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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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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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柳先生迟疑了一下轻叹道:“这么看来老朽的确是老了武林中生了这等大事竟是不知真是不中用了!”

    夏平江道:“那也不是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前辈你一直在为着病体而抗拒自然无暇再顾及其他了。”

    五柳先生苦笑着点头道:“这话倒也不假看来我该退隐江湖了。”

    无为庵主仍然心念着先前话题继续说道:“这个红羊老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这可就是一个谜了。”夏平江摇头道“只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得出来。”

    “啊这就是了!”五柳先生似乎忽然间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炼魂先生其人度量狭窄铢锱必较况且这等血海深仇?这位毕姑娘既是他惟一嫡传弟子自然是负有为师复仇之重任莫非她……”

    终南剑客夏平江点点头道:“前辈这么一猜可就对了毕无霜的出山多半是与此事有关。”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惊讶地道“她找上了向阳君莫非有什么牵联不成?”

    “这就对了。”邓双溪大声道:“莫非那个向阳君金贞观会是红羊老人的门下弟子?”

    这个猜测的确有点令人吃惊但是道出了每个人心里的疑窦。

    “不错。”夏平江点点头“这一点正是我想到的。”

    “阿弥陀佛!”无为庵主双手合十“看起来的确是错不了这个向阳君不是擅施‘太阳神功’么?其手法正与那个红羊老人非常近似。”

    夏平江冷冷地道:“所以那位毕无霜千里迢迢地找他而向阳君也在千方百计地躲着她……”

    无为庵主讷讷道:“对了正是如此只是炼魂先生如有意复仇大可直接找到当年伤害他的正主儿红羊老人兴师问罪又何必寻找对方弟子?”

    “因为他不知道红羊老人的住处!”夏平江一语中的地说道“正因为这样那位毕姑娘才会苦苦追个不休。”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认为夏平江这一猜测极是中肯。

    夏平江微微笑道:“非但如此以我所见毕无霜直到现在也只能对向阳君心存怀疑怀疑他是红羊老人门下弟子却不能十分确定。”

    五柳先生频频点头道:“是以她方才比斗时会用冰魄神功加诸向阳君身上希望他在忍耐不住之时显露出师门绝功。如此一来即可为她认定嗯这个猜测是对的。”

    “前辈所见极是。”夏平江点头道“只是偏偏这个金贞观十分谨慎并不轻易现出他的师门绝功毕姑娘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无为庵主道:“如果金贞观果然是那个红羊老人门下弟子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掩瞒不住的。贫尼不解的是这个金贞观武功至高以贫尼看来即使胜不过那位毕姑娘却也不会在她之下何以在见面之初就不想与她动手处处怕她三分?”

    夏平江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情形的确是如此……”

    无为庵主道:“为什么?”

    夏平江摇头苦笑。

    邓双溪却插口道:“在下倒可能猜出一二!”

    众人情不自禁地把眸子向他注视过去。

    邓双溪微微笑道:“因为毕无霜有恩于他。”

    这一点显然是人们所不知而又急欲想知道的。

    邓双溪道:“据我所知向阳君金贞观有一次途经苗疆罹染了百年罕得一见的桃花毒瘴返程时中途病倒。性命垂危之际幸亏遇见了这位毕姑娘据说毕无霜以她本门中的冰魄玄功将金贞观身上的瘴毒驱除干净二人……”

    他说到这里以手捂唇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五柳先生甚是费解地看了一旁的无为庵主一眼无为庵主又偏头去看夏平江。

    夏平江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不说下去?”

    青冠客邓双溪微微一笑耸耸肩道:“这个……再说下去可就有失忠厚了。”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要说下去“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据传二人经此一段会合之后竟然结下了深交曾在黄鹤楼游玩多日一路结伴南来……据说毕姑娘年轻无知还吃了姓金的暗亏呢!”

    无为庵主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低低地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无量佛罪过罪过!”

    五柳先生冷笑一声摇头道:“荒唐荒唐这定是那好事者造谣生事损人清誉老夫万万不信。”

    夏平江也苦笑着频频摇头当为无稽之谈。

    青冠客邓双溪道:“这件事后辈起初也是不信只是观诸他二人的行动……不过金贞观是在逃避毕无霜这一点是真的。”

    夏平江道:“金贞观所以逃避是因为了解到毕姑娘的身份生恐泄露了师门隐秘使其师受害……”

    无为庵主频频点头道:“不错这一点可以认定。这么看来那位毕姑娘已经认定了红羊老人是向阳君的师父无论如何是放他不过了……看来此事正是方兴未艾;以后的展更不知要演变到什么地步?”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转向五柳先生道:“这件事五柳施主是否可以居中代为化解一下不要把事情越闹越大。这么一来未尝不是为武林造福啊!”

    五柳先生叹息一声苦笑道:“庵主所说甚是只是老夫行动不便年事大了这件事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说只怕我们即使有心化解也是无能为力倒不如退而静观其变的好!”

