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张画的是一个红衣汉子赤红的脸膛正在舞动着一口紫金刀刀势上挺劈斩着一只小小飞燕证明这人刀法之惊俗!
第四张画的是一个蓝色长衣、面像清瘦四旬以上的中年文士。
这人眉长目俊目光炯炯平平地伸着一只手掌掌心上落着一只巨鹰。
那只鹰似乎在努力振翅却无法离开文士的掌心!
沈雁容心里由不住微微吃惊如果说这张画在显示此人武功的话那么这个蓝衣文士的武功实足以骇人了。
她曾由父亲处习得这种“掌盘力”的功夫可是至今亦只能戏弄一只麻雀而已。如像画上人这等的笑玩巨鹰实在是不可思议!
她遂即又翻到了第五页也就是最后的一页!
这一页上画着一个形容憔悴的老者十个手指上都留着极长的指甲身上一袭白色长衣。
这个人看上去更奇怪他的两只手平着张开作出一种力按的姿态两只脚因是悬起离着地面足足有一尺高下整个身子却是浮在半空中模样!
沈雁容看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这五个人是什么来路由画上看每一个人都似乎在练一种功夫只是却又绝非用以参习的图谱!
五个人像画得维纱维肖栩栩如生!
她遂即把画册重新卷好放置原处!
室内凌乱地堆置着一些黄精、乌石凹里还盛放着一些青盐锅碗炊具倒也齐全只是到处零乱地放着!
有一个大小如同石鼓般的青石圆球搁在床脚上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沈雁容试着用手去搬了一下觉得分量出奇的重!
她猜想这个大石球必是对方拿来练功夫用的!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也都是随手乱放着。
沈雁容笑着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就开始动手为他整理了起来她用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才把屋内各物一样样地放置整洁!
几件脏衣服她早想动手给他洗出来可是又怕这时他忽然回来撞见了不大好意思!
心里正在举棋不定的当儿可就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阵子得得蹄声。
沈雁容隔着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顿时一惊原来那长汉子骑着黄骠马已来到舍前离着这房子顶多不过三四丈远近!
这时候她如果出去势必会被他现自从昨天以后她实在是怕了他还是不要被他撞见的好!
这房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人多高的干柴堆。
沈雁容急切间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藏身之处当时就纵入柴堆之后还算好柴堆后面的空隙正好容得她这个人!
她身子方自躲好黄骠马已经来到门前。
接着是那汉子下马的沉重脚步声。
沈雁容由柴缝里偷偷外看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差一点儿叫出了声音!
原来那汉子一头长紧紧扎在脑后苍白的面颊上益显得没有血色一口明晃晃的雪花刀在一进门的当儿先已扎在了门板上四下地悠晃着——
他左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人头像是刚刚被砍落下来的鲜红的血不停地在滴着长汉子在门口把人头高高地提起来在眼前看了看然后丢在雪地里遂即向房中步入。
在他蹒跚着步入进来时沈雁容才觉到他的一只右腿上浸满了鲜血像是受伤了。
他不时地吸上一口气像是很痛的样子!
沈雁容已被眼前这番情景吓呆了正在柴堆后呆若木鸡连大气也不敢喘!
长汉子这里坐在木床上高高地抬起一只腿来沈雁容才觉到他那只腿上有一道显明的刀创伤痕约有四五寸长短寸许深厚伤势当然不轻鲜红的血把一条腿都染红了。
他匆匆由枕内取出一个木匣找到了一些刀伤药胡乱地捺上一把;然后想找一件衣服撕开了裹伤目光转处才觉出了不对!
经过整理之后的房内当然不同于昔日的凌乱!
长人炯炯的目光里充满着疑惑竟然顾不得腿上的伤霍地站起来。
四下里到处看了一眼他脸上越加的奇怪!
忽然他的眸子注定在柴堆上沈雁容大吃一惊。
长人的脸上顷刻间带出了一丝惨笑——
他眼睛注视着柴堆缓缓坐下来道:“又是你——谁叫你来的?”
沈雁容还想再装下去她止息在柴堆之后一声不哼。
长汉子一声冷笑右掌隔空向外一推只听得“哗啦啦”一阵大响柴堆垮了一地。
正在柴堆之后的沈雁容惊叫了一声慌忙跃出她跃出的身子正好落在长汉子眼前二人四目相向沈雁容神色一呆登时愣在了当场。
“我一猜就是你——”
长汉子眼睛里闪闪有光逼视着她厉声道:“说!你来干什么?”
沈雁容强自镇定着作出一个不在乎的姿态。
长汉子怒吼道:“说!”
“没有什么好说的!”
