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简直就容不得赤眉道长有任何异动向阳君的身子已如影附形般地依了上来。
众人目视他进袭的身子有如一片云在敞开的肥大衣衫里向阳君一手递掌一手出剑快得令人不及交睫!
招式一经拉开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凌厉的威力赤眉道长想逃出此一招式怕是不容易了。
赤眉道长本人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想从容化解哪里还来得及?
他登时觉得身上像是着了钢钩般地疼痛整个身子在向阳君左腕力束之下难以动弹。
赤眉道长忽然觉出不妙是在弹指之间。
向阳君出手制胜亦在弹指之间。
等到赤眉道长忽然觉出可以躲过对方这一招时时间已是不及。在一片洋溢起的剑光之下他只觉得左面“乳中”穴上凉了一凉脚下接着打了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向阳君也向后退开——如他进身时那样美妙一进一退势苦行云流水。
一片衣袂飘过向阳君身若飞絮飘飘下堕落在一堵高出的石座上。其状翩若白鹭优美至极。
反之赤眉道长可就大大不同了。
一口七星长剑铮的一声插入泥土之中。他身子摇动得那般剧烈右手紧紧握住剑柄赖以支撑着身子左手力按着负伤的“乳中”穴。这时一片殷红血渍直由他五指缝中渗透了出来点点滴滴溅在地上。
“好剑招……道爷今天认栽了!”
话声一过身子陡然晃了一下蓦地倒了下去。
一掌飞星朱农闪身而前只见赤眉道长一张脸上显示着极度痛苦。他的双眉紧蹙面色赤红全身上下蒸腾着一阵奇热气息仿佛置身在汤镬蒸笼之中。
在场虽有多人但走的走、伤的伤去其大半眼看着赤眉道长的惨景不禁浮起一番悲哀。
一掌飞星朱农霍地转向向阳君面现怒色道:“姓金的你果然心狠手辣为求目的不择手段来你就给个干脆一并把老夫也成全了吧!”
向阳君身形轻晃飘身而下。一股疾劲风力直向朱农迎面袭过来使得他由不得向后退了一步才得拿桩站稳!
大怒之下朱农反手撩臂“叮当”两声脆响已把一对“日月轮”取到了手上。
他恨不得与向阳君决一死战日月轮“当啷”摇了一下交掩胸前。
“来吧老夫这里候教了!”
他瞪目欲裂那副样子简直要把向阳君生吞下肚。
向阳君冷笑一声直看向他道:“朱大侠不必急于一时在下既然来了少不得要向各位讨教只是却不愿落下一个嗜杀的罪名。”
他目光一扫倒睡在地的赤眉道长冷冷地道:“这位道爷与我交手情形大家都已看见怨不得我心狠手辣。念在同是武林一脉的份上我已对他破格留情服我灵丹后可保活命只是以后行动有些不便再想逞雄斗狠怕是有些不大方便了!”
遂又取出丹丸一粒左手托着赤眉道长下颚将丹药喂入其口。
一掌飞星朱农怎能不知道对方的厉害?只是不甘心让对方就这样轻易获胜才把叫阵的话说了出来。
他早已蓄势以待决计不给对方措手之机足下突地一个垫步猝然向着向阳君背后扑到;掌中一对日月轮更是毫不留情搂头盖顶地招呼下来。
向阳君一经临敌真像是全身长满了眼睛。一掌飞星朱农的一对日月轮眼看着招呼到了当头。就在这一刹间向阳君身子陡地向前一俯。
弯腰、旋身连成一气其势如风。在他转过的身势里拉出了一线冷森森的剑光。
一掌飞星朱农乃是久经大敌的武林高手岂能看不出对方这一手的厉害?
是以就在向阳君身子转过的一刹间猛地凹腹吸胸硬生生地把身子向后缩来。腰身侧拧之间飘出了丈许以外。
向阳君剑如电闪。
朱农转势如风。
看起来其间距离简直是间不容向阳君剑出得妙朱农躲闪得也妙。
然而这其间却有了胜负之分。
旁观者看得很清楚尤其是朱农身上的破绽更不可能看不见。
原来向阳君那般快旋身的一剑虽不曾伤着一掌飞星朱农的身子却将他身上那一袭月白湖绸长衫齐中斩成了两片;就在朱农身子落下的同时那半截前襟已离身飘起吹落一旁。
一掌飞星朱农脸上一阵热登时愣在了当场。
眼前情形极为明显朱农虽不曾当场挂彩负伤可是当众出丑落了败阵却是明显事实。
一时之间只见他面红如血羞窘得无地自容!过了一会儿他脸上强自作出了一丝苦笑向着向阳君勉强地抱了一下拳。
“老夫有眼无珠足下果然技艺人佩服、佩服!天长地久后会有期老夫这就向尊驾先告辞了。”
他遂转向高踞在上的五柳先生拱了一下手道:“老夫学艺不精有辱先生雅爱这里不便逗留就向先生告辞了!”
