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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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诊断-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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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我每次来都象要得感冒似的。” 

皮尔逊呵呵笑起来。他说:“我们每天早晨喷一次流感细
菌,闲人免进。”他看着麦克尼尔穿过屋子走出门去。然后问
道:“你想谈什么事?” 

窦恩伯格没有浪费时间。他说:“我是代表。我应该对你
策略一点。”他把烟斗放在嘴上,把烟丝袋揣起来。 

皮尔逊抬起眼睛。“怎么档子事,又出问题了?” 

他俩一对眼神。窦恩伯格小声说:“那要看你的了。”停了
一下他说:“看样子你可能要来一个新的病理助手。” 

窦恩伯格等着皮尔逊发火,可是意外的是他很平静。他
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我要不要,是吗?” 

“是的,约瑟夫。”窦恩伯格肯定了这一点。吞吞吐吐没有
意思。自从那次会议开完以后他考虑过好久了。 

“我估计后台是欧唐奈。”皮尔逊说的时候有点气,但语气
仍很平静。和往常一样,他这个人经常让人出乎意料之外。 

窦恩伯格答道:“有他的份,但不全是他的后台。” 

窦恩伯格没想到皮尔逊接着又来了一句:“你看我应该怎
么办?”这是征求老朋友意见的口气。 

窦恩伯格把烟斗放在皮尔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没有
点燃。他在想:我很高兴他是这种态度。这说明我估计得不


 

① 热食桌(Steam table)下面有加温设备的盛热食的柜子。 

错。我可以帮助他接受这个安排,帮他适应。于是他出声说
道:“我认为你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约瑟夫。你的外科病理
报告拖下来了,对吧?还有几个别的问题?” 

他想话可能说过头了,这是个敏感的问题。他看见对方
直了一下腰,就等着发作一通,可是又没有。皮尔逊用比前边
的口气硬一些、但还是讲道理的态度说:“有些事的确需要整
顿一下,我可以对你承认这一点。但是只要有时间,没有我自
己做不了的事情啊。” 

窦恩伯格心想,他接受了。不错,他是在摸底,可是他已
经接受了。于是就作出随随便便的样子说:“正好,再来一个
病理医师你就会有时间了。”他一边说着一边顺手从他的衣服
内兜里拿出院长给他的材料递给皮尔逊。 

皮尔逊问:“这是什么?” 

“这个还没有说准呢,约瑟夫。这是哈里·塔马塞利提的
名字——显然是一个愿意来的年轻人。” 

皮尔逊拿过这份单张的材料,说:“他们抓得可真紧啊。” 

窦恩伯格轻声答道:“咱们的院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皮尔逊大致看了看,然后大声念道:“戴维·柯克门大夫。”
稍停了一下,又用一种有些丧气又有些羡慕的口气着补了一
句:“年龄三十一。” 

 

十二点过二十分,正是餐厅最忙的时候。大部分医生、护
士、职工都在这时候吃午饭,在取餐盘的地方开始站成一排
了。每个用餐的人取了餐盘之后就到冷食柜台和热食桌①领


取午餐。 

在一段时间里,斯特朗夫人和往常一样督促着服务员把
做完了的菜一批接一批地从厨房运出来,让前边用餐的人站
队不站得太长,能很快地吃上午餐。今天的菜谱包括爱尔兰
炖羊肉,烧小羊肉块,煮鲽鱼。营养科主任注意到烧小羊肉块
有点销不动,决定等会儿自己尝尝,可能羊肉味道不太对。餐
厅里吃完的人和进来的人打头碰脸的,这类消息传的可快呢。
斯特朗夫人注意到在一摞碟子顶上面的一个好象有点污迹,
连忙赶上去把它撤掉;不错,这个碟子上还带着上一餐的痕
迹。又是洗碟机的毛病!这架机器出的毛病不断造成问题。她
决定很快再去向院长反映一次。 

在为医师们保留的餐桌那边传来很大的说笑声。一群以
放射科拉夫·贝尔为中心的大夫在那里聊天。 

吉尔·巴列特从菜柜台那边端着盘子走过来,放在桌上。
他走过去,伸着手说道:“恭喜你,叮当,我刚听说。” 

“听说什么?”这是内科大夫路易斯·托因比,他也端着个
盘子站在巴列特后边。然后,在贝尔含笑递给巴列特一支雪茄
时,叫道:“我的上帝!怎么又生了一个,不能吧!” 

“当然是又生了,怎么了?”放射科大夫又拿出一支雪茄。
“来吧,路易斯。正好八个小贝尔。” 

“八个!什么时候生的。” 

贝尔若无其事地说道:“今天早晨。我们的家庭球队又添
了一个男队员。” 

比尔·罗弗斯插进来说:“别让人听来倒象是挑剔他似
的。路易斯。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他结婚才八年哪。” 


路易斯·托因比伸出手说:“别使劲握,叮当。——当心我
把你的那点生殖力给捏跑了。” 

“我从来不在乎别人嫉妒我。”贝尔凑热闹地开着玩笑。这
种玩笑他已开过好多次了。 

露西·葛兰杰问:“你的夫人怎么样?” 

