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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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舞-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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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着泰山的重量一样。心里不禁自嘲道:今天总算知道齐天大圣背着三座大山是什么滋味了。伏在肩上的雪球微微抬起头,用舌头舔了舔清舞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一般。清舞揉了揉它的脑袋浅浅一笑,低声说道:“谢谢你安慰我,但是不要再舔了啊,掉了脸上的黑色被认出来怎么办?”
  雪球轻轻的叫了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安静的睡觉去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雪府之前,天色已经黑下来,街上的屋子里亮起点点烛火。清舞的心里空落落的,一步步踏过丛生杂草,痛便一点点蔓延开来。这里,曾经雕梁画栋朱门开,曾经亭台楼榭水声轻,曾经人声嘈杂脚步乱,曾经雪府七艳倩影弥,曾经笑语盈盈暗香去,曾经权贵风光无时尽……可是现在呢?荒冢野草掩谁骨,斑斑血痕泣冤情。如今焦土一片,那些精致的廊庭耳房,琉璃瓦片,甚至于上百条人命都化作了脚下微微泛起的微尘。
  清舞忽然有些恨自己:如果没有这天煞的命格,那么会不会没有这些灾难?如果没有自己的独断专行,只是任凭事情发展而不想去改变它,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害死这么多无辜的人命?如果可以流泪是不是能够让心好过一点?慢慢的蹲下来,抱膝蜷缩下来,清舞的指尖有点点水渍落在地面上。雪球从清舞的肩上跳下来,低低的呜鸣着,看着掉在地上的水珠一瞬间催开一朵海蓝色的花朵,小心翼翼的伸出爪子碰了碰硕大的花瓣。又抬起头对着清舞呜呜的叫着,像是极力诉说着什么。
  清舞回过神来,看着那朵花朵欣喜若狂:香髓丹!和娘的泪水催开的那朵一模一样。乔蝉玉曾经忧心忡忡的说,净尘宫首宝不死神药香髓丹不是什么药,而是只有花家后人的泪水才能催开花蕊的奇葩。净尘宫宫主催花要一天,她需要一个时辰,可是清儿不会哭,这香髓丹怕是再也不会开了。而此刻,香髓丹在清舞面前盛放竟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清舞忽然醒悟过来,一把抱起雪球转起圈来:“雪球雪球,我不是怪物!我会哭,我有眼泪,我的眼泪是从指尖流淌的,我有眼泪!”
  小狐狸被她弄得晕头转向,不禁呜呜的叫唤着抗议起来。这一叫,倒使清舞心里忽然奇怪起来:“娘一直保护的很好的镇宫之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事有蹊跷。”
  清舞静下心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就着微弱的火光仔细观察着盛开的香髓丹。花叶朝北,脉络凌乱,不是什么好兆头。清舞向北望去,那里仍是一片焦黑,原来应该是爹娘所居住的阮玉阁。难道那里有什么讯息吗?清舞皱皱眉头,灭了火折子,一脚将花朵踩碎又碾了几下,踢散在草丛中,这才对雪球轻轻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清舞站在这被黑色的血迹覆盖的地面上心里很是难受,可是此时却更想找到什么蛛丝马迹。“雪球,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想到爹娘登上朝堂之前可是江湖人物,所出之门又不是什么小帮派,清舞忽然动了这么个心思,“那我们就找找吧。”
  夜色下,只听草丛悉悉索索的声音让人心里一毛,还有谁用心深究是人是鬼?大概路人都想快步逃离这曾遭遇火海吞噬百余冤魂的地方吧。
  “呜呜……”雪球轻轻的鸣叫猛一听还真像是鬼在哭,好在清舞已经习惯了。一边快步走向雪球所在的位置,一边轻声自问道:“不会真被这个小家伙找到什么吧。”
   
                  三二 机关难倒玲珑心 脚步吓住惊弓人
  清舞拔出火折子照亮一看,被雪球的小脚印印过的地方竟然露出青色的地砖。这可真是怪了,怎么诺大的地方只有这块砖没有被血迹盖了呢?清舞沉思了一下,用手拨开砖面上厚厚的积尘,看清原貌时不由一惊:这哪里是一块砖,分明就是一整块青石板。轻轻用手敲了敲,下面果然有回音,那就是说下面是空的。
  清舞冲着雪球甜甜一笑:“谢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呢。不过,要怎么打开呢?”
