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在未与沈海月交手之前应该要特别先了解一下堡内的情势来路、去路也应在观察之列。
在一段不算短的走路过程里岳怀冰已有足够的时间把一切看得很仔细——
猛抬头已到了堡前正中的一座平顶建筑屋前。
但只见朱红色的两扇花格门敞开着一个黑衣壮叟站在门前。
不待大家走近这名黑衣壮叟遂即抱拳朗声说道:“是岳少侠么?堡主正等着呢!”
说话之人乃是堡内武术教练之一人称“通臂神猿”马天行。
彼此寒暄通名之后那马天行回身高声说道:“禀堡主岳少侠到!”
厅内传出声音道:“请!”
即见第二扇内门无风自开。
同时间岳怀冰就觉出一股极烈的疾风由身侧两旁飕然而过。
他肚内雪亮却也禁不住暗自吃惊。
很明显的方才那股风力必是沈海月出的内功掌风。
那股风力于开启二门之后犹能直贯向厅门之外以此推想施功之人内力确是十分的惊人了。
岳怀冰冷冷一笑觉得沈海月这个人以一堡之主实在是犯不着显示这些伎俩——
当他踏足入门时再听得旗帜飘动之声——
却见一面血红色的大旗足有丈许长短其上绣有四个金色大字——“我武威扬”。
接着他步入大厅正门即见到一块巨匾正面而悬上书“止戈为武”四字。
这“止戈为武”四字与厅外旗上“我武威扬”四个字在意思上显然并不吻合甚至于有点自相矛盾。
岳怀冰心念时再回头看不禁暗暗一惊。
原来刚才随同他同时步入的“蓝衫”葛二郎以及项强、柳飞二弟子俱已无踪。
甚至于刚才高声报名的那个“通臂神猿”马天行在高声报名之后一刹那间亦已隐身不见。
岳怀冰不禁心中一动暗忖着有点不妙——
既来之即安之。
他现在什么也都不在乎只求快快见到沈海月以求一战。
这间大厅显然式样特别除了进来时的那一扇空花格门与敞开的第二扇门以外左右二壁竟然还各开着两扇门前后共为六扇由开合的门影里可以忖测这些门都是可以自由活动开启——预料着方才的那些人定必是分别由这些门内遁出。
大厅内陈设着式样古雅的一套楠木坐椅家具坐椅上都加着猩红的坐垫四周的花架子上陈设着适合时令的各式花草。
这些都不是岳怀冰目光浏览之处倒是那扇敞开着的二门一直敞开着。
甚至于由门内一直袭出的奇异风力兀自继续。
岳怀冰站定脚步正想出声询问却听二门之内前面传闻的声音话道:“岳小友你可知来到了什么地方么?”
岳怀冰冷冷道:“贵堡主如此待客诚所谓别开生面!”
那人哼出沉重的鼻音道:“小友你不要误会老夫没有待客之诚实在是老夫正在练功时辰不到万难离开前后只需要再候半盏茶的时间即可完事。闲着也是闲着开个玩笑与小兄弟你解解闷儿有何不可!”
岳怀冰细察声音来处似在二门之内只是余音袅袅却又似分别由其他各扇门内传出——
他心里微微一惊顿时也就明白自己一时不察率尔地来到了对方的“六门风雷阵”内。
那人嘻嘻一笑道:“岳小友你自命高人可识得老夫这个地方么?”
岳怀冰一哂道:“小小一个‘六门风雷阵’焉有不识之理。”
暗中那人嘻嘻一笑道:“孺子堪教居然还认得我这风雷阵足证高明!”
顿了一下他又接道:“再考考你老夫身坐何处?六宫之内的那一宫?”
说话间那扇敞开着的二门忽然自行关闭。
紧接着六扇旁门一并地摇动起来六门前后摇动出了一片风声身处在正中的岳怀冰就好似立在一个巨大的鼓风炉内一般。
呼呼的风声把他身上衣衫全都揭扬了起来同时却又闻得一片洋溢的笑声自各扇门内。
这片笑声自然是旨在混淆岳怀冰的视听造成他的错觉观念。
岳怀冰心中非常气恼原因是自己与沈海月仇深至极可谓不共戴大按照常理见面后必当即刻分个生死存亡才合常理却没有料到这个沈海月居然尽自拿些闲话来消遣自己。
可恼的是自己如果回答无异接受了对方的捉弄如果拒答却少不了要受对方一番调侃奚落。
一个念头很快在他脑内闪过——
六扇门除去来时的正门与正面的二门只有两边的四扇门。
但是这四扇门看上去只是陪衬的偏门依序当为水火风雷。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遂即向着第三扇门内闯进去。
他身子方一接触到第三扇门前时立时就有一股至为罡烈的气机向自己身上袭到。
岳怀冰越加地证实对方必定藏身于此他当然不甘示弱一提丹田之气用力一掌向着那扇门推去掌力过处这扇门顿时大开——
迎面即见一池喷泉由地面升起。
透过晶莹耀眼的一片泉水之后即见一块平整的大石石面上盘膝跌坐着一个极其潇洒的素衣老者。
老者长须飘胸前额至后面际系着一根紫红色的风翎老者长眉细目鼻正口方两只手上分持着一支宝剑和一柄拂尘一眼看上去.分明是一道貌岸然的三清羽士。
当然岳怀冰一眼也就认出了这张脸正与画册上的那张脸完全吻合。
一刹时间岳怀冰心中充满了怒火但见那个素服老者沈海月身侧左右各自立着一个黄衣弟子。
二弟子原是静立一旁自岳怀冰方一进入的当儿双双向前袭进意欲阻止岳怀冰前进之意。
素衣老者见状喝止道:“慢着——”
遂向二弟子道:“这里已没有你们的事退下去!”