贝尔答道:“她很好,谢谢。” 

“作为一个色鬼是怎么个滋味?”这是坐在桌子那边的内
科主任哈维·钱德勒说的。 

贝尔说:“我不是色鬼。在我们家里,每年同房一次。我
不过是个神枪手。” 

露西·葛兰杰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了。然后她说:“拉夫,今
天下午我给你送一个病人,是咱们护校的一个学生——费雯· 
洛布顿。” 

笑声渐渐收敛了。“你要查什么?”贝尔问道。 

“请你给拍几张左膝关节的片子,”露西答道。然后她补充
说:“那里长了点东西,看样子不大好。” 

 

查尔斯·窦恩伯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立即打电话
向肯特·欧唐奈报告了他和皮尔逊谈话的结果。最后,他告
诉外科主任说:“我已经把跟你们通信的那个人的情况告诉约
瑟夫了。” 

欧唐奈问:“他有什么反应?” 

“我看他是不怎么热心的,”窦恩伯格说。“可是我认为,
如果你们要请他来……叫什么名字——柯尔门?……如果你
们要把他找来谈谈,约瑟夫是不会闹什么别扭的。但是我建


议,从今以后你们做什么事都和约瑟夫通通气。” 

“这一点请你放心,”欧唐奈说。然后他说:“多谢,查尔斯,
十分感谢。” 

打完这个电话以后,窦恩伯格又给约翰·亚历山大夫人
打了个电话。这个孕妇早晨已来过一个电话,留下了电话号
码。在打电话之前他已翻阅过记录卡片,知道这是约瑟夫·皮
尔逊给他介绍的那个病人,病理科的一个技师的妻子。从电话
里他了解到这位亚历山大夫人是刚刚从外地来到本市找他丈
夫的。他们约好下星期在窦恩伯格城里的诊所检查。 

 

大概就在亚历山大夫人和窦恩伯格通电话的时候,她的
丈夫亚历山大第一次碰了皮尔逊一个钉子。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早晨,皮尔逊为了切片质量太差发了一通脾气。班尼
斯特回到亚历山大工作的那间血清化验室,对他讲了这件事。
班尼斯特也火了,过了一会儿,他到隔壁组织化验室冲着在那
里工作的两个女技术员和一个男技术员发了一阵脾气。班尼
斯特没有关上通往隔壁房间的门,亚历山大听见里边说的话
了。 

亚历山大心里明白切片质量不好,不完全是做组织化验
的技术员的问题。虽然他来到三郡医院的时间不长,他已经
感到真正问题在哪里了。事后他就和班尼斯特说:“卡尔,我以
为这不完全是他们的问题。我看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太重了。” 

班尼斯特不怎么高兴地回答:“我们大家的工作都不轻。”
然后,他又说了一句不大漂亮的讽刺话:“既然你那么高明,除
了你的工作之外你再帮他们干点吧。” 


亚历山大故意不理他的挑衅,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认
为如果给他们一台自动切片机代替现在这种手工操作的老办
法,就会好得多。” 

“算了,小伙子。这不关你的事。”班尼斯特作出一副这里
的老大的样子。“再说,在这地方凡是要花钱的事情干脆就没
门儿。” 

亚历山大没有和他争论。但他决定遇到机会就跟皮尔逊
大夫提提这个意见。 

当天下午,他到皮尔逊的办公室送些化验单让他签字。当
时,这位病理医师正在烦躁地看一叠文件。皮尔逊看了看亚
历山大,指了指桌子,让他把化验单放下,又接着看信。亚
历山大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老头子冲他问:“什么事?什么
事?” 

“皮尔逊大夫,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现在?” 

如果是一个有经验的人,从语声里就可以听出他的意思
是:别打搅我。可是亚历山大说: 

“是的,大夫。” 

没办法,皮尔逊道:“说吧。” 

亚历山大有点胆怯地说:“是关于加快完成外科病理报告
的事。”他一提外科病理报告,皮尔逊就把信一撂,瞪起了眼
睛。亚历山大接着说:“我不知道您考虑没有考虑弄一台切片
处理机来。” 

“你懂什么切片处理机?”皮尔逊声音已经有点不对头了。
“我记得我是把你分到血清室里去的。” 


亚历山大提醒他说:“我在医技校里学过组织学这门课,
大夫。”他停了一下,皮尔逊没说话,于是亚历山大又接着说:
“我用过一台切片处理机,很好用的,大夫。用这种机器作切
片至少可以省出我们一天的时间来。把切片放在溶液里,就
不必用手工操作了,可以在头天晚上装上机器,第二天早
晨……” 

皮尔逊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怎么用,我见过。” 

亚历山大说:“噢,您觉得……?” 

“我是说我看见过那种所谓切片处理机,我看那玩艺儿不
怎么样。”皮尔逊的声音很难听。“切片的质量不如手工操作
的,而且机器又很贵。你懂得吗?”他翻弄了一下书桌上的一
个盘子里的一叠打好字的黄纸表格。 

“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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