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诊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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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诊断-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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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了。” 

“对不起。”卫生局官员摇着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关了伙房就等于关了医院。”皮尔逊气急败坏地说。“可
以肯定地说,你至少可以等到明天早晨吧。” 

“恐怕不行。”福特大夫的话很客气,但很坚定。“不管怎
么样,这个决定不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座城市不能冒疫
情扩散的危险。目前,病还局限在医院里,可是任何时候都有
可能扩散出去。我们考虑的是这个。” 

哈里·塔马塞利插进来说:“我们今天开晚饭,这将是最后
一餐,约。我们已经尽量疏散病人出院,剩下的大部分转院。” 

室内静下来。皮尔逊脸上的肌肉在抽动,他那深深凹陷
的、通红的眼中似乎积蓄了泪水。他的声音小得象耳语般地
说:“我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天……” 

当这一行人转身的时候,欧唐奈小声补充道:“说真的,
约,我也真没想到。” 

他们已经走到了门口,约翰·亚历山大冒出了一句:“我
找到了。” 

这一行人象一个整体似的一齐都转了身。皮尔逊紧张地
问:“你找到什么了?” 

“肯定是伤寒菌。”亚历山大指着他刚才在做的一组试管。 

“让我看看!”皮尔逊几乎是跑过去的。其余的人都回来
了。 

皮尔逊看了看那排试管。他神经质地用舌头舔了舔嘴
唇。如果亚历山大看得不错,这就是他们奋斗的结果。“核对


一下表格,”他说。 

约翰·亚历山大拿起一本书,在一个折叠页上打开。这
是一个糖液试管中的细菌反应表。他用手指在“沙门氏伤寒
菌”一栏上,准备往下念。 

皮尔逊拿起十个试管中的头一个,念道:“葡萄糖。” 

亚历山大核对表格,答道:“酸结构,无气。” 

皮尔逊点点头,放回这个管子,拿起第二个。“乳糖。” 

“无酸,无气,”亚历山大念着。 

“对。”停一下。“卫茅醇。” 

亚历山大又念:“无酸、无气。” 

“蔗糖。” 

“无酸,无气。”这又是伤寒菌的标准反应。屋子里的空气
紧张起来了。 

皮尔逊又拿起另一个试管。“甘露醇。” 

“酸结构,无气。” 

“正确。”又一个,“麦芽糖”。 

“酸,无气。” 

皮尔逊点点头。六个了,还有四个。他又说:“木糖。” 

亚历山大又念:“酸,无气。” 

七个了。 

“阿拉伯糖。” 

约翰·亚历山大说:“酸,无气或完全无反应。” 

皮尔逊回答:“无反应。” 

八个了。还有两个。 

“鼠李糖。” 


“无反应。” 

皮尔逊看看试管。他小声说:“无反应。” 

还有一个。 

最后一个试管,皮尔逊念:“吲哚产物。” 

“阴性,”亚历山大说完,放下书本。 

皮尔逊转过身来,说:“没有问题。这就是带菌的人。” 

“这是谁的?”院长第一个问道。 

皮尔逊翻转了一个小平皿看,念道:“七十二号。” 

戴维·柯尔门已经去拿登记本了。那是他自己写的登记
表。他读道:“夏绿蒂·伯格斯。” 

“我认识她!”斯特朗夫人很快地插进来说。“她在服务台
上工作。” 

似乎所有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下挂钟。五点过七
分。 

斯特朗夫人急切地说:“夜餐!已经开始开夜餐了!” 

“咱们赶快到餐厅去!”哈里·塔马塞利说这话的时候,已
经走到了门口。 

 

医院二层楼的护士长慌慌张张地进了费雯的病房,进来
的时候,看了看病房号。 

“哦,你是洛布顿小姐。”她核对着一个夹纸板,做了一个
记录。“你转到西伯林顿诊所。” 

费雯问:“什么时候走,请问?”她已经在下午听到紧急疏
散的事情和原因了。 

“现在救护车很忙,”护士长说。“我估计还得几个小


时——可能今天晚上九点钟左右。你这里的护士有充分时间
帮你收拾东西。” 

“谢谢你,”费雯说。 

护士长的脑子又回到手里的夹纸板上,点点头就出去了。 

费雯决定这是该叫迈克来的时候了。他们分开的五天期
限到明天早晨才满,可是他俩谁都没想到现在这种情况。而
且,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想出的这种分开的办法了;现在她认
为这是一种很傻气的、不必要的想法,还不如没想到呢。 

她伸手拿起床边的电话,这回不犹豫了。接线员答话时,
她说:“请接迈克·塞登斯大夫。” 

“等一下。” 

等了几分钟,接线员的声音说:“塞登斯大夫已经跟转院
的救护车出去了。要别人帮忙吗?” 

“不,谢谢你,”费雯说。“可是我想给他留个话。” 

接线员问:“是医务方面的吗?” 

