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人起身悄然离开。“昨晚你去哪了,我等了你一晚上。”我问坐在我对面的磊
“在朋友家打牌,晚了不想回来,就睡在他家里了。”磊点着一支烟叼在嘴里,看了一眼旁边聚头窃语的男女。“下星期我要代表公司去厦门,你一个人别忘了按时吃饭,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说不下去。磊就像个小孩子,不懂爱惜惜的身体,我不放心他。磊愣了一下,盯住我看了好一会,才说:“你也一样。”
周围的空气仿佛因我们的沉默而凝固了,我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勺子与杯缘撞击发出的叮当声,思考着厦门之事。磊突然把手伸过来,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我抬起头,乍地发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我从没见过的柔情。仅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但那缕柔情刻进了我心里。我开始确信磊是在乎我的。
与磊分手后,我回到工作间。一起工作的同事都围了上来,有的询问磊是否真如他所说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不是就介绍给她;有的则责怪我保密太厉害了,还说如果不是磊出现她们眼前,她们没还以为我仍陷在过去。我摇着头否认一切,但那些疯婆姨没听见我的话一般,直嚷着要我介绍像磊一样的男子给她们认识。我开始有些招架不住,还篊aoalen及时解救了我,我才得以脱身。“一群没见过男人的疯婆子。”小美解嘲地说。“一群疯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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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 (43)
四十三
当我对磊的爱越来越浓烈的时候,磊却突然对我变得得冷淡起来,而那个李总终于露了他与我同行的本意。厦门之行不出我的所料,无聊透顶让我不愿提及。从十一月三日到九日,我整个人都几乎处在崩溃边缘,从早到晚疲于奔走在陌生男人之间。洽谈会在一栋非常豪华的商贸大厦里举行。从早到晚,前来观摩的客商在大楼空阔却拥挤的展厅里穿梭不息。我穿着公司派发的黑色礼仪服站在展位前接待来访的不同客人。几天下来的感受只有一个,这样站着可能比旧社会的妓女在街上招揽客人还难受。对面展位的一个女孩在被一个日本客人说了几句之后,撂下一句话就闪到洗手间去了。
每次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脸神憔悴的女人时,我的心就会想小城里的磊。要是这个时候磊在我身边该多好,虽然他很多时候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抽烟,但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在九日那天,我被一个台湾客商无故呛白了一通之后,我的头就开始疼痛起来。我摸着额头,跟李总说了一声,我头疼。然后,我就离开了那栋商贸大厦。信步走在熙熙攘攘的陌生街上,我看着擦肩而过匆匆人群,心里无由地感到空前的孤独和寂寞。天已寒秋,这里的女人们都换上了秋衣,街两旁的树叶也纷纷在清晨和深夜飘落在地上,一片耀眼的枯黄覆盖了长短不一的街道。走到后来,我实在无法忍受城市光怪陆离所带来的头晕目眩,就进了路旁的街心公园。
此时的街心公园岑寂无比,人们都热闹去了,留下一些花草在冷风组摇曳。孤寂从枯枝残叶上一点点滴落,浸入我的心中。我坐在圆形花坛沿上,看着左首不远处墙角下的一架凋零的紫藤萝。零星的紫藤花沉沉地开着,那些紫色的絮状花朵不时被吹过的秋风摇曳,仿佛之间,我看到了它们一点点地清淡下去,秋风中偶尔传来凄迷的絮语。
后来,李总出现在了公园。远远地我看见李总从公园小径那头过来,朝我这里走。我正犹豫着是否躲避一下,李总就喊起来,“筠薇,你怎么跑这来了。”我对他直呼我的名有点吃惊。我点点头,说,“按常理你不该直喊我名字。”李总站在花圃的另一边,笑着把玩火机,说,“应该叫你沈筠薇,但我想你不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我显出不高兴的样子侧过脸去看花圃里的菊花。李总说,“你也喜欢菊花,我原以为这个时候会没人在这里,没想你比我先来这里了。”我说,“我从小就喜欢菊花,可不是今天才喜欢的。”李总说,“那你最喜欢哪种。”我说,“都喜欢,就讨厌蟹爪。”李总说,“那是为什么啊。”我说,“蟹爪开得大张狂。”李总笑起来说,“有意思了,我偏偏最喜欢蟹爪。”我睃了他一眼,“我猜到你会喜欢它的。”李总又说,“那又为什么?”我朝前走了几步,说,“花非花,人非人,花就是人,人就是花,这个道理你不明白?”我猛然抬起头的时候,察觉出李总的眼神里有一种异彩水草般地掠过,我看见了,我害怕起来。李总突然在菊花那一侧说,“筠薇,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在注意你……”他还想说下去,我早已被他吓得捂着胸口逃出了那个公园。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来了。我嘀咕道。
有个流氓爱过我 (44)
四十四
