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箩四乎八稳放在桌上果然是无有一分偏右更没一分偏左。
庞斑冷冷道:“天地一开阴阳分判有正必有反有顺方有逆天地之至道不过就是驾驭这种种对待力量的方法总而言之就是‘平衡’两字。所以从这竹箩显而出来的平衡力量便可推出浪翻云的覆雨剑法确实已达技进乎道观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
方夜羽乘机问道:“厉若海比之浪翻云又如何?”
庞斑淡然道:“两人武功均已臻第一流的境界分别则在两人的修养厉若海心中充满了悲伤和追求武道的漏*点而浪翻云却是对亡妻的追忆以明月和酒融入生命若要用两个字来说出他们的分别厉若海是霸气而浪翻云则是逸气。扑面而来的霸气和逸气!”
方夜羽心要一阵激动天地间唯有庞斑能如此透彻去分析这两个绝代高手只有他才有那眼力和资格。
庞斑仰天一阵长笑道:“好一个厉若海六十年来我庞斑还是次负伤。”微一沉吟柔声道:“夜羽.你知道吗?我喜欢现在那受伤的感觉非常新鲜刺激我想起了平时不会想的东西想做平时不会做的事。”
方夜羽诧异地道:“师尊想做什么事?”
庞斑微微笑道:“给我在这里找出那间最有名的青楼今夜在那里订个酒席找最红的名妓来陪酒我要请一个贵客。”
方夜羽愕然道:“请谁?”
庞斑道:“‘毒手’干罗!”
………【第三章 酒家风云】………
离武昌府不远的另一大城邑黄州府闹市里一所规模宏大的酒楼上范良极、韩柏和风行烈叫了酒菜开怀大嚼。
时刚过午二楼的十多张大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既有路过的商旅也有本地的人其中有些神态骠悍、携有兵器的显是武林中人物。
范良极蹲在椅上撕开鸡肉猛往嘴里塞那副吃相确是令人侧目不敢恭维。
韩柏多日未进佳肴也是狠吞虎食相比范良极好不了多少。
只有风行烈吃得很慢眉头紧锁、满怀心事。
范良极满腮食物眯着眼打量韩柏口齿不清地咕哝道:“饱了你里面的小宝贝没有?”
韩柏怒道:“这是天大的密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怎可整天挂在嘴边?”
范良极嘿嘿冷笑道:“不要以为是朋友便可不守诺言!”
韩柏气道:“风兄是自己救自己罢了!难道是你救了他吗?”
两人的约定是假设范良极助韩柏救出了风行烈韩柏便须从陈府将朝霞‘救’出来并娶之为妾所以韩柏才会在是否范良极救出风行烈这一项上争持。
范良极灌了一碗酒后慢条斯理地取出旱烟管点燃烟丝缓缓喷出一道烟往韩柏脸上闷哼道:“若非有我老范在场庞斑肯这样放你们这两个毛头小子走吗?”
韩柏已没有闲情嘲讽他自认‘老范’向默默细嚼的风行烈求助道:“风兄!你同意这死老鬼的说话吗!”
风行烈苦笑道:“一路上我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据我猜想直至庞斑离去的一刻他才放弃了留下我们的念头。”
范良极赞道:“小风确是比柏儿精明得多庞斑在和我们对峙时一直在留心小风的行动最后判断出小风真的完全回复了武功知道若要他的手下出手拦截我们三人尽管成功也必须付出庞大和无可弥补的代价于是才故作大方放我们这三只老虎归山再待更好干掉我们的机会由是观之小风确是被我救了。”
韩柏怒道:“不要叫我作‘柏儿’!”
范良极反相讥道:“那你又唤我作‘死老鬼’?”
风行烈不禁莞尔这一老一少两人虽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其实两人间洋溢着真挚之极的感情微微一笑道:“真正救了我们的是浪翻云!”
范良极怒道:“不要说!”他似乎早知道这点。
韩柏眉头一皱大喜道:“对了救了我们的是浪翻云庞斑定是约了浪翻云在一年后决战才有怕自己不能在一年内因强压伤势以致伤重不能复原之语。”
范良极怒极一点向韩柏咽喉。
韩柏动也不动任由烟抵着咽喉苦笑道:“死老鬼为何如此不好脾气杀了我!谁去疼惜你的朝霞?”
范良极一听下眉飞色舞收回烟挨过去亲热地搂着韩柏宽大的肩头道:“只要你不悔约便是我的好兄弟算我错怪了你!”在他一生里还是如此地和一个人‘亲热’。
风行烈看着他们两人啼笑皆非。心中对厉若海之死的悲痛亦不由稍减。
范良极还想说话忽地两眼一瞪望着风行烈背后连韩柏也是那个表情刚要回头一道熟悉的幽香由后而至传入鼻内。
风行列一愕下看似楚楚可怜的谷倩莲已盈盈而至就在他身旁的空椅子坐下摸着肚子嚷道:“我也饿了!”
范良极和韩柏两人望望她又望望风行烈饶他两个擅于观人一时也给弄得胡涂起来。
风行烈见到她像是冤魂不散大感头痛。但深心中又有一点亲切和暖意说到底谷倩莲对他只有好意并无恶行。口中却说道:“你来干什么?”
