敢欺我眼瞎么?”手臂笔直动也不动地停了花飞的酒壶黏在杯缘竟再也移动不开只见他面色渐渐凝重。掌上青筋暴起指节处却越来越白双足生了根似的钉在地上厚底官靴的鞋底竟变得越来越薄原来竟已陷入地里。
展梦白暗叹忖道:“难怪这少年如此狂傲原来他武功竟如此深厚。”大殿中静静寂寂只有呼吸声此起彼落。
突听“咯”地一声花飞掌中酒壶壶嘴折为两段花飞脚步踉跄连退数步“当”地一响酒壶跌在地上。
※※※
富锦弼仰天饮尽杯中之酒掷杯大笑道:“宫锦弼虽然又老又瞎却也不是别人欺负得起的。”
花飞目光一转眉字间突地杀机毕露冷冷道:“真的么?”
宫锦粥道:“你若不信不妨再试一试。”
花飞缓步走回座上步履间又自恢复了骄傲与自信缓缓道:“二十年前家岳在塞外匆匆接了宫老先生一剑便常道海内剑客宫老先生可称此中翘楚在下虽少涉足江湖却也听得江湖传言“千锋之剑快如闪电”想见宫老先生的剑法必定高明的很”他忽然改口恭维起来宫锦弼捻须笑道:“阁下何以前倨而后躬?”
花飞冷冷道:“但这不过是宫老先生双眼未盲之前的事而已如今……如今么……
却是今非昔比了。”
宫锦弼笑容顿敛大怒道:“剑法之道正邪优劣在乎一心老夫双眼虽瞎自信剑法却丝毫未弱。”
花飞冷笑道:“目为心窗心窗闭了剑法还会一样么?嘿嘿在下的确是难以相信。”
宫锦弼怒喝道:“你懂得什么?老夫也不愿与你多语……”
花飞截口道:“正是正是口说无凭眼见为真宫老先生若要在下相信还是以事实证明的好。”
展梦白见花飞的神情已猜出他此举必定怀有恶意却又看不透他恶意何在自己也实在想看一看这位武林名剑手的剑法只见宫锦弼手掌一按身形离地而起刷地跃入大殿中央叱道:“剑来!”
花飞大喜拍掌道:“剑来!”一个锦衣童子匆匆拿来一柄绿鲨剑鞘黄金吞口装饰得甚是名贵长剑。
宫锦弼手持剑柄随手一拔“呛”一声长剑出鞘他左手姆指中指互勾中指在剑背上轻轻一弹只听又是一声龙吟响澈大厅宫锦弼倾耳凝神而听有如倾听仙乐天音一般。
花飞道:“此剑怎样?”
展梦白亦是爱剑识剑之人此刻情不自禁地脱口赞道:“好剑!”眉飞色舞跃跃欲试。
要知爱剑之人见到好剑正有如好酒之人见到佳酿好色之人见到美女一般立刻心动绅摇不能自主。
花飞斜目望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也懂得剑么?”眼色语气之中充满了蔑视不屑之意。
展梦白怒火上涌却只得忍住暗中忖道:“此后我剑法若不强胜于你展梦订誓不为人!”
只听“嗡”地一声宫锦弼手腕微微一抖掌中长剑突地变作了千百条剑影剑雨缤纷旋光流转。
宫锦弼剑势一引刹那间展梦白只觉剑风满耳剑光漫天森森剑气几乎直逼到眼前宫锦弼身形早已没入剑光之中大厅里彷佛只剩下一团青华翻滚来去只看得人眼花撩乱。
花飞冷冷一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千锋之剑”但一人舞剑毕竟与对敌伤人不同宫老先生你说是么?”
话声未了剑影顿收宫锦弼倒提长剑气定神闲冷冷道:“你可要与老夫试上一试么?”
灯光下只见他一剑在手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所有的龙锺憔悴之态完全一扫而空当真是威风凛凛。
花飞看了亦是暗暗心惊口中却哈哈笑道:“不错在下正想看一看宫老先生对敌之际还有没有昔日的威风?”
宫锦弼双眉一剔眉宇间亦是杀机毕露一字一字地缓缓道:“你可知道曾与老夫对剑之人至今已无一人活在世上!”
花飞大笑道:“别人若是伤了老丈又当如何?”
