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外滩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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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外滩风云- 第1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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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么说,季师叔,怪我自己太糊涂了!”苏三抛开心有余悸的不安,出言抚慰起话中有话的人来。

    白九棠情绪不佳,又不便发作,闷闷的说道:“这是意外中的意外,怨不得季师叔什么!今日忙了一天,大家都倦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季云卿顿了一顿,打起精神来点头应道:“也好!我让十一带你去房间。”

    ******

    白苏二人入住的厢房绝非一间普通的客房。墙上贴着红双喜字,床上铺着缎面喜被,揭开被子一看,床上还放有枣子和坚果,喻义“早生贵子”。

    枕下多此一举的放着一条白色的绢丝手帕,苏三抽出手帕单臂拎起,歪着脑袋审视了几秒,咧嘴嬉笑起来,要白九棠赔她清白,以便次日交差。

    被蟹黄馄饨搅得心情不妙的俩人,就此笑闹了一番,吹散了心底的阴霾。

    厢房用木雕屏风隔出了两片天地。进门处是起居室,其内是卧室。家具成色很新,泛着一股漆料的清香,无疑是新近购置的。

    床和立柜都带着西式韵味,可惜赭石色的调子太深,无法与时髦搭上线。看得出来季云卿对此非常上心,努力想要布置出一个摩登的新房来。只可惜审美视觉太老旧,以至于把房间打造得不伦不类。

    小夫妻在此度过了新婚的第一夜。把笑声洒向了死气沉沉的季府。把温润的悄悄话交换在相拥而眠中。从此,也给这间厢房,打上了“白某人专用”的标签。

    次日天不亮,睡在楼下灶披间客房的小佬昆就来敲门了。说是季师叔吩咐让新人早早起床敬茶。那隔着门板的禀报,夹杂着显而易见的纳闷之情。

    白九棠心烦气躁的闭着眼破口大骂,抱怨上了老狐狸的当,被骗到季宅翻来覆去的受折腾。苏三一把捂住那张口没遮拦的嘴,睡意全无的爬起了身。

    昨日婚礼,她准备了两套衣服。一套是雪纺的长裙作为婚纱,教堂的仪式结束后,就换了下来。

    另一套是深玫瑰色荷叶底边的短呢外套、搭配白底玫瑰花样的旗袍,鞋子配的依旧是她热衷的同色系缎面高跟。这套衣服作为便服,从酒楼宴客一直穿到了季宅。

    白老爷在家里发脾气,苏三可以低调应对,听凭他震耳欲聋的吼叫,以冷处理待之。在外面就不尽然了,特别是在季云卿眼皮子底下,万万不可让他大吼大叫,破害和谐的双边关系。

    有了季云卿口里所说的“善于调剂”的好媳妇,新婚夫妇在一刻钟之后,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客堂。

    门额上“季路一言”四个大字,亦出现在客堂的牌匾中,舞龙飞凤彰显着“诚信”。晨曦的幽静,与季云卿肃穆的神情相符相称。

    抬头是大亨的座右铭,低头是青方砖大本营,白苏二人踩着发亮的地砖一步步向太师椅靠近。

    季云卿的左右站着吴四宝和师爷龚。白九棠携手新婚妻子身旁跟着小佬昆,如果这是一个家庭剧,帮派元素未免过重,如果这是一出江湖戏,家族氛围又太浓。

    师爷龚面带微笑迎上前来,将他们引向季云卿座前,把茶几上的两杯热茶,分别递给了二人。

    “季师叔,感谢您送给我和九棠礼物,也感谢您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好的新房!”苏三扫了久久不见行动的白九棠一眼,只得率先奉上了手里的茶杯。

    “嗯……”季云卿白了无动于衷的白九棠一眼,接过手来,怡然自得勾起唇角,吹开茶末喝了几口。

    白九棠磨蹭了一会儿,眼见着避无可避,也只得两手托上茶杯,含含糊糊的说:“季师叔……请喝茶!”

    季云卿一早放下了苏三奉的茶,翘着二郎腿一阵好等,岂料等来了一张心不甘情不愿的臭脸,顿时笑意全无,接过杯子“哐”的跺在了茶几上:“即便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老头子,但作为你的老板,喝一口新婚夫妇敬的茶并不过分吧!你这是什么态度?”

    白九棠携着积压已久的窝火,立即反驳道:“您也知道既不是我爹也不是我老头子,何必要营造这种‘一家人’的氛围??昨夜进季家的祠堂、今晨喝报喜茶,这没完没了的折腾,到底有何意义?”

    季云卿不可置信的瞪视着后生,对他的表现感到大失所望,悲愤交加的拍响了桌子,高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子打的是比方,你下的是定义!两者之间根本无法等同而喻!老子做得这么隐晦是为了谁?你要问意义何在,老子今朝就告诉你!都是为了让你这个小瘪三归宗!!”

    一石激起千层浪。吴四宝和小佬昆统统傻眼了。站在客堂外的季十一也傻眼了。

番外 『第105话』 九棠恕难从命

    『第105话』  九棠恕难从命

    季十一的心底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的滋味尝尽。季云卿的话解开了近来所有的谜题。怪不得白九棠的绝路、出路都是他给的。原来端上桌的是一道掺杂着亲情的江湖菜。

    天际沉沉,如子时玄夜,谁能想到已近黎明。客堂门外矗立着一尊金刚佛,着装整齐、面容悲戚、在没得到召唤的卯时,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父子相认是喜事。重要的家庭成员都应在场。为什么军师和保镖能参与,独独他这个“次子”被排开在外了?