逃回到住处,已是掌灯时分。我拒绝了李总的免费晚餐,给酒店服务前台招呼叫他们把晚餐送到我的卧室。在我吃完晚餐正想去淋浴时,我听到李总在门外叫我的名字,我没有回答。后来,他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那天晚上我一直在防备隔壁那个危险男人随时可能的袭击,我给磊打电话,想告诉他有个男人在纠缠我。可我没能拨通他的电话。他又关机了,他是跟其他女人鬼混吗?还是又去做什么犯罪的事情了?……我越想越凌乱,大脑一片空白。后来,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第二天清早醒来时,我才发现一直睡在沙发上,然后就感冒了。
那天刚好是回程的日期,检票过闸登机飞行降落,整个过程我都避开了李总,我还特意把本来跟他连在一起的座位与人调换了。我不想听他的胡言乱语,我只想尽早回到小城,回到那个熟悉的房间,回到磊身边。在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降落在了小城的机场上。我如释重负地深吸了口久违的小城空气,多少熟悉的味道。我在机场B达到门前的路口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招呼了一声就径直往磊家奔去。我坐在车里,看着熟悉的小城,我想该给磊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回来了。我摸出手机,在按号码中途又停了下来,心里突然跳出给磊惊喜的念头。
终于回来了,我站在磊家公寓楼下,长长的吁了口气。我跟看门的老伯通了一声,阿伯给我开了楼梯铁门。老伯问我是不是出远门才回来,我说是,然后就上了楼。我站在磊家门前,一时不知是敲门,还是直接用钥匙进去?权衡利弊,我最后决定开门进去。我没想到室内竟然黑漆漆一片,我所希望的磊坐在绿色沙发上抽烟种的种想法破灭了。我纳闷地在心里嘀咕,难道已经睡了。我摸了好一阵,才把灯打开。我随手把行旅放到地上,站在房子中央环顾一遍室内,发现房内的摆设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难道磊一直都没有回来过?我的心似铁块一样往下坠冰冷。当我跑进磊的卧室看到空空如也的床时,我整个人彻底凉了。这些天他去哪里了?又被爸爸抓去了?一切可能和不可能的念头都涌上了我的心头,我能感觉到我的心失重中有增无减往下坠的声音,我仿佛突然被人抽掉了背脊骨一样,跌坐在地上。
我慌乱中想起磊会着手机出去的,然而让我更失望的事情是磊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我几乎是绝望地放下手中的电话听筒,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此时此刻,我是该回来跟妈妈说话聊天的,但我什么都忘了,我唯一能记起的是磊去了哪里?夜已经凉透,我仿佛感觉到夹杂在冷冽空气里的失望,渐渐蔓延了虚空的房子。我仿佛听到了来自五脏六腑的撕裂的声音,遥远却清晰,一声一声,与墙上嘀嗒嘀嗒走着的钟声相和向我扑来。
周围是我临走前收拾的东西,丝毫未变,连条几上的烟盒也还是横斜放着。整个房间似乎突然之间没有了磊的味道,他也许已经忘记还有这个家。我想我与磊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了,但每一次我想到这个问题时,我都刻意地人为避开了它。我情愿自我地相信,磊是爱我的,很爱很爱。我把头脑里所有关于磊的记忆都翻了出来,一尺一度地丈量着我与磊间的距离。他这些天去哪里了?为什么连个信息都不给我?我在他心里真的还不如一个经常找他的小太妹?我痛苦地低头,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红色头发和蜡黄脸的阿青,他一定知道磊在哪里。我挣扎着从地上捡起扔在一旁的电话,抚摸着胀痛的额头想,磊会把阿青的电话号码写在哪里呢?我的眼睛扫视着室内可能有的地方,但我都有找到。后来,我就翻桌倒柜地找起来,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与电话号码有关系的半张纸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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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流氓爱过我 (45)
四十五
快出来吧,电话号码。我在心里默念,慌神地敲着电话盘表四下搜索着。突然,我发现冰箱背后的墙上那张性感女郎海报下端空白处有一长串类似电话号码的数字。我凑过去看,果真是电话号码,但没有注明姓名。试试看吧,我在心里跟自己说。我忐忑不安地握着话筒,把号码一个个被输入进去,然后屏住呼吸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终于,在我第三次按下重拨键后,一个带着睡意的陌生女人声音接了电话,“谁啊,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不让人睡觉啊……”女人的声音里含着一些不耐烦,我忙用歉疚的口吻向她道歉:“真的对不起,吵着你睡觉了,你认识磊吗?”“怎么了?”女人似乎突然警惕起来,话里不再有含糊的意思,略带尖利地反问。“是这样的,我是他朋友,到他家见他不在,又见他的电话簿上只有这个号码,就试着拨了……”对方仿佛舒了口气,语气恢复平静。“他没来我这里,你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说着她就想挂电话,我忙问,“你有阿青的电话吗?”她在电话那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