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从行人的口中得知这是圣诞的夜晚。酒店的灯光从窗子里泄出来,在地面上撒的一沓糊涂。听得见喧嚷的说话声和啤酒瓶相碰的声音。这个时刻我想只有我,也唯有我是经常保守这样的凄别的。
一年没有回来,家还是这样,墙角的落尘和垃圾仍旧挤在那里。注视着灯色,每一样东西都提醒着我,这、和曾经不一样了。我似乎没有真正的走出去过,这份感觉不知道是太熟悉,还是太陌生。黑夜里看见灯火、一个远方的灿烂呼唤了我,把心扯的猎旌旌的。
走了很远背后一直有人跟着,我回头看时,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妇女。在黑暗中隐绰看着个轮廓,于是我快走了两步,心情有些烦躁。她也快走了两步并不跟进。我就很郁闷,转身朝她走去她也不躲。
“你是跟着我。”
“是。”她很坦诚,在跟前我才看清楚她穿的很厚,棉袄肥的不堪,坦着扣子。脖颈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一边很长,一边很短的耷拉到地上。看到脸上目光似乎很不对劲。但看不出来。夜里遇见这样的人是恐怖。我看鬼片早没了胆。可我并不认识她。
“你认识我的儿子吗?他去了北京,一直没有回来,他可乖了,他爸没有了,是我一个人打工赚钱供他读书的。生活不容易,他知道我赚钱辛苦就非常的努力。成绩常常是优秀的,你看。”她说着伸手去口袋里掏,臃肿的衣服使他很费些事,可还是掏出来了,是一些纸片。我不打知道是什么,很是诧异,接过在灯光来看了,才知道是一些考卷,尽是些满分。
“还有这些。”我看时才发现是一张过期的汇款单。是一个叫聂小松的打的。“是儿子从北京寄来的。他没毕业就走了。她说我不容易,想让我享享福,没毕业就跑了,这小子,你知道那时气死我了,好端端的不读书去打什么工。能打出什么出息来。可他就这么跑了。总是带话说要让我享清福,这不,这就是他打的钱,这小子。我从小就觉得他有出息。无论干什么都会有好的回报的。最近他没有消息,你知道我总是想他吃好穿好没有,害怕他遭罪……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我说不知道。他突然就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念念叨叨,完了又在地上画圈。我这时才觉得出了些问题,才怀疑起她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于是我有点恐怖,躲闪着走开了。
回到家说起此事。父亲叹着气说:“唉,她已经疯了,昨天来过,给人说他儿子去北京了,拿成绩单给别人看,毕了又掏汇款单,问了好久没有人认识,她就跪在地上絮絮叨叨的念,念完又在地上画圈。”说毕再欲想说些什么。却抿了口。
对我很突然的说了一句:“以后出去无论怎么样,往家里回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