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两个是真有缘分。”
“……”
实验室里陆陆续续来了人,岑豆看和赵晨说话不方便,于是借口让赵晨帮拎蒸馏水,把带去小黑屋。
合上门,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跟林钽做那行呢?”在岑豆心里,她还是相信林钽说的那套,是赵晨主动找上林钽,为了一份糊口的钱。
赵晨苦笑,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落寞:“师姐,姐夫果然把你保护得很好。”
“什么意思?”岑豆说罢,没等赵晨的解释,摆摆手,“算了,你们的大脑回路和女人就不是一套,你说了我也理解不了,不问了。我只劝你,早点抽身,好好念书得了学位后,找个好工作过日子。”
赵晨摆楞着桌上的洗瓶,好像完全没把岑豆的话放在心上,却天外飞来一笔:“就因为娶了你这样的女人,所以姐夫才可以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吧。”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全中国人都明白难得糊涂的道理,可是真的身体力行的却少之又少。
夫妻相处之道如是,做人处世之道也如是。偏偏自己今天才明白这道理,想回头却再也来不及。赵晨这辈子最后悔的是,便是在那个午后被导师三言两语勾起了好奇心,跟着导师一起去了他所谓的“少人探知的领域”,从此,万劫不复。
岑豆说得轻松,让他脱身,可她不知道,就连今天两人的谈话也是那个人安排的,他把他们的一切都牢牢控制在手里,进了这一行,想脱身,除非死。
“师姐,我明天就要去云南了,老师和云南大学有个合作项目,派我去沟通合作。我就算是联合培养的了,如果干得好,硕士毕业后老师就会把我推荐到他日本的导师那里读博士,等我回国,就是海龟了。”
“是么,居然这么突然……不过也好,小海龟终归比土鳖值钱的。”
赵晨的脸在某一瞬间有一丝扭曲,忽然好像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猛然从座位上站起,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不可思议,赵晨居然抱住了岑豆。
“师弟、师弟,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可你别激动啊。”岑豆挥动双臂如同螃蟹,她觉得自己这师姐已经做得够彻底了,从事业到心灵全方位关心师弟。
“师姐,我喜欢你,现在依然喜欢你,可是我知道,他不会给我这个几乎。往后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既然你选择相信他,就一辈子相信他吧,不然你会难过的。”
 ;。。。 ; ; 岑豆偷偷摸摸给赵晨打电话以为林钽不知道;可是赵晨的手机现在就在林钽的办公桌上。林钽先是觉得好笑,自己那个老婆看似精明;其实却稀里糊涂的;办秘密的事情却连手机都不换;傻愣愣地用自己的号码;你就算出去借个公共电话也像那么回事啊。
但是没一会儿,林钽就笑不出来了。
岑豆知道自己多少秘密林钽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夫妻本是一体;只要岑豆愿意,自己毫不介意把自己剥、光,与岑豆坦诚相待。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事前做好准备;他要确保岑豆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一次刺激太过,岑豆就算不想跟自己离婚,也得炸毛,以那个女人一根筋的性格,没个三五七天哄不回来。
赵晨那小子愣得很,嘴上没分寸,岑豆一问说不定什么都说了,连带着那些最血腥的东西也会一字不落地传递给岑豆,中间再万一来个煽风点火啥的,自己的后院岂非不稳?
林钽思来想去,再让赵晨留在本市,后患无穷。可让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照样无穷后患。
林钽电话告知李璟岚:明天让赵晨回实验室。
李璟岚大惊:咋啦?
林钽转着钢笔,一派闲适:告诉他你和云南有个合作项目,让他去云南监工。
李璟岚怒斥:你不是说会给他半年缓冲期么,这他妈的连半个月都不到。
林钽幽幽地说:所以我是老板,他是小工。
李璟岚:¥¥#¥%!!
岑豆在家里无聊,虽然稍微有些头重脚轻,但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看着家里实在凌乱,吃完饭就着刷碗的活,岑豆索性大扫除。
岑豆对这个家投入的感情一点都不比对学业投入的少,可以说一砖一瓦尽是心血。她又有点轻微洁癖,砖头缝都得拿小牙刷沾着洗衣粉刷,做饭做不过林钽就算了,床上受林钽钳制也便算了,要是连家务都做不过林钽,那她这个老婆还真失职。
卧室好办,客厅不难,岑豆正蹲地上擦茶几,忽然电话响了,忙擦净手接电话,原来是林钽那个老婆奴。
“老婆,吃饭了么?”
“吃了。”
“吃的什么?”
“早上剩的粥,配的咸菜。”
“老婆,怎么我不在你就虐待自己!”