二弟于闻声向老者躬身行礼遂即向两侧退出!
岳怀冰几乎有些弄糊涂了——
因为眼前所见像是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山谷之内四面石质色作纯黑。
对方素衣老者趺坐的一方大石四周却环绕着一溪流水奇怪是溪中水却有似陀螺般地旋空直起围绕着那老者身侧纷纷洒落下来成一集汇而透明的水晶罩子把老者罩在正中。
四周景物除了山石以外不见一草一木。
岳怀冰方一踏入即觉出四面八方袭来的寒风进入骨髓似乎旋转着往当中集中。
他试图着往老者面前接近时强逆的风力顿时迎面扑过来几乎使得他摔倒在地。
至此他才怦然有所警觉。
他尝闻人言凡是灵山大野必有一“风眼”所在是处风眼乃万峰风力回集之所看来这地方定是大雪山之风眼所在了。
他并且也知道武林中有一门秘功名唤“乾罡锁阳金刚功”这种功力被誉为万功之最为难练其唯一难处即在于练此功者必须先要找寻到一处风口以之培练躯体内外日久才可生效见功。
这么看来对方沈海月必是在练习这种功夫了。
思念中即见了石上的沈海月身形直坐如钟似乎全力镇压着身子不为这风所袭。
尽管如此风力兀自把他全身衣衫吹得猎猎作响整个包裹住他的瘦躯。他也似正以全力镇压着的身子由其紧咬牙关的面部表情看来他也是相当的吃力丝毫也不敢大意。
风力的强度除了由飞溅起来的溪水看出以外还可以由地面上刮起的石屑上得以证明。
只听得一阵沙沙声扬起的石屑就像一片云似地由地面上兜起来一经触及人身痛彻入骨。
沈海月似乎因为刚才话过多吃了许多苦头是以这时紧紧闭口再也不多一言。
怪异的是只有沈海月坐处那方大石风力极大其它地方虽亦有风较之中间大石处却是不可同日而语显然沈海月所坐之处乃是一个风口的核心位置。
岳怀冰伫立在风圈之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石上的沈海月。
沈海月面上亦颇现惊惶地注视着岳怀冰——
在他的感觉里似乎岳怀冰来得太快了一点儿。
此时此刻岳怀冰如果洞悉先机冉者他本身如有足够的内气功力护体的话那么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拔剑扑上去一剑杀死对方。
但是沈海月却料定了他还没有这种功力。
果然在岳怀冰身子方一袭上时顿时就被那股风力旋了出去。
强大的风力外圈一经触及岳怀冰身上他顿时就像着了一记千斤重锤顿时把他身子甩了出去。
总算岳怀冰功力不弱就空一滚落出了数丈以外——
他身子方一落定站好之时却觉出眼前风力戛然而止天色由原本的黯红忽然转为雪白明亮!
大石上的沈海月拍身而起一刹时仿佛身上痛楚全失!
他望着一旁的岳怀冰呵呵笑道:
“岳小友你受惊了这于午二时的雪山罡风最是猛烈却又对于我等练功人最是有益一错过这个时间只得再等上一天了这也是老夫所以怠慢足下之理!”
岳怀冰迎着沈海月只见他那双眸子内光华若隐若现时而明锐慑人时而又隐若云雾得悉其内功已至炉火纯青地步!心中更不敢大意!
沈海月徐徐步下大石走近岳怀冰身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
“葛管事曾把足下一切俱报我知我只道当今武林已鲜见如此杰出少年只当他言过其实今日一见果然符其所言!难得难得!”
他一面说一面把长剑归鞘拂尘插入后颈衣内含笑道:“岳小你何必以这等眼神看我老实说老夫很佩服你的胆子!”
岳怀冰冷笑道:“你是说我敢来到你这摘星堡?”
“正是!”
沈海月冷冷地道:“你虽然一连杀了云中令等三人却难望我沈某人项背!”
岳怀冰一反手奇光闪出一口雪花刀已举在了手上。
沈海月微微一笑后退一步道:
“老夫知道这两年来你在刀上很下了些功夫。可是如果如此自恃满以为就可与老夫有所抗衡那可未免太不知自量了!”
岳怀冰一振下中刀道:“沈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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