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白长老看在眼里直似未觉。
“说!”白长老冷冷地道“你要什么?你是想找什么?”
“我……师祖……长老……”
“说!”白长老简直较诸以前判若两人这一声“说”尤其声若洪钟。
童云听得打了一个哆嗦。
在白长老凌厉的目光注视之下童云简直连说谎的勇气都没有。
抬起头来两行眼泪长流水也似的挂在脸上。
“长老……师祖……我对不起你老人家我是误听了传言说是……说是你老人家收藏着那件东西……”
“哪件东西?”
“石……马……真胎!”
白长老出了阴森森的一阵冷笑声:“你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东西?”
“我该死……”童云一霎间泪流满面“我一直以为那是真的……”
“你这个狡猾的东西。”
白长老忽然叹息了一声道:“我本来还打算放过了你现在看来却是饶你不得了你明明知道我藏有这件东西却偏要说误听传闻可见你口不择言而居心叵测唉……”
这声叹息却是够凄凉了显然是有一番特别的感触而出来的。
“我一直认为对你父亲童大左有一番责任那一天在他临去之时把你们兄弟托付给我你哥哥既有黑长老负责照顾成不成材也就不去说他而你……我却是一直认为有一份责任……”
说到这里白长老那原本看来驼下去的背竟然忽地变直了。
绝对难于想象如此样的一个衰翁一朝神气内注之下竟然会变得神猛如斯尤其是透过那双炯炯闪光的眸子令人望之生畏。
童云看到了这里似乎已经体会出不妙了跪在地上的身子更像是吃了烟袋油子一样地不停打着颤。
“老……师父饶命……”
“痴儿……”白长老冷冷地笑着说“我岂能会要你性命你想左了……”
童云忽地心中一松一块石头落地。
他原本只以为白长老会在盛怒之下取他性命想不到竟是自己多心这么一来顿时胆可就大了。
“那……敢情是你老人家吓着我玩儿的?”
脸上带着一丝侥幸的笑一面说童云这就一面想站起来抖颤的两腿哆嗦着这就要站起来了只是当他的眼睛触及到对方眼睛的当儿那两条几乎已经站起来的双腿却又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
白长老的话敢情还没有说完。
“你又想左。”白长老说“我可也不是在跟你说着玩。”白长老声音敢情是出奇的冷“看在你方才还算有一线天良的份儿上我可以饶你不死但是欺师灭祖心藏险诈却是饶你不得。”
话声一经出口白长老异常枯瘦的一只瘦手已自缓缓地抬了起来。
“长老——”
童云待将呼救话声才自说出了一半白长老的那只瘦手已自递了出去。
有如轻风一阵直向童云袭来。
话虽如此这阵子“轻风”对于童云来说却是十足的够瞧。
在迎接着这阵子风力的一刹那童云整个身子直直地向后倒了下来恍惚之中他却又坐了起来只觉得一阵子面红气喘感觉上那颗心都好似被人给摘去了只觉得无比的心悸。
白长老对他的惩处似乎只是如此一掌出手瘦削的身影就好像狂风飘絮般地飘了开来。
童云简直就好像还在做梦似的晃晃悠悠地直由地上站了起来脚下一跄由不住可就又坐了下去一时之间只觉得身上出奇的燥热汗珠子顺着脸一径地淌下来.感觉上就像是一颗心都被给摘走了这种感觉显然是前所未经也就格外地令他心凉胆颤如此眼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地坐下去身上越见燥热汗水也就更为淋漓。
白长老远远站在一边遥遥地向着这边注视着脸上神色甚是凄凉。
“小子你还是稍安忽躁的好你已经被我给废了……”
“废……了?”
“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白长老冷冷地说“我已经摘走了你的胆气今后你也只能苟且偷生善养你的天年去吧再想恃武害人只怕是不能够的了……”
“这……可是真……的?你岂能下这……个毒手?”
