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由不住仰头哈哈又自大笑了两声又接下道:“所以在西昆仑一带有些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疯华伦。”
关雪羽心里在盘算着确实不曾听说过疯化伦这么一个外号越加对眼前这个老人家感到好奇。
由于他身中金鸡太岁毒掌之后虽赖凤姑娘七指雪山“续命金丹”之药效加上他本身功力勉强将毒性困锁于“气海穴”内但是却并未能将毒性完全根治一朝作起来仍是足以致命。
眼前这个白老人仅仅凭着对面观察匆匆一见之下即能看出关雪羽的身上伤势只此判断功力已大异寻常。
当下他即离座趋前请医。
老人点点头道:“你的病情重在一个毒字可是?”
关雪羽叹息一声道:“老先生真神入也。”
老人一笑道:“我只从你这双眼里即能察看出你伤势的轻重你目色蓝中透青这就表示你在内功中具有相当不错的境界似乎已进入上层境界只可惜还未能达顶峰地步否则眼前毒势又岂能奈你何?”
停了一下他遂又说道:“如今你瞳子黑中带金就证明你身上奇毒眼前虽受制于你未能作但毒性奇烈一朝作便将构成大害……俗语说得好来好不如来巧我这一杯蟒血倒是恰恰对症下药成了你的解毒救命恩物了……”
关雪羽听他这么一说自无可疑之虑内心之一腔隐忧顿时为之扫除一空既惊又喜一时为之瞠然。
愕了一愕这才惊觉过来当下自位子上站起上前一步深深向着老人一拜道:“果真如此你老人家便是我再世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
白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一只手捋着飘洒在胸前的长须微微点了一下头倒是并不谦虚实实在在地接受了对方的大礼参拜。
“论及我们在余姚的乡礼、辈分这一拜倒是受得。”白老人一双眸子直视着对方道“老实说吧你大概不姓关吧……年轻人不可说谎咧。”
关雪羽脸上一红未及出口。
老人嘿嘿笑道:“你大概姓燕吧?”
关雪羽惊得一惊点了点头道:“在下燕雪只以在外面行走不便是以隐瞒尚请老人家海涵。”
一面说一面自位子上站起第二次恭恭敬敬地向着老人拜了一拜。
“这个我自然知道不会怪你。”白老人道“怪只怪你们燕字门在江湖上名声太大树大招风名高见嫉打人一拳防人一脚连带着你们小一辈的人在外面行走也碍手碍脚。”
好大的口气江湖武林中那一个提起燕字门来不另眼相待眼前老人竟然这般托大言词之间非但把关雪羽视作不足论的小辈即使整个燕守门也未曾看在眼中简直一副教训口吻。
关雪羽听在耳中未免有些逆耳只是一来对方与己有恩二来谊在同乡说不定细论起来真个便是位尊的长辈人物三来对方身分尚是讳莫如深他既对自己家门如此清楚想必也是位风尘中的侠隐人物吧!
想到这里关雪羽心里不禁又为之一动由不住直向着对方脸上看来。
这张脸尽管潇洒如仙关雪羽却依然无丝毫印象他再一次的肯定自己绝不认识他妙在他对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清楚不禁令人奇怪了。
“在下有一事不明尚请你老人家释怀。”
“我知道。”老人含笑道“你是奇怪我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世可是?”
“正是。”关雪羽道“请教。”
白老人一笑说:“这一点并不奇怪我们余姚以文风见长习武的人称得只是凤毛麟角比较起来最出色的便只有你们燕家一家。”
“第二”他接下去道“燕家人由你祖父那一代的人算起都长相好男的英俊女的清秀而且你们之间都有一个特征。”
伸出一根手指指了一下关雪羽的脸上“那就是你们眉眼之间异常开朗这一点外人固是不察我却是一望即知。”
关雪羽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因而便有所悟地问道:“这么说来你老人家与家父、与先祖是曾相识的了?”
听到这里白老人禁不住大声地笑了起来却又似有些儿感伤地叹息一声道:“令尊大概便是当今燕字门的掌门人燕追云燕大侠?”
关雪羽点头道:“正是家父。”
“这就是了。”老人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又即张开道“我们见过几面但是比较起来我却与你祖父燕南天你祖伯燕浩天就更熟一些。”
微微一笑他摇摇头说:“这已是多少多少年前的事了想来甚是遥远……”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不想了……想不到事隔数十年在这个客栈里竟会遇见了你也算是有缘……若非如些我那杯千年蛇血岂会舍得送与你喝。”
关雪羽听他这么说料非虚假对方既是与自己祖父辈中兄弟论交之人往后多年来又复迁居昆仑这就难怪自己对他如此陌生了。
当下又复向他道了谢忍不住再一次向他探问姓名。
白老微笑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无此必要如今是多事之秋我可不愿多惹是非小友你就别多问了。”
关雪羽料定对方这类奇人异士多是性情古怪不愿诉说之事再多问也无益倒不如顺其自然地交往下去日子久了自然知悉一切。
他心里充满了好奇只是偏偏不知如何出口自从方才服下和参的蟒血之后一阵奇热过后已渐渐缓和下来。
这时只觉得通体上下甚是舒坦仿佛所有汗毛毛孔尽数张开遍体生温之下随即兴起了一些睡意。
老人哈哈一笑道:“啊我几乎忘了你方才已服过了灵药理当有一场大睡的你这就去吧!”