  清舞所幸盘膝坐在原地冥思苦想起来。机关触发,伤人的莫过于环环紧扣的感应,又或者像师父所授的五行之阵。可是有些机关是以音律或者声音震动频率设计的。爹是仙蓬派的弟子,首先想到的就是星象;而娘是净尘宫的人,第一设计的肯定就和独泣幽冥有关的音律,要想猜到爹娘的心思还真是有点难。清舞顺手揪了根野草叼在嘴上,托着腮帮皱着秀眉,心里想着一切可能。雪球静静的坐在她膝前歪着头看着清舞,一动不动很乖巧的样子。
  清舞烦心的敲敲脑袋,亏得自己的智商还挺高的,竟然连这个都猜不到。她一偏头对上静静看着自己的雪球:“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今天一晚上,如果可以打开那我们就下去看看。但是到了明天早上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们必须得快点回逸居去,否则真的来不及了。雪球小心点啊,要是猜错了说不定会有什么怪东西出来,最好跑快点啊。”
  小狐狸眨巴眨巴豆豆眼,向草丛深处退了几步。
  清舞抬头一看,上弦月,光芒不是太亮。“太白食昴……”清舞低低一语,看着青石板的每个角落。昴为日,为西方七宿之四,有七星,多称为七姊妹星团……清舞忽然露出苦笑来,七姊妹,想来曾经也是有七个女子在这玉宇琼楼中谈古论今,而今或阴阳两界,抑或者不知所踪。清舞摇摇头断然停下寻找太白位置的手指,想来大火焚身的时刻谁也不会用这么麻烦的星象去设置机关。况且昴宿多凶有灾殃,只要有一点点迷信的人都不会用它来做机关引子的,况且是老爹迷信到家的人呢?仙蓬派,天文地理,八卦五行……内容实在包含的太多了,或者从净尘宫入手会比较容易一点。清舞换了个角度思索到。净尘宫无非是解读花语为基础,可是这附近却没有半朵花出现在视线里。再来媚婚香断断不可能出现在此,剩下的便只有那首独泣幽冥曲了。更何况林师叔说过不论是哪一手都是为了保护香髓丹所特特创下的。
  清舞揉了揉眼睛,看着青石板又泛起难来:这独泣幽冥曲如果从头演练差不多半个时辰,整首曲子时而婉转哀怨,时而铿锵有力,到底是哪一段呢?“雪球,我是不是很笨啊?”清舞蹙着眉头打量着地上的青石板,“你说要是解暗号破机关就只有哆来咪发索拉系那么简单该多好?”
  远一些的草丛里传来两人轻轻的脚步声,清舞警觉的抬起头,一下子掐灭了火折子。
   
                  三三 灵光霎闪猜玄机 眸光暗深起杀心
  “大哥,你说恩人让我们紧盯着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是都被烧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闯入清舞的耳中。恩人?清舞很是奇怪他的这个称呼。
  “老三,恩人的再生之恩我们就是做牛做马做猪做狗都还不清楚,恩人做事自有道理不要多问。”这男人的声音的确比前一个要沉稳的多。清舞静静的屏住呼吸,听脚步声他们是冲着这个方向来的。
  “也不知道那姓黄的小子说的是真是假,你说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才不信,八成是那龟孙子把事情给办砸了才胡说八道的。”听着意思,好像是那个比较毛躁的家伙对谁有什么不满在发牢骚呢。
  “老三,祸从口出,不要胡说。”他的那个大哥厉声斥责道。
  “何不让令弟把话说完呢?”冷冷的男声插入到两人的交谈中,清舞惶恐的掩住口:这声音,分明是那个黄玶旭!
  “黄大哥莫要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听着像是道歉,可是怎么感觉不太对呢?清舞的好奇心又起来了,真想探出头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哼!钟大哥心里怕是也在说黄某的不是吧。”黄玶旭冷哼一声,继而咬牙切齿的说道:“黄某甘心为恩人出力,可是黄某自懂得量力而行,不像某些人。”
  “姓黄的,你说什么!”那被称为钟大哥的男子并没有接话,倒是口无遮拦的那男子先发了火。
  “钟三哥何须动气?可奇了,黄某难不成骂了那个龟孙子吗?”黄玶旭语气里满是挪揄,气的那男子哇哇怪叫。
  清舞有些想笑:天下还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别人骂他的他还要尽数讨回来?
  “黄道爷,我们都是为恩人出力的,没必要在此斗气。但是我鬼谷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这笔帐我们等着了了眼前的事再算。”那个钟大哥大概是阻下了“老三”的兵刃,和黄玶旭定下了盟约。
  “那是自然,捉鬼老祖钟馗的门人自然不会欺负人。七月十五,我们望砚山再见,后会有期。”黄玶旭的脸色大概不怎么好看吧,每一句话都听着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好,我们鬼节见。大丈夫一言……”钟大哥的话也成了牙缝里磨出来的,他的脸怕也是绿的吧,敢把盟约的日子定在鬼节也太小看鬼谷的人了。
  “自比金坚!”黄玶旭说完这话,不禁叹了一口气。
  “姓黄的你叹什么气?难不成还没开打你就怕了……”那个钟三哥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我们大家现在都为恩人出力,不妨听黄某一言。”不理会钟老三的嘲笑,黄玶旭正言说道,“若是真的遇到那个妖女,还请两位小心些。黄某已知她的厉害,自然不是危言耸听。她的手段怕是只有恩人应付得来,可是现在见不到恩人,那笔血仇可能会算在我们每个人头上。”
  “代恩人偿血债,钟某义不容辞。”钟大哥像是听不得黄玶旭这话,当即摆明立场。
  “钟大哥难道以为黄某是贪生之辈?黄某想来说一不二可这次为何会这样忠告二位,还请好好想想吧。况且生命不是儿戏,不是数着一二三四五就过去的。”黄玶旭这话说的很是真挚,听的清舞都有点想哭了。等等!“……说一不二……不是数着一二三四五就过去的……哆来咪发索拉系……”清舞脑中灵光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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