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已伫候着两名小僧向阳君甫行踏入院中二小僧一起合十执礼甚恭。
向阳君站住脚步抬头打量着殿匾——达云前殿。
是时摩云大师已自后面步上引手道:“施主请!”
向阳君那双锐利眸子四下一转看不出什么蹊跷即步入前殿摩云大师随后进入。
大殿里一片静寂只是各佛前香火不辍数十支高脚佛烛吞吐着灼灼青光和座前的十数尊金身佛雕映衬得极见气派当得上宝相万千。
向阳君看着一列大佛情不自禁地降下了心里急躁。他虽非佛门弟子却是明心见性。面对诸佛不禁问心有愧——自感杀孽深重。当下向着佛前深深行了一礼退后一边在角落里的一张红漆木凳上坐下来。
摩云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你也信佛吗?”
“不不!”向阳君摇摇头冷冷地道“静虚方丈在么?你请他快快出来我不想在这地方停留甚久。”
摩云大师微微一笑道:“方丈师父后山坐关未归施主要是有什么事可在此等候二日约莫到后天上午可以回来。”
向阳君愣了一下霍地站起来道:“我不信。”
“出家人不打诳语!”摩云大师双手合十道“方丈确实坐关去了施主要是不愿久等可否请先转回到后天午后再来。方丈必定在此恭候大驾如何?”
向阳君冷笑一声身形倏转捷如飞鹰般地闪身殿外。摩云大师吃了一惊赶忙跟随着飘向殿外。
“老和尚。”向阳君目**光地逼视着他“你这是给我闹的什么玄虚?”
话方出口身势陡然向前一欺右手突然张开直向着摩云大师肩头抓去。
摩云大师一惊之下左肩霍地向下一沉右手用霸王卸甲手法向对方右手掌推来。
殊不知向阳君这一招只不过是个虚势旨在掩饰下一式的实招。摩云不知究竟以实招迎架可就正好落入了他的计算之中。
他这里手掌方自推出向阳君倏然壮躯飞转猛可里右肩上一阵奇痛刺骨被向阳君五根手指紧紧地抓了个结实。
任摩云大师有一身了不起的功夫可是猝然被对方拿住了肩头肩上的云门、中府、周荣三处穴道也就控制在对方指下。一时全身麻软不堪由不住籁籁地战抖了起来。
“金施主……”摩云大师脸色铁青道“你这是……干什么?老衲……又是哪—……点开罪与你啦?”
向阳君一双眸子骨碌碌在他身上转了一转说:“你方才所说的是真的吗?静虚方丈当真不在寺里?”
摩云大师暗中提运真力想抗衡对方五指劲道。无奈全身麻软不堪一时竟是难以提起劲道。
“施主——你要怎地?”
摩云大师以一寺住持之尊实在是难以开口向对方讨饶;可是在对方内力拿捏之下难以与对方抗衡诚是万分尴尬之事。
向阳君滚圆的一双眸子骨碌碌在对方身上转了一转忽然松手退步。
就在这个动作甫一完成他身躯已后退三尺有余。摩云大师足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
“倒看不出来老和尚你也练过几天功夫!”向阳君严峻的一双眼睛打量着摩云“能够挡得住我这五指神灯功力的人武林中还不多见。金某与你无怨无仇自不会轻易地伤你性命哼——我只问你那个静虚老和尚真不在庙里吗?”
摩云大师已经领略了对方厉害虽说是随便出了一招自己竟然无法躲过。以此而断双方差距简直判若云泥。
有此可见摩云大师早先的一腔自信顿时化为子虚也就更加急于摆脱困境。
“阿弥陀佛老衲无缘无故何必骗你?施主如若不信大可随老衲至后殿看看究竟。”
这几句话诚然是昧心之论只是出自一个出家人口中却看不出丝毫作伪。
向阳君冷哼了一声道:“静虚老和尚在哪里坐关?”
摩云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个嘛老衲可就不清楚了方丈师父的行踪一向是深不可测!”
向阳君仰头向后山崇崖峭岭看了一眼:“是这座山?”
摩云大师讷讷道:“大概是吧后面地方大得很呢。”
向阳君冷笑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所说的就在这殿里等他两日。”
说罢转身步向殿前却不向大殿里跨入只在殿前一张朱漆木凳上坐了下来。
摩云大师见他坐下禁不住心里松了一口气宣了声“阿弥陀佛”双手合十道“殿里设有禅房可供施主休息你不进去歇息?”