    夏平江点头道:“前辈说得不错此事涉及他们双方师门仇恨只怕任何人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双方事主都是不易招惹的人物一旦劝解不当惹火烧身岂非更为不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过问的好。”

    说到这里他遂转向青冠客邓双溪:“邓少侠既已与向阳君结上了梁子令师钟四先生又在坐关之中我看这件事且莫掉以轻心宜早日返回青城说与今师知道早谋对策为好。”

    青冠客邓双溪冷笑道:“哼我倒是无惧于他敝门目下又适当青城集会之日各方前辈都聚在师门之中金贞观不来便罢真要是来了却也叫他来得去不得!”

    各人都曾眼见他先时对向阳君之惧怕此刻忽然又换了另一副面貌心中都不禁对他甚是不齿。

    好端端的一番盛会想不到竟然会演变成如此下场。目睹着现场几个负伤的人每人心中都罩下了一层深重悲哀。

    一片浪花卷向平沙连带着舢舨也搁了浅。

    船板上的那个黑衣少年像是才由梦中惊醒一般突地抬起头来。

    他左右顾盼了一下才背好了简单的行囊拿起棍棒迈步跨上沙岸。

    大片沙鸥随着他跨上的脚步蓦地扬天飞起雪白的羽翼闪烁出一片银白光华景象十分壮观。

    少年握着棍棒前行了十几步打量着眼前情势长长吁了一口气——“江山如此美好为人当自强不息!”

    一番雄心壮志就在这时霍地涌上心头。

    足前一方石碑刻着“江夏地界”四个字。

    少年缓缓点了一下头心里忖着:“这一回总算到了鄂楚地面了。”

    这个少年身高体壮看上去绝不显得丝毫呆板。他留着时下人少见的长宽额厚颔年岁甚轻顶多不过二十五岁却在下颌上蓄意地留有一丛黑黑的胡子这一丛胡子也许是用来掩饰年岁的。

    他就是达云寺侍奉静虚上人的侥幸不死的那个“培空”居士俗家名字叫郭彤。

    他虽有志出家只是偏偏与佛门缘分不大在庙里住了两三年的时间依然是个俗家子连最起码的剃度大礼都不曾行过至今头上还顶着那“三千烦恼丝”。

    静虚老上人圆寂归天之后他好像一下子感到与佛门绝了缘“达云寺”无论如何住不下去了。况乎老和尚死前所交待的那番话每一念及就好像是一条无形的荆棘用力地鞭挞着他。

    这一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他才辞别了寺院一个人闯荡江湖来了。

    也许是在庙里住久了的缘故平素习惯了宁静的生活此番步入江湖便显得不甚合群最喜欢单独行动了无牵挂。

    顺着这一溜沙岸他一径大步向前走来。

    远远的看见一座亭子亭角上插有酒帘儿和风下那招儿随风招展衬着大地里青青的稻禾勾画出富庶太平。

    郭彤足下加快了步子却见亭子里摆设着几个座位正有几个人在那里饮酒用膳一对老夫妇和一个年轻的姑娘在招呼着。

    郭彤站在亭前停望了一刻见那对老夫妇卖的是北方人惯食的煎饼桌案上摆着几色卤味老婆婆揭开大锅盖锅里熬的是红米粥香喷喷的逗人食兴。

    这些日子以来郭彤早已开了禁既然不是佛门中人也就用不着再忌什么荤有什么吃什么倒也逍遥自在。

    老头子低头烙饼老婆婆切菜那个姑娘闲坐在椅子上做活计。

    她正在绣花一来一往地拉着丝线一对鸳鸯已经绣好了一半。一身蓝布衣外面罩着一件同色围裙足下是一双青布面子的弓鞋腰肢细细臀儿大大再加上那对黑油油活动乱转的眼睛真是好模样。谁要是被她瞟上一眼简直就像是被她勾走了魂儿似的。

    座上客那几双红眼睛一多半在她身上转着。

    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她缓缓站起身来对郭彤笑道:“客人请坐要吃些什么吧?”

    郭彤点点头走进了亭子放下了手上那根枣木棍。

    老婆婆走过来抹桌子不说什么丢下一个盘子里面是切好的卤菜又端过来一个竹筒里面是满满的一筒清酒。

    郭彤原来不打算喝酒的见状也无可奈何一面斟着酒心里却有一种罪恶的堕落感觉离开山寺不过个把月的时间非但开了荤戒而且也开了酒戒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然而不可否认酒这玩艺儿确实是排愁解忧的好东西一杯在手“自比侯王”排遣了几许怆伤寂寞又抚顺多少无可奈何!

    他满满斟了一杯方自端至唇边外边传来一阵疾促的马蹄声。

    三匹快马一黑二黄陡然由正前方的山坳子里绕出来不及交睫的当儿已临眼前。

    好快的度。

    马上客两男一女一老二少。一马当先骑在最前面那匹黑马上的老汉看来七十开外的年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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