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孟谨行拖来吃饭,其实就是想一起说服付成名,不要理会县招商办的意图。
不料,半路杀出程咬金。
雷云谣同为投资商,一句好话未必对付成名起作用,但一句坏话足以令付成名完全放弃到观山村投资的想法。
他立刻抢着说:“雷小姐说的是观山村原来的情况。”
雷云谣轻轻放下筷子,盯着陈运来说:“现在也是这样。”
陈运来一阵尴尬。
“呵呵,雷小姐看来是个直肠子。”付成名笑道,“我们还是继续喝酒,不谈生意!”
雷云谣这个时候也笑笑说:“我是有一句说一句。观山村的确是个金库,但交通和民风问题是个不容回避的事实,孟主任对观山村也的确有很多设想,目前都只是刚刚开始启动的阶段,未来还只是个未知数,到观山村投资,需要一定的胆魄,等闲人不敢为之。”
付成名稍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雷小姐这是以退为进激我啊!如果我不投资,不是连你这小女孩都不如?”
“不敢。”雷云谣双手端起杯子笑着说,“付老板,我敬你!”
孟谨行与陈运来不约而同暗透一口气,孟谨行趁热打铁说:“希望付老板这次来的时间够充裕,可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把咱观山村的金库亮在你面前。”
“孟主任诚意相邀,雷小姐年轻有胆识,我要是坚持不去看看,就太小家子气了。”付成名说着转向陈运来,“运来,你安排一下?”
“没问题!”
陈运来大声应着,紧赶着又借机敬了一杯酒,才抹着嘴说:“付叔,不是我抬举孟主任,他真的是有担当有想法!就你刚说的交通问题,他早想到了办法……”
他借着酒劲,大大宣扬一番孟谨行那个和选举捆绑的修路方案,听得付成名连连点头。
孟谨行却一再摆手说:“就算村里的能人们都动员起来,能筹集到的还是杯水车薪!说到底,我们长丰本身底子薄,财政资金有限,有实力的大企业几乎不存在,募来的钱勉强修条砂石路就不错了。”
雷云谣这个时候又将筷子一搁,右手撑着下巴看向孟谨行说:“你那路如果修不好,我的小凤山开发前景可不妙啊!”她停了停说,“你们村那几个有钱的家伙要真能把钱弄来,团结一心修路,我倒是愿意也出点力,自己拿一部分钱投在修路上,也算惠人惠己。”
她说着故意还瞥了陈运来和付成名一眼,这才重新拿筷子吃起来。
孟谨行暗暗感叹,她果然是聪明得很。
许力请她出钱投资的电话就是昨天打的,她当时并没有直接答复,今天借着这机会说出来,不但将来许力要承她的情,孟谨行更要承她的情。
陈运来反应够快,立马说自己可以承担施工任务,免去一部分工程款权当赞助。
对他来说此举也是互惠,反正他早就答应过孟谨行帮忙。
付成名至此终于笑说:“你们都如此有信心,我倒真想快点见识一下观山村的宝贝了!”
孟谨行闻言连说欢迎之至。
席至中途,孟谨行去李红星的包厢敬酒,才知道是蔡匡正的主场,少不得拿着酒瓶认认真真敬了一圈。
蔡匡正第一次到观山村就觉得孟谨行合眼缘,看他过来敬酒,无论主客都敬得认真,心里更是欣赏,便把他介绍给了在座的县建设局副局长李蒙和申城市委办主任高长明。
喝高了的李蒙本xìng好结交,听说孟谨行请外商,非要随他去敬酒,及至看到有年轻女xìng,而且与陈运来也有几分相熟,便坐下不走了,龙门阵一摆竟反客为主,说到自己千年副职转不了正时,更是自嘲道:“正职是头,副职是皮;正职勃,副职退;正职痿,副职顶!”