说话的当儿关雪羽已自觉出一双眼皮时往下垂敢情已是睡意太浓忙即起身告辞白老人只是笑脸相送并未多说。
待到转回房中之后关雪羽已是步履蹒跚。
他生平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地困过匆匆把房门关上倒向床头还未及宽衣便自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可真是够长的。
若不是那突如其来的琴声很可能他还不会醒。这时当他睁开眼向外张望时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窗红日。
关雪羽怔了一下一个骨碌地坐了起来。
“怎么莫非已是傍晚日落时分了么?”
等到他下了床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因为正面长窗是面对东方日落应在西方才是显然有些不对。
一念之兴不禁令他为之大大吃了一惊如果眼前红日并非日落便为日出那便是自己这一觉几乎整整睡了一个对时。
想想确是如此原来那千年毒蟒血液竟然会有此功效端的匪夷所思。
这一觉真是睡足了只觉得通体上下舒服极了。
目光转处似乎觉到屋子里有些异样。
先他注意到先时颇为凌乱的那张八仙桌子现在似乎焕然一新像是被人整理过了其上的杯盘、文房四宝排置得井然有序。
一看到这里他才恍然记起这个桌子上的一部分东西以前似乎是没有的像是那个四四方方的砚台新的纸、笔还右厚厚的一叠书。
“啊——”他这才记起来了竟然把那个新收的女学生凤姑娘忘了。
很显然的情况是昨天晚上是自己答应凤姑娘为她上课的日子自己分明是沉睡不醒她来了但是却没有叫醒自己……然后她闲着也是闲着随即动手为自己把房子整理一下整理出一个便于读书的环境。
隔室的琴声琤琮悦耳不用说那个白老人又在弹琴了。幽美的琴韵直如仙乐飘临很可能是老人故意借助于琴音把自己吵醒。
然而他准定知道如果他一开门出去对方便会忽然的停止倒不如静静地由头到尾听完一曲的好。
几上有残茶半杯。
这个茶几就安放在自己床侧就在这里凤姑娘近近地守候着自己也许直到寒夜深深时才自离去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沉睡如斯。
一想到这里情不自己地脸上泛起了一阵热这种微妙的感触以前是没有过的倒是那一日与麦姑娘小桥晤别心里沉甸甸的像是有些眼前滋味。
“唉……麦姑娘……”
下意识里他对麦小乔感觉到一种歉疚不期然的麦小乔的婷婷情影便浮上了眼里。
没有山盟海誓。
没有男女之间的暧昧。
甚至于连与她单独相外的机会都少之又少实在说的确扯不上男女间事然而这类事有时候无需明说的一个会心的微笑几次眼神的交流所谓“澄波暗渡”便心里有数儿了。
如果说他与麦姑娘之间已有“私情”那么这份高尚的情操、便是建筑在磊落的侠士风范与知心的彼此默契之间那是无需要明说一切。可以说其清如水其重如山微妙处便只得自己衡量了。
原以为凤姑娘根本不是一路之人虽具“沉鱼落雁”的盖世娇容却与自己扯不上一些儿蛛丝马迹无如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阴错阳差竟然会又有了如此一段邂逅相处情愫暗生乃至于……
关雪羽想到这里一时亦为之感动不已只觉得心绪无比紊乱、沉重仿佛坐立难安如此一来隔室琴韵虽如天乐亦无能欣赏。以至于在它忽然停止的时候关雪羽竟是不知倒是那一声冗长的叹息之声使得他微吃了一惊。
却听得那位八老太爷的口音道:“自古艳福修非易一人情关出便难汝本绝世聪明之人莫非这一层道理便想不通么?”
关雪羽不禁为之又是一惊暗忖道这些话莫非说给我听的么?
这里除了彼此对方并无外人自然是说与自己听的了只是……自己的心事他又如何会知道?这老头儿岂非真的成了神仙?
心里正自犯着嘀咕却听得那位八老太爷一声咳嗽道:“关小友醒了么?”
敢情已来到了门口这便不容他再自沉默慌不迭由位子上站起来上前匆匆开了房门对方八老太爷果然含着微笑站在门口见面向着关雪羽脸上看了一眼点点道:“恭喜恭喜这便太好了。”
关雪羽闪身道:“请!”
八老太爷微微一笑径自走了进来。
关雪羽张罗着要去倒茶八老太爷摇摇头道:“不要客气不要客气我坐一会儿这就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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