    作为儿子,他不受重视,作为男人,他仅供利用。人生很糟糕,没有可喜的篇章。

    十七岁对现代人来说,是一场雨季。欢笑是阳光、眼泪是晨露,无病呻吟的伤痛,是青春在兴奋的嘶吼。

    可是,对于季十一来说,这个年龄,已懂得地位和金钱的重要,也已体会了勃起的味道。对镜自审,他是一个成年男子。

    他可以把父亲的漠视嚼烂,可以把爱慕的感觉埋葬,甚而也可以接受曾经的敌人变成兄长的事实。

    稀里糊涂的少年人,早在摆脱不了的压力、和抓不住的爱情中。经历了悄然无息的蜕变。

    男人必须担当痛苦,必须笑着接纳世间所有的不幸,如果笑不出来,那就沉默吧。

    幽幽晨风席卷满地尘埃,季十一低头转身,迈出了退幕的一步。客堂里突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白九棠!!放下枪!”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回摆身姿,扑开了大门冲了进去。剑拔弩张的对持映入眼帘。客堂中的人站位凌乱,措手不及的带着惊恐状,白九棠的背影孤傲单薄,两脚与肩宽齐平,单臂举枪,对准了太师椅上的老爹。

    “姓白的!你疯了吗?”季十一轮圆了四方眼,炯炯有神的瞳孔,透着迷茫之色。老爹不是要认儿子吗?何以闹到这种地步!?

    苏三被白九棠限制在一侧的半臂开外,正携着一头雾水的张惶之态,发出各种各样的劝诫,对周遭其他的事物置若罔闻,包括闯入的季十一。

    厉声高吼的是吴四宝,手里的枪械已对准了白九棠。白门保镖小佬昆猝不及防的摸出了两把手枪,双双瞄向吴四宝,未涉及师爷龚,更未对通字辈的师叔不敬。

    季云卿和师爷龚,皆以出奇冷静的态度,应对这惊悚的一幕。似乎这一切是经过彩排的戏码,毫无新意,掀不起涟漪。

    “我说过想保持旧有的模式。你为什么要逼我?!”白九棠虚着眼,一字一钉的迸出话来,仿佛面对的是一个极不堪的真相,一段令人恨不能粉身碎骨毁灭的往事。

    “我想过要配合你,是你自己搞砸了!”季云卿冷冷的掠了他一眼,抬手挥了挥,责令吴四宝放下枪械。

    季门的首席保镖对这个指令表示怀疑,扫了扫堂前的状况,迟迟不见服从。师爷龚见状,轻转头颅嚅嗫道:“还不快放下枪!”

    吴四宝再三收到这条指令,确信非老板一时糊涂,只得悻悻然的放下了枪。那边厢的小佬昆即刻给予回应,也收起了枪来。

    “你想让我归宗?好啊……”白九棠抬枪走近,蓄积着满腔的愤恨想要一吐为快。

    吴四宝眼露凶光,伸手捏紧了尚留着余温的枪把。

    季云卿稳坐如松,先知一般料到保镖会有所动作,怔怔的举起两指头,悲凉的摇了摇,示意他勿动。

    苏三的芳口中含着攀升而至的心脏,美目圆瞪,无法言语。这场毫无预示的相认。把白九棠推向了不顾一切的反抗。他有着怎样的故事想要掩盖?他有怎样的疮疤不想揭开?

    父子相认居然演变成了拔枪对峙。即便这一枪不开,白九棠也已触犯了青帮的条例。以下犯上、冒犯尊长。轻则鞭打,重则斩手。

    “我曾经说过,希望一切照旧。”白九棠畅通无阻的贴近坐得四平八稳的季大亨,枪口指着他的头,落下眼帘低语:“如果你能成全……我会尽量去服从你,尊重你。因为你是‘季师叔’,我受帮规的约束必须这么做。但是……你若以父亲的面貌出现……”

    季十一呆立在堂中,在老爹镇定自若的表现中,半忧虑半安然的盼着白九棠阐述一个惊为天人的谜底。

    岂料季云卿忽然抬起手臂,有力的下达了命令:“除师爷龚之外,其他人都给我退出去!”

    今晨大亨的指令频频遭到置疑和无声的抵抗。一语既出,无人动弹。

    苏三抖了抖睫毛,开启朱唇语无伦次的说:“季师叔……九棠他……我……我是说,不如让我们回房去……我……劝劝他……”

    白九棠一瞬不眨的盯着视平线下端的季大亨,头也不回的沉声说:“阿昆,带你嫂嫂出去!”

    “大哥??”小佬昆不可苟同的倾身垂问。眼角警惕的瞥着吴四宝。

    “师爷龚!把他们都带出去,连你一道,谁都别进来!!”季云卿点视着人头,重重的拍响了太师椅的扶手。

    季门的少当家和白门的主妇都被纳入了驱赶之列。季十一下意识看了看苏三。那边厢愣愣的,不知作何感想。

    当师爷龚携着吴四宝走近,苏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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