“这已经算是特别对你手下留情的了。”白长老冷森森地道“为你着想还是带着你的人回到原来帮子里去吧!你已失去了武功你哥哥他也不会难为你的去吧……”
说完了这一句白长老缓缓回过了身子转入殿房依然在那个蒲团上盘膝坐好院子里的童云惊呼一声顿时倒地昏死了过去。
像是一阵风似的一条人影忽然自空中飘落下来轻轻地落在了白长老门前。
皓、银髯再加上那一身银白色的长衣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翱翔在空中的白鹤那么轻飘飘地简直就不曾带出一点点声音。
随着这个人落下来的身子童云座前的竹帘出了“哗啦!”一声轻响蓦地向上面例卷起来这个人也就顺着开帘的势力蓦地穿身进来。
正在打坐的白长老蓦地抬起了身子随着他坐起的身子极其快捷地劈出了一掌。这一掌自然是劈向那个贸然进身的白衣老人随着他递出的手掌出了极为尖锐的一股掌风一堵墙壁那般地直拍了过去。
猝然进身的白衣老人断断乎不是弱者。
好像他早就已经料想到了对方会有此一手是以身子一经下落即刻施展全力排山运掌般地向外推出了一掌——两股掌力猝然交接之下整个房殿都为之大大震动了一下。
白衣老人进身出掌的势子显然极猛相形之下白长老因为是坐着出掌例显得有些力道不足相形见绌了。
白长老身子大大的晃动了一下几乎由蒲团上向后直翻下去却也难怪他竟然硬硬地挺了下来随着那阵子震撼之后大大地晃动起来好一会工夫才算安静下来。
面前那个皓银髯的白衣老人一手捋着飘洒前胸的银髯由不住呵呵有声地笑了。
“白矮子六十多年了咱们总算又见着了可喜可喜……嘻嘻……”
白长老几经辨认之下那张黄焦焦的瘦脸上忽地显出来无限诧异紧接着罩下了一片寒霜。
“这是……姜……道兄么?哦!这可是从哪里说起哪里说……起?”
末后四个字方自离口那瘦削的身子突然间就像是吹了气也似的涨大了起来。
原来他竟然也同凤七先生一般地练有“气炁”内功一经着力之下浑身上下满是劲道由他坐身之处丈许方圆内外就像是忽然间吹起了一阵子狂风引得这间房子里各样物什唏哩哗啦一阵乱响。
“啊……呵呵……”
姓姜的白胡子老头再一次捋着他的白胡子呵呵有声地笑了。
“矮子矮子……六十年不见了才一见面干嘛就盛气凌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
话虽是这么说姓姜的面对着白长老如此气势之下却也不能不作出准备。猛然间他站立着的身子一下子也变得涨大了。
看起来这副形象可是透着滑稽两个面对着的人儿就像是两个大皮球。
“姜极……你这是干什么来了?”
白长老那一双豆大的眼睛珠子一闪一闪地放着绿光这一霎间看上去脸上的杀气益盛。
姓姜的白胡子老头敢情正是化名八老太爷的姜极他与眼前的白长老之间有旧是友是仇局外人可就摸不清楚了只从眼前见面的这番神态上来看好像情形不妙。
“白矮子你说这个话可就透着见外了。”
姜极在面对这样的强敌之下居然一派轻松那一撮飘洒在前胸的雪白胡须就像是白绫缎子一般地飘舞着——显然是受了对方白长老的无形气炁所干扰。
毕竟姜极可也不是个弱者谈笑自若中却把无穷的内炁力道隐隐透过身上肌肤缓缓向外透出。
两种迥然不同的力道即在这间殿堂里有了极为微妙的接触。
由于双方同为并世高手功力之迥异前所未见其所表现而出的现象也就更加令人莫测高深。
现象之——咔嚓声响中但只见屋顶天花板破开了半丈来长的一道裂缝。
紧接着“哗啦啦”声响中那一扇长可垂地的竹帘子有如风飘残云般地在空中抖个不已久久不下声节和谐有规律地连连响个不已。
其次摆置在桌案上的那只盖着盖儿的茶碗滴溜溜的忽然被来自空中的一溜子怪风引得直在桌面上打着转儿……
除此以外这一间屋子里再无异态不时更似有和风被面感觉暖洋洋的哪里像对杀前的凌厉场面?
“老朋友……”姜极这才吐出了来意“六十年的老交情了咱们用不着客套还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吧我干什么来的你真的不知道么?”
“哼哼……”
白长老出了冷森森的一阵子笑声两只手不安宁地在前胸搓着眼睛里的光彩十足地显示出他的心怀叵测只是够沉着绝不冲动。
“这么说你也是听信了传言找我来要东西来了?”
“不错你算是真了解我一猜可就猜着了。”
“你是来找石马真胎?”
“又说对了。”
“你以为那件东西真在我手上?”
“那还用说?”
姜极脸上顿时罩下了一片怒容。
他以为到这光景白矮子还在跟自己打马虎眼和稀泥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你凭什么断定在我这里?”白长老脸上神态透着诡异一双手搓动更急。
姜极只是冷笑不已。
白长老忽然停住了搓动的双手也许他认为到了非说实话不可的时候了。
“好吧就算在我这里吧……”
“哈哈……”姜极大笑着连连点头不已“这才像句人话总算咱们不是外人还有点老交情。”
“你就打开窗子说亮话吧!”
白长老的那张脸忽然间也变圆了接着说下去道:“难道你……哼哼……姜老儿你可自己盘算着点儿给人家看点子什么才行……”
想不到平素连一句话也不多说的白长老忽然间一下子竟说了这么多神色气势竟是大异昔日。
姜极聆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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