宫锦弼狂笑道:“好!”突然盘膝坐到地上道:“无论你们有几件兵刃老夫就这样来接几招!”手臂平伸剑尖微微一挑有如泥塑木雕般坐在地上只有殿外微风吹得他鬓不住飘动。
“粉侯”花飞目光闪闪缓缓长身而起微一招手缓步走入大殿之后那八个锦衣童子和方巨木一齐跟了进去片刻后又一齐走出方巨木仍是长衫大袖锦衣童子倒却换了一身劲服八人手中俱都倒提着一柄青钢长剑脚步移动将宫锦弼围在中间。
展梦白见到如此情况那里像是比武较技的阵式分明像是仇敌心头方自一跳方巨木已来到他身后含笑道:“得罪了!”手指一伸点住了展梦白的穴道展梦白又惊又怒却不出声来。
突见眼前银光一闪花飞轻轻落到宫锦弼面前五尺开外之处他已换了一身织锦银绸的武士勤装平平贴贴地穿在身上绝无一丝垂绉更显得躯体修伟光采照人左右双手分持着一柄长剑一柄匕。
右手长剑碧光耀目宛如一湖秋水一看便知已比宫锦弼掌中之剑锋利名贵百倍。
右手匕更是光华灿烂令人不可逼视。
花飞右手平举当胸左刃隐在肘后目光注定宫锦弼沉声道:“宫老先生你可准备好了?”
宫锦弼冷“哼”一声动也不动花飞目光一转那八个锦衣童子立刻将掌中长剑舞动起来但脚下却不动半步。
另听剑风凛凛冲激在大厅之间但人人都仍都木立如死展梦白知道这是故意以此来淆乱宫锦弼听觉的诡计心下不禁更是替这盲目老人担心要知宫锦弼目力已失对敌全凭听觉听觉若再一乱便根本无法分辨敌招刺来的方向部位若是连敌招来势都分辨不出岂非有如束手待毙。
花飞突地脚步一错同旁滑开三寸但宫锦弼却仍是木然盘膝端坐不动花飞的目光也盯牢不瞬。
刹那间花飞的脚步连移七步他脚步每动一步大殿中的杀机便似又浓重了几分直压得人人俱都透不出气来。
宫伶伶满心惊惶满面畏惧剑风越急她神色问的恐惧也越重花飞长剑轻轻一展宫伶伶忍不住脱口惊呼一声:“爷爷!”她小小一个孩子那里禁得住这般惊骇小小的脸蛋早已苍白如死。
花飞冷“哼”一声挥手道:“不用比了!”
锦衣童子应声住手殿中剑风顿寂。
宫锦弼变色道:“为什么?”
花飞冷笑道:“宫老先生自己一双眼睛虽然瞎了但却另外带着一双眼睛在旁边观望若遇险招只要轻轻招呼一声……”
宫锦弼怒喝一声道:“伶伶过来!”
宫伶伶颤声道:“是!”长畏怯怯地走了过去。
宫锦弼厉声道:“你可是宫一聊的女儿宫锦弼的孙女?”
宫伶伶垂道:“是爷爷!”
宫锦弼缓缓道:“你可知道你爹爹是如何死的?”
宫伶伶凄愁点了点头两只大眼睛已红了起来。
宫锦弼大喝道:“你爹爹为了我宫氏一家的名声力战不屈而死他虽死于乱剑之下但临死前却连哼都没有哼出一声是以直到如今武林中提起宫一聊来仍是人人敬重……”
说到这里他神色也不禁一阵黯然便立刻厉声接道:“你是我宫氏门中的儿女怎可弱了宫氏家声今日爷爷未分胜负之前你便是利剑穿心也不能再哼出半声知道丁么?”
神色俱厉须皆张。
宫伶伶凄然应了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花飞轩眉道:“好!”剑尖一挑八柄长剑作舞只听“呼”一声剑风方起花飞身形突地直窜出去一道剑光直刺宫锦弼咽喉。
宫锦弼犹如未觉但花飞长剑方至他掌中青锋已展“叮”地一拨花飞剑尖剑势一引贴着花飞剑脊直划下去这一剑当真急如掣电又乘势将花飞长剑封在外门眼见花飞右掌五指便要被他一剑弄断但花飞左掌中的匕却已无声无息地刺向他胸膛。
展梦白身不能动一颗心却砰砰跳动不止双眼更以已将凸出眶外宫伶伶一双眼睛也是睁得又图文大牙齿咬住嘴唇都已咬出血来但仍是不出一声两个锦衣童子一声不响展动身形齐地两剑就向宫锦弼肩头、后背他两人身形虽急但剑势却是稳稳慢慢不带一丝风声。
只见宫锦弼突地厉喝一声青锋一抖震开花飞长剑剑柄一沉“叮”地一声敲在花飞左掌匕之上震得花飞双掌虎口俱都裂出鲜血宫锦弼左掌已自胁下倒穿而出姆、食、中三指一捏捏着了左面锦衣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