孟谨行暗叹这老兄是歪才,如非怀才不遇,便是过于自恃。
雷云谣满脸尴尬,埋首装聋作哑。
李蒙说得兴起,一出比一出出彩,直到李红星来领人,众人才一起散席出门,在楼梯口遇上蔡匡正和高长明,又是一番寒暄告别。
但是,高长明临走连看雷云谣数眼的举动,被孟谨行收入眼底,又在心里划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020章 选举意外
() 孟谨行与雷云谣从长丰回来的第三天,就是观山村村长选举的rì子。
村委办公室内外挤满了人,许多小孩子被大人们赶到外面,趴在窗户上叽叽喳喳看热闹。
分别筹集了十万、十二万和八万修路资金的三位候选人——梁大山、姜炳才和许力,一大早就在各自支持者的簇拥下来到村委,姜炳才更是煞有介事地牛仔裤配西服,大红的领带紧扣着脖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梁敬宗、姜庆chūn一起到场指导选举工作,梁畅一大早就到村口迎候。
孟谨行与一帮村委委员提前一天就布置好会场,当rì梁敬宗等人一到,众人简单寒暄闲聊几句,会议正式开始。
梁畅当仁不让拿起喇叭主持会议,梁敬宗发表了动员讲话,梁大山、姜炳才、许力三人按选举方案的要求,分别发表了竞选演讲。
三人的演讲内容中,针对观山村未来的经济目标设定,姜炳才的总目标与阶段目标是最高的,村民们屏息静气听完三人演讲后,开始互相交头接耳,一张张黝黑的脸庞上布满对未来的强烈憧憬。
梁家诸人除梁敬宗镇定自若外,其余人听完姜炳才演讲后,脸sè都变得相当难看。
姜家兄弟的财力与梁家不相上下,但最大的区别是,姜家目前从上到下当权者众,如果有心造福乡里,其能量就不是在权途rì渐式微的梁家所能相比,这也是梁大山对目标设定比较保守的一大原因。
许力被孟谨行做通思想工作后,心里对孟谨行的计划甚为清晰,因而在演讲内容上他对经济目标没有花太大心思,倒是对观山村产业规划的设想颇得孟谨行影响,具有相当的实际意义和cāo作xìng,令坐在台上的梁敬宗、姜庆chūn暗暗吃惊,都认为过去小看了许力。
姜炳才节节攀升的票数,与孟谨行的推测基本无二,姜姓与散姓村民一边倒地选择做出最高承诺的候选人。
就在村委委员准备宣布选举结果时,看到大势将定的梁虎,突然要求整个程序暂停进行,他觉得有必要让全体村民知道一个事实。
姜庆chūn很是不悦地扫梁虎一眼说:“选举是件严肃的事情,哪能说停就停?你有什么事,放到选举结束再说不迟。”
“就因为选举严肃,我才要让大家提前知道一个惊天的真相,免得乡亲们误选一名杀人凶手当村长!”梁虎站在那里面不改sè大声说。
村民们立刻sāo动起来,窃窃私语之声不断。
一直在抽烟的梁敬宗立刻掐了烟,大手一挥说:“既然事关人命,那就先把选举程序停一停,听梁虎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板着脸望向梁虎,沉声说:“六弟,今天选举的重要xìng你是知道的,你打断整个程序要说的事,如果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重要,就彻底败坏了梁家人的声誉,你可要想清楚了!”
梁虎脸颊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说:“我清楚得很!”
底下有不少村民已经按捺不住,纷纷让梁虎快讲,到底有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是大家不知道的?
姜庆chūn见事已至此,不得不松口,也对梁虎道:“那你抓紧时间说吧!”
梁虎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高高举起来,大声问:“这块表,大家伙儿都不陌生吧?”
那是一块劳力士金表,据说当年的申城市,全市只有五块。
除了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姜佑才手上戴着一块,另外四块全部集中在长丰,而长丰这四块,有一块在车祸身亡的姜家老五的儿子姜忠年手上,其余三块自然是在才字辈另外三兄弟手上。
“我说我这块表最近怎么老找不到,原来是被你们姓梁的偷了!”
正当大家纷纷猜测,这块表是才字辈哪个兄弟的,姜炳才已经跳起来指着梁虎嚷嚷开了。
梁虎眼看姜炳才冲到自己面前想夺表,手臂立刻向上一举侧身躲过后,大声说:“不错,这块表的后面刻了一个炳字,应该正是你丢失的那块表。但是,你还记不记得这块表咋丢的?”
“我哪个晓得?”姜炳才冷冷地说,“我要是晓得,它还会拿在你手上?”
“哼,你是不敢想吧?”梁虎说。
“你啥子意思?”姜炳才jǐng觉起来,狐疑地看着梁虎问。
“怕啦?”梁虎又问一声后转身面对众人,指着人群中的一名老年妇女说,“嫂子,你来告诉他!”
一直坐在台上冷眼旁观的孟谨行看到,被梁虎点名的老年妇女不是别人,正是梁坤的老妈儿卜凤珍。
他心里不由暗暗冷笑,梁家人的确选在这个时候对姜家发难了!
不过,他很好奇,梁敬宗会如何运用卜凤珍这颗棋子。
卜凤珍的身体一直在发抖。
她这辈子生了四个孩子,就梁坤一个存活下来,加上中年丧夫,儿子成了她的命!
梁小山的死虽然不是儿子故意所为,但也不能说毫无干系,对于她这样从小长在山里,连乡里都没去过几次的女人来说,法律这些玩意儿根本不懂,族长说的话就是天条。
梁虎对她明言,如果不按他说的去做,梁坤就得为梁小山的死坐牢。
为了儿子不坐牢,为了自己老来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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