“大夫不是说要清淡饮食么……”
“哦,也是,等晚上回去,老公给你做点好吃的。”
“行。”
“老婆,你现在做什么呢?”
“收拾屋子。”
“老婆,你应该卧床休息。”
“大夫说要适当运动,我顺便减肥。”
“也好。”
岑豆白眼飞的呀,差点飞到非洲去,林钽同学,你打这通电话回来究竟有没有中心思想啊?你耳根子会不会太软啊喂!
“林钽,你还有别的事么?”
“好像没了。”
“那就挂了,别耽误老娘干活!”岑豆pia地挂断,顺手扔到沙发上。岑豆撇嘴,男人什么的,真是无聊的动物。
岑豆所有的地方都收拾到了,唯独书房,推开把手的一刻,岑豆有些犹豫。其实家里从来没有什么禁地,林钽对岑豆也没什么秘密,除了把两人的结婚证和户口本藏起来让岑豆找不到之外,林钽连自己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都跟岑豆说了。可正因为林钽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余地,岑豆才不得不后退一步,给林钽足够私密的空间。这间书房,平日里岑豆除了找书几乎不涉足,大扫除时岑豆也把扫帚抹布扔给林钽,借口说是谁污染谁治理。
从来不涉足的地方,岑豆忽然执拗地想要进入并探索。
书房里陈设简单,一张一米八的办公桌,一把皮椅,桌上凌乱地放着林钽的书和各种文件,左侧是书架,右侧原来摆着一张简易行军床,那还是三年前,两人没结婚的时候给林钽睡的,后来结婚了,林钽第一个看那张床不顺眼,说什么都要扔掉。岑豆自然是不会让林钽这么败家的,最后折中,把床送给了实验室里的老四。现在这边墙上挂着他们俩的结婚照,底下是一盆君子兰,简洁大方。
书柜要擦,书要摆好,灰要掸净,岑豆的视线却在一本厚过砖头的《bio…organicchemistry》上停住。这本书很新,貌似最近才买。问题是,林钽现在不是搞贸易的么,要买书也得买经济方面的,怎么重回老本行了?
岑豆细看,书的作者竟是一位国际化学界的大牛,不禁产生了仰慕之心,看不懂也膜拜一下。岑豆端着阅读佛经的神圣心里,小心地一页一页翻,碰到图就看两眼,没有图就略过,在第四百八十九页第二行,终于看到了属于林钽的痕迹。
“一个男人的字写这么好做什么,真是浪费。”岑豆笑道,一脸骄傲。
不过在岑豆看清了这一章节的题目时,岑豆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
这一页写的是:preparationofmorphineandheroinfrompharmaceuticalproductscontainingcodeine。而林钽的注释是:interesting。并在那一段改良方法上,化了好几个感叹号。
岑豆有些心慌,连忙把书放好,又手忙脚乱地顺着书架查找,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一切都只能顺着自己的第六感。终于,在最下面放着一堆看似演算过要废弃的草纸里,岑豆找到了她想要看又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林钽龙飞地笔迹,几个用各种缩写和分子结构式组成的反应式,后面跟着56。1%,56。5%几个不明所以的数字。如果让普通人看了,只会当这是谁谁谁睡蒙了后写的天书,即便是学过高等化学的人,如果没涉及过这个领域,也看不出究竟。岑豆本来也是不懂的,但不幸的是,岑豆刚才看了那本书,书里提到的几个关于改良可卡因,吗啡的方程式,和林钽写的,□不离十。
岑豆绝望地想:也许,林钽所写的,要比书上的更为先进。
一股伤心动肺的凉气瞬间从后脊直窜向大脑,岑豆瞪大了眼,以至于泪水没有任何阻拦地一滴滴掉下。岑豆捂住嘴巴,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越是压抑,心脏疼得越彻底。
她不明白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好的一个人要涉足这种魔鬼才会踏足的领域。岑豆以前不信因果报应,但现在她却在恐惧神明,她怕有一天老天爷注意到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这里的黑暗,那么等待林钽的,将是多么残酷的惩罚。
“老天爷,他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求求你,原谅他,我可以替他受惩罚……”
岑豆抹干了眼泪,双腿踉跄却仍然执拗地快步走回客厅,好不容易找到电话,岑豆颤着双手把电话拨出去。她想听听林钽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想。
此时林钽正在开会,自己端坐正中,十几个部门经理坐在下手,林钽的眉头皱的很深,连带着所有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林钽的公司文化其实很宽松,偶尔下属和他开玩笑他也会接住,开会说完正事大家随便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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