言罢深深一揖又向在场人拱了拱手即从容向山下行去。
原本热烘烘的场面不大会儿工夫落成了萧条局面。
一直不曾出手的除了主持其事的五柳先生之外只剩下青冠客邓双溪与终南剑客夏平江二人了。
二人之中青冠客邓双溪最是沉着。自然他有自知之明。如果论及武功很可能他是在场最弱的一个尤其是当他目睹向阳君一身武功之后不得不噤若寒蝉!
对于这场盛会他原本就没有抱着夺彩的侈望。他之所以前来无非是对于两个人心存向往现在他已经见识了其中之一对另一个人迟不露面而深感遗憾。
邓双溪仍然坐在原来的地方。
从开始到现在他是现场保持着最镇定的一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如果你能够细心地察觉到他注视向阳君的眼睛即可知道掩忍在那双眸子里的阴森神采。
现场还有一个保持镇定的人——
终南剑客夏平江。
事情的演变已经使得夏平江不能再掩忍不。事实上对于向阳君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程度。
向阳君早已察觉到了这一点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双方的眸子已经紧紧地吸在了一块而且已摆出了“对立之势”。
终南剑客夏平江俨然是一个杰出的强者!
“金少侠!”他彬林有礼地称呼对方脸上显示着从容的微笑“你已经胜了三场按照规定你已经取得了决赛之权。只须再胜一场即可稳操胜券由五柳先生处拿到那根领袖天下的‘权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夏某不才眼见着今天武林有足下这等杰出不凡的少年不胜振奋。”
向阳君一声朗笑岔口道:“夏大侠不必拐弯抹角眼前情形至为明显金某人愿意竭尽余力再接尊驾一阵尊驾不必客气划下道儿就是。”
夏平江微笑颔道:“少快不必急于一时在下不令你失望就是。”
说罢转身向着高座的五柳先生抱了一下拳道:“先生之意如何?”
五柳先生目睹向阳君的气势心中已是霍然平空杀出来的向阳君竟是如此锐不可当。看来在场众人鲜能匹敌好不为夏平江担心。
谛听之下他不禁轻叹了一声道:“夏兄你要小心了金少侠练的是至阳之功你可知道?”
这句话无异在暗中指点他多加防范。
夏平江当然明白五柳先生言中之意莞尔一笑道:“先生不必关照金少侠的神威确实令在下佩服之至;能够败在他手下倒也值得。”
言罢他即转向另一石座向着来自西昆仑“放鹤庵”的无为庵主合十道:“庵主可有什么交待?”
无为庵主既知静虚上人丧命在向阳君之手对他自然没有好感更何况眼前亲见连伤多人更不禁激起同仇敌忾之心。她心知这位终南剑客夏平江一身武功最是了得在以往两度聚会较技里亦不过稍逊五柳先生一筹而已。此番看来似乎精进不少以他来对付这向阳君自是最为理想。
于是忙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早已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这一阵施主出战最称合理原是当仁不让之事施主你就不用客气了!”
夏平江合十道:“庵主太客气了。”
他边说边转向另一面也就是不曾与任何人交过手的青冠客邓双溪微微抱拳道:“邓少侠可愿代我一阵?”
青冠客邓双溪抱拳一揖道:“前辈不用礼让此阵理当由前辈出阵作个结束为是。”
终南剑客夏平江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各位都这么说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见他身子徐徐转过来面向着烈日之下那个看来周身如火的向阳君抱拳道:“夏某人不才愿以一双肉掌领教阁下的太阳神功!”
向阳君原是端坐石上烈日当头之下竟然效老僧入定闭目养神。当他听到夏平江的话忽地张开瞳子直视着夏平江。
夏平江立时暗吃一惊原来一个精于内家功力的人最称传神的即在于一双瞳子一双内家高手往往在出手搏斗之前先有一番“目战”。
所谓的“目战”即为目神之战各自聚精会神调息真力彼此对视之下功力不及者自然而然的“目逃”不啻出手对搏而败了这第一阵。
由于此道理终南剑客夏平江当然也就不甘示弱陡然自丹田提起一股真力注之双瞳。
这么一来才似略微缓和了对方逼人的气势。
四只眼睛自一开始即紧紧地吸在了一起。
双方互视片刻夏平江不禁心头着慌知道对方果然厉害。
当下慌不迭守定心神乃自丹田内调集一股至阴之性合之真气之内贯注于一双瞳子。
向阳君乍睹之下不禁猝然吃了一惊冷冷笑道:“原来大侠练的是‘玄夏阴’之功这倒是失敬了。”
夏平江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少侠太谦虚了。”
他边说边继续提聚真元注入瞳子之内。
然而向阳君亦不甘示弱说话之间瞳子里早已光华大盛“阴”“阳”对视显然有一番剧烈搏斗。只是这种情势只有当事者心里有数局外人却是难以摸清。
这一番目神之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忽然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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