她迟疑一下说:“啊,不是的。” 

“现在我们只能传紧急的医务方面的话。请你等会儿再
要电话吧。”卡喳一下电话断了。费雯慢慢地放下了电话。 

她听见病房外边的走道里人声喧哗,感到了一种紧张气
氛;有人在粗声粗气地指挥着别人,一件东西摔到地上当啷一
声,有人笑了。虽然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可是这时候她恨不得
想参加进去,和大家一起干。可是当她的眼光落到被单上,看
见她左腿和下边的被单凹下去的样子,突然之间,费雯第一次
感到可怕的孤寂。 

“噢,迈克!”她低语着。“迈克,亲爱的——不管你在哪


儿,快点到我这儿来吧!” 

 

潘菲德护士刚要走进餐厅,看见一些人朝她这边走来,其
中有院长、外科主任,她是认得的。营养科主任斯特朗夫人在
他们后边紧步跟着,两个大乳房一颤一颤的。 

哈里·塔马塞利进了餐厅之后,放慢了步子,对斯特朗夫
人说:“我要把这件事做得利索一些,但不要声张。” 

营养科主任点点头,他俩通过一个便门进了伙房。 

欧唐奈向潘菲德护士招招手说:“跟我来,请你帮帮忙。” 

下面的工作是迅速和准确地做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在餐
厅服务台上工作。转眼之间,斯特朗夫人就已经拉着她的胳
臂,把她带进了后边的餐厅办公室。欧唐奈对这个迷惑不解
的妇女说:“请等一下,”向潘菲德护士示意叫她陪她一会儿。 

“把她盛的食物撤下来烧掉,”他告诉斯特朗夫人说。“尽
量把她已经发出去的收回来。把她可能碰过的碟子撤下来煮
过。” 

营养料主任走到服务台上,几分钟之内,照着欧唐奈的吩
咐一一处理了。餐厅里买饭的行列又继续向前走动了。只有
靠近的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欧唐奈在后面的办公室对那女帮厨说:“伯格斯夫人,我
必须通知你,现在你得把自己当成医院的病人。”他和气地补
充说:“请不必惊慌;我们会把一切向你解释清楚的。” 

他又对潘菲德护士说:“把这个病人送到隔离室。她不能
和别人接触。我就给钱德勒大夫打电话,他会做出医嘱的。”
埃莲·潘菲德小心地把这个吃惊的妇女带走了。 


斯特朗夫人好奇地问:“她以后会怎么样,O大夫?” 

“会很好照顾她的,”欧唐奈说。“她要住一个时期隔离室,
内科大夫会给她做检查的。有时候,带伤寒病菌的人可能在
胆囊上有感染,那就要动手术了。”他又说:“当然,对所有受了
感染的人都要继续检查。哈维·钱德勒会负责做的。” 

哈里·塔马塞利用餐厅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他的一个助
手,“以下是我的新指示,以前的指示全都取消了——取消转
院工作,除正常出院的以外,不要求提前出院了。也取消包
伙,全部退掉。这些做完以后,可以通知住院处,”院长向坐在
办公桌对面的欧唐奈一咧嘴,“告诉他们三郡医院又开业了。” 

塔马塞利挂上电话,接过来营养科主任从她个人的咖啡
壶里倒的一杯咖啡。 

“顺便告诉你,斯特朗夫人,”他说,“刚才没有时间说,你
可以得到你的新的洗碟机了。管委会批准了这笔款子,合同
也签了。大概下星期可以开始制造。” 

营养料主任点点头;很明显,这个消息是她已经预料到
的。现在她脑子已经转到别的东西上了。“趁您在这儿,我想
给您看点别的,T先生。我的冰冻设备需要扩大。”她严峻地
看着院长说:“我希望这次不需要再闹一回传染病来证明我的
观点了。” 

院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向欧唐奈说:“今天你还有什么
要解决的问题吗?” 

“今天没有了,”欧唐奈回答。“可是明天,有一件事我打
算亲自处理一下。” 

他在想着尤斯塔斯·斯温。 


 

二十四 

戴维·柯尔门没有睡好。整个晚上他的思想老是回到三
郡医院、病理科和皮尔逊大夫那里去。 

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一点也改变不了皮尔逊大夫对亚历
山大婴儿死亡事故应负的责任,他在一个星期以前的责任并
没有减轻。柯尔门也没有改变他对三郡医院病理科的看法:管
理混乱、领导思想过时、方法陈旧、设备早就该报销了。 

但是在过去这几天里,戴维·柯尔门不安地发现他对皮
尔逊的感情在变化,对他的意见缓和多了。为什么呢?一个
星期以前,他把皮尔逊看成是一个老迈不中用的人,一个对他
的地位过久地恋恋不舍的人。从那时以后,并没有什么根据
来改变他的这个看法。那么,是什么原因使他觉得不安呢? 

当然,这位老大夫处理这次伤寒病疫情前后的表现是坚
决而称职的,可能比他柯尔门自己所能做到的要强的多。可
是,这是很意外的吗?归根结蒂,经验总是有作用的;而且在
那种局势下,皮尔逊当然会全力以赴的。 

但他对皮尔逊的整个看法却变得不是那么明确和坚定
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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