向阳君冷冷地道:“这里就好你不要再来啰嗦我。”
摩云大师自忖得计心里已是笃定当下合十一揖道:“既然如此老衲也就不打扰了门外现有站更弟子二人可供施主随意差遣。”
向阳君道:“那倒用不着你只命人送来一罐泉水、干馍两个就可了。”
摩云大师道:“这样甚好老衲告辞了。”
向阳君冷峻的目光紧紧地逼视着他道:“老和尚你说的话我姑且相信如果你存心欺骗于我可就休怪我掌下无情你且去吧。”
摩云大师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虚应了一声合十再拜即匆匆退下。
摩云大师一径来到了达云寺侧面偏殿。
只见金锡、金杖二人左右立在殿前。
见面之后金锡合十道:“大师将那厮如何安置了?”
摩云大师叹息了一声道:“阿弥陀佛这个人好不厉害现在总算被我诓至前殿我佯称老方丈在后山坐关未返要在后日正午才可转回竟然骗过了他。但愿这一段时间里不要出了差错才好。”
金锡恨声道:“这个魔头果如方丈所说确实厉害。培大、培光两个弟子都几乎落了残废大师以为如何?”
摩云大师一双银眉霍地搭拉了下来苦笑道:“不怕你二人见笑老衲有生之年还不曾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方丈大师所言不假本寺百十年开寺基业说不定真要毁在这个魔障手上。”
摩云边说边抬起手来在肩上摩挲不已。
金杖和尚皱眉道:“大师怎么了?”
摩云摇头道:“没什么只不过先前被那人在肩上抓了一下而已——这人竟然练有五指神灯功力老衲未曾落成残废已是万幸。”
金杖道:“依大师看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摩云大师反问道:“方丈情形怎么样?”
金锡插口道:“方才我悄悄进去见着了方丈护法弟子培空。据他说方丈师父正在紧要关头千万扰乱不得!”
摩云大师点头说道:“为今之计只有期盼方丈师父能够完成此一功力或可有却敌之机;否则只怕大事不妙。”
金杖冷笑道:“大师不必过于忧心我等已作好了必要准备。那人老老实实等到后天方丈功力完满之后醒转自然是再好不过否则我等就施展北斗七杀阵与他一拼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摩云大师叹息一声摇摇头:“真要是那样可就大事不好了。二位师弟年事尚轻须知明哲保身才得以身事佛……遇事千万冲动不得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金杖听后双手合十道:“大师放心我二人一切惟命是从也就是了。”
摩云大师轻叹一声道:“本座自信平素养性有所谁知一遇上今夜之事内心竟然惶恐不安较之方丈师父之临危镇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这件事在佛而谓当得上一步大劫诚乃是一种异数和平化解才是上上之策。对于老方丈所嘱安排之北斗七杀阵势只能候其不得已之用事先却千万不可露出一些痕迹;否则一旦被那人看出破绽只怕阖寺都要牵连受害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金锡看了金杖一眼闷不吭声未置可否。
摩云大师悄悄向殿前走了几步张看了一下随即退后轻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衲还要到各处去看看。你二人暂且不要离开这附近如有意外即刻以飞钹传音通知我。”
金锡合十道:“大师放心去吧我二人不会误事!”
摩云大师这才匆匆离开自去。
金锡打量着摩云大师离去的背影冷冷呼了一声道:“住持师父是被那厮吓破了胆我就不信这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
金杖较金锡更气盛冷冷笑道:“我也是心里有气这厮身入佛门竟然如此猖狂;要不是老方丈刻下在紧要关头我真要去会一会此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能耐!”
金锡左右看了一眼:“怎么样?你有胆子没有?”
“干什么?”
“哼!”金锡冷笔道“那厮刻下就在前殿你我这就去看看他去!”
金杖微微一愣问道:“你想干什么?”
金锡狞笑了一声道:“我二人虽自负一身能耐却苦于无机会施展今夜机会来了。”
“这个……”金杖皱了一下眉“我看不大好万一下手不成坏了方丈的大事只怕百死也难赎其罪。这件事千万造次不得。”
金锡冷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怕事那么我就自己走一趟!”
言罢举步向前。
金杖横身拦住道:“师兄使不得!”
“那么你就跟我走一趟。”金锡盛气凌人地道“我二人一旦联手那厮绝难逃得了。想想看如果我二人擒住了他该是何等光彩之事?”
金杖被他说得心里一动脸上现出犹豫表情。
“放心吧。”金锡和尚怂恿道:“我们不过试一试没有机会也就算了。”
金杖被说得心里活动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只去看看你可千万不要惹事。”
金锡道:“这是自然!”说罢即头前带路。
金杖一向顺从这个师兄惯了再者他二人一同从佛、一同习武三十年如一日真是亲同手足;所练武功又多为联手却敌之招自不忍师兄单身涉险——这时自忖拗不过金锡叹息一声只得随之前往。
他二人一身武功确实不弱较之那位住持大师摩云来真不知要高明多少。
这时他二人一经展开轻功宛若两只深霄大雁。但见兔起鹘落快若飘风只消一刻已翻下眼前山岗来到了位处半山之间的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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