沈雁容眼睛瞟着他道:“我只不过是随便走走看见了你这个房子就进来了现东西乱七八糟就动手整理了一下——
长汉子脸上浮起了一丝激动掩忍着未曾作。
沈雁容胆子略微放大了一点儿向前走了一步蹲下来道:“你伤势看来不轻这样是不行的!”
说时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伤处长人身子退缩了一下长眉一挑道:“放手!”
沈雁容抬起脸来浅浅一笑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总不能不讲理吧!我是一片好心呀!”
长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双蕴含着奇光的眸子在她身上转了转一副掩忍不欲言又止的神态!
沈雁容轻叹一声怜惜地摇摇头遂即由身上取出了一个白脂玉瓶瞧了瞧他的伤——
她皱了一下眉道:“你的伤不轻看来像是被剑砍的你稍微等一下——”
说完她站起来遂即步出立刻又走回来手上捧着满捧白雪。
她把白雪整个堆在他腿上受伤之处上下用力地洗擦着顿时间化为一汪血水淌了一地长汉子那只腿微微地颤了一下再看伤处已然止住了流血!
沈雁容点点头道:“这就好了!”
遂即打开那个小小玉瓶瓶子里大概还有半瓶药尽数倒在了伤口上!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痛不痛?”
长汉子一脸的不高兴可是却也情不由己地摇了摇头。
沈雁容站起来由身上取出了一条白丝巾撕成两片遂即小心地为他包扎起来!费了半天的劲儿才包扎完毕。
长汉子一直无可奈何地注视着她眸子里闪烁着错综复杂的表情!
沈雁容这时站起身子道:“你觉得好些了?”
长汉子点点头道:“好些了!”
沈雁容一笑道:“我为你整理了半天房子又为你治伤难道你连一声谢都不说?”
长汉子苦笑了一下摇摇头不打算多谈!
“为什么?”
沈雁容猜测着道:“是仇恨?你到底恨谁?谁跟你有仇?”
长汉子紧紧咬着牙冷笑不语!
沈雁容忽然一笑道:“好了你不说我也不强迫你——”
她妙目一转道:“你刚才杀了一个人可是?”
长汉子点点头!
“我看见了那个人的人头是谁?他与你有什么大仇你要下这种毒手?”
长汉子忽然站起来向门外步出。
沈雁容怔了一下跟上去。
长汉子腿上有伤但是经过包扎之后已无碍行走只不过走起来略显得不大自然。
沈雁容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却见那长汉子在雪地里拾起了那颗人头!走过去把手里的人头挂在一颗矮树梢上。
沈雁容一直还不曾注意到这时才忽然觉那颗矮树上原来先已有了一个人头连这个人头一共是两颗!
这一突然的现自然使得她大吃一惊!她默默地注视着他忽然感到一阵兢惊说不出的害怕倏地掉身飞奔而去!
长汉子呆了一呆却出了一阵狂笑之声。
天方黎明他已经起来了!
在院子里来回地走着练习着他那只不太灵活的腿他显得很急躁!
因为他马上就要着手准备去杀第三个人了。
一连两天他连杀了两个人——
死者“炼魂刀”云中令、“白衣客”屠方显然是武林中出名的难惹人物——
如果你一直是在江湖里打滚讨生涯的人那么你当然不会不知道“五魁”这么称呼的五个人——五名技惊黑道的滚马大盗!
虽然那只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可是对于那些直接受害于五魁的死者家属或是侥幸未死的人来说“仇恨”二字就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他们的心上每一思及都会令他们血液怒张永远也不能忘怀。
江湖上多的是杀人越货的大盗!
江湖上多的是为非作歹之徒!
可是如同“五魁”那等罔顾伦常恣意为恶的通天大盗似乎还不多见!
尽管是岁月匆匆。
尽管五个人早已销声匿迹可是他们所犯下的弥天大罪血手所留下的手印却是岁月无法抹灭的!
对于那类矢志复仇的人来说年月只能加深仇恨的怒火时间恰好让他们从容部署——
长汉子在雪地里走了几转然后在大石上停下身子如果判断正确的话那么今晨他即将要迎战第三个敌人胜败毫无把握但是他别无考虑势将一战!
返回房内他用事前备好的几根布带子把四肢的关结部位用力地缠好——这么做的原因据说可以使得筋骨在长久僵卧之后仍能保持着原有的弹力!
对付这类武林高手他必须要出奇制胜一点也疏忽不得!
就在这块地方他已经先后杀了两个人。现在他要在这里杀第三个人!
他用刀在地面上挖了个七尺长三尺宽的长方形洞坑长短正好容下自己这样的一个人然后自己平平地仰着脸躺下去!
用不了多大的工夫他身上已积满了厚厚的一层落雪看不见地上的洞坑更看不见坑里躺着他这样的一个人他只是那么静静地在等候着。
这一阵鹅毛大雪足足下了有半个时辰才算停住了看上去天空颇有放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