谷倩莲黛眉轻蹙道:“人家肚子饿走上来吃东西凑巧见到你便走了过来见有张空椅子难道不懂坐下吗?”跟着瞪了范韩两人一眼道:“这样看人家没见过女人吗?”范良极听得两眼翻白捧着额角作头痛状怪叫道:“假设娶了这个人做老婆一定会头生痛症而死!”
韩拍童心大起附和道:“那她岂非无论嫁多少个丈夫也注定要做寡妇吗?”
谷倩莲笑咪咪地嗔道:“真是物以类聚又是两个不懂怜香惜玉毫无情趣的男人。”她这句话连风行烈也骂在里面。
范良极一生恐怕也没有这几日说那么多话只觉极为痛快向韩柏大笑道:“我不懂香惜玉没啥要紧最紧要的是柏儿你懂得对朝霞香惜玉呀!”眼睛却斜射着谷倩莲。
韩柏大力一拍范豆极肩膊还击道:“死老鬼你若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怎对得起云清那婆娘!”
范良极笑得几乎连眼泪也流出来咳道:“对!对!我差点忘了我的云清婆娘所以有时我那颗‘年轻的心’也会将东西忘记了的。”
风行烈心底升起了一股温暖他那会不知这两人藉着戏弄谷倩运来开解他的愁怀不禁摇头失笑。
谷倩莲偷偷望了风行烈一眼俏巧的嘴角绽出了一丝笑意瓜子般的脸蛋立时现出两个小酒窝。看得范、韩两人同时一呆。
谷倩莲打量着眼前这两个人年轻的一位样貌虽不算俊俏但相格雄奇自有一种恢宏英伟的气度;偏是动作颇多孩子气一对眼闪耀着童真、好奇和无畏构成非常吸引人的特质还有他充满热情的锐利眼神已足使任何女人感到难以抗拒和风行烈的傲气是完全不同的但却同是那样地在挥散着男性的魅力。
老的一位虽生得矮小猥琐可是一对眼精灵之极实属生平罕见兼且说话神态妙不可言亦有他独特引人的气质。
她虽不知道两人是谁却大感有趣。谷倩莲故意叹了口气向风行烈道:“你一眼也不肯看人家他们两人却死盯着人你再不想办法我迟早给他们吃了!”
这样的女孩儿家软语出自像谷倩莲那么美丽的少女之口确要教柳下惠也失去定力。韩柏从未遇过像谷倩莲那么大胆放任和骄纵的美女。他在接受赤尊信的魔种前早便对女性充满了仰慕和好奇吸纳了魔种后赤尊信那大无畏和喜爱险中求胜的冒险精神亦溶入了他的血液里这种特质看似和男女情爱没有直接关系其实却是大谬不然。
够胆勇闯情海的人必须具有大无畏的冒险精神不怕那没顶之祸才能全情投入。所以韩柏既敢挑战庞斑面对靳冰云时亦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爱慕勇往直前他的真诚连心如死水的靳冰云也感意动。
范良极用手肘撞了韩柏一下提醒道:“切勿给这小狐狸精迷得晕头转向连我们的约定也忘了况且朋友妻不可欺!哼!”
风行烈正容道:“本人在此郑重声明这位姑娘和小弟连朋友也算不上。”
谷倩莲垂下俏脸泫然欲涕真是我见犹怜。
风行烈也不由一阵内疚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确是重了些说到底谷倩莲还有恩于他。
韩柏最见不得这类情景慌了手脚自己三个大男人如此欺负一位‘弱质女流’实是不该之至急乱下抓起碟里最后一个馒头递给谷倩莲道:“你肚子饿了吃吧!”
岂知范良极一手将馒头抢了去一口咬下了半边腮帮鼓得满满地大吃起来。
韩柏和风行烈齐感愕然范良极难道真是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范良极用手指着谷倩莲放在桌下的手含胡不清地边吃边道:“这位姑娘外表伤心欲绝下面的手却在玩弄着衣角其心可知嘿!”
韩柏和风行烈不由齐往谷倩莲望去。
谷情莲‘噗哧’一笑道:“有什么好看?”向着范良极嗔道:“死老鬼你是谁?的确有点道行!”
风行烈暗怪自己心软让她骗了这么多次仍然上当怒道:“我的内伤已愈你找我究竟还要耍什么花样?”
谷倩莲皱起鼻子先向范良极装了个不屑的鬼脸才对风行烈若无其事地道:“你武力恢复了就更好因为我需要你的保护。”
三人同时大感不妥。
酒楼上用饭的人早走得七七八八十多张台除了他们外便只有三张桌还坐了人其中一桌五男一女显是武林中人但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谷倩莲笑道:“怎么了?难道三个大男人也保护不了一个小女子?”
范良极咕哝道:“不要把我拖下这趟浑水去!”
楼梯忽地传来急剧的步音。
六、七名差役涌了上来一见谷倩莲便喝道:“在这里了!”兵刃纷纷出鞘围了过来。
跟着再涌上七、八名官役当中一人赫然是总捕头何旗扬。
韩柏一见何旗扬涌起杀机两眼射出森厉的寒芒像换了个人似的。
其它三人立时感应到他的杀气。
谷倩莲怎也想不到韩柏会变成如此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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