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语风说。心中却涌上无限的温情，他越发觉得小锦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孩子，难能可贵。
他说，我去去就来。
叶语风落坐在夏文姝对面的沙发上，这才发现夏文姝的脸色很不好看。
夏阿姨，你还好吧？
还好。
小锦的妈妈怎么样了？
已经安静下来。病人情绪总是猜不透，希望您别介意。
不会。
“对了，给你手机，刚才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我说一会让你给他打过去。”夏文姝把手机递给叶语风。
叶语风这才想起，上午把自己的手机临时借给她用，进了任玉病房，却先把这位夏阿姨吓出来了。
他翻开来电记录，照着号码打了过去。
黄明轩在自己的房间里枯坐，有时候，他象个坐禅的僧人，可以坐很久，很久。
屋子里的安静，突然被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
哪位？黄明轩无精打采地接起电话。
我是叶语风，刚才是您打过我的电话？
语风？！是你，真的是你。黄明轩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
是黄伯父？叶语风在那端试探着问。
是我，是我。你现在在哪里，我想马上见见你。
我在北京。
我知道你在北京，我也在。上午你和谁在一起？
这个……
这样吧，晚上七点后海茶馆见，我有事情要问你。
……
还没等叶语风回答，黄明轩那端就已挂断了电话。
叶语风对着手机，有些发呆。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在父亲生日宴上的事，黄伯父说要来北京，还真的来了。有些事情，我也想问问他。
这时，一旁的夏文姝忽然小心翼翼地问：很冒昧问一句，你刚才电话中黄伯父那人叫什么名字？
黄远山。
哦？黄远山？
怎么，夏阿姨，你认识他？
啊！不，不，夏文姝忙说。对了，小锦的爸爸在哪儿？
小锦从小是个苦命的孩子，她很小的时候她爸爸就离开她们母女了。
什么？她们一家人一直没有团聚？夏文姝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激动情绪。
叶语风不免看了夏文姝一眼，“没有，她和她妈妈这些年一直在过流浪的生活。”
夏文姝再没有说什么，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接下来叶语风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她只是无意识地应着。
叶语风看着她恍惚的神情，不免有些吃惊。
他看了一下时间，差一刻钟就到七点了。他同夏文姝告辞，让她好好休息，他要赶去后海茶馆。
后海茶馆，雅座，临窗，桌上的一壶茶已喝剩一半。
黄明轩早已在此等候他多时。
第九章 谜一样的女人（3）
叶语风刚落座，简单寒暄之后，黄明轩就开门见山地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上午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哪个女人？上午我去看女朋友小锦和她妈妈，另外还有一个客户夏文姝女士……”叶语风喃喃地说着，其实他也有一肚子的疑问，要向黄明轩探寻。
夏文姝？夏文姝？黄明轩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几十分贝，临桌的雅座有人探出了头，但那人又马上把头收回去了。
此时的黄明轩双眼闪亮着，既而又迷蒙起来，一副努力搜索记忆的样子。
她是新加坡陈氏集团的董事，离开家乡也快二十年了。叶语风说。
接听你电话的是不是她？怪不得声音这样熟悉，怪不得……
是啊，上午我把电话临时借给她用了，伯父，难道你们认识？
岂止认识。黄明轩苦笑。她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黄明轩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而后拼命地喝茶，一杯一杯。他只恨这茶不是酒。
伯父，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叶语风看着黄明轩怪异而烦燥不安的模样，本想让他静一静，但还是忍不住地发问。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茶桌前，一个人走过来，站定不动了。
他们同时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雍容华贵、戴着黑色墨镜的女人。
叶语风惊叫，“夏阿姨！”
女人缓缓地摘下了墨镜，缓缓地。她把动作分解得就象这么多年来逝去的漫长岁月，昨日的爱恨情仇，也许真的并没有随烟云飘散。
来人正是夏文姝。看得到她眼角隐隐的泪痕。
两个老人，离别近二十载的两个老人，夏文姝和黄明轩坐到了一起。
生命中，也许有的人是不该再次出现的。人生的苦难和伤悲，都写在再次被牵动的记忆里，不堪回首的往昔中。
两个老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但他们默然相对，说不出话来。
叶语风不知该怎样打破这沉静，只是不安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夏文姝先开口了，“表哥，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我对不起你们一家子。我……”
“怪我自己。”黄明轩的嗓音有些嘶哑。他已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地说：“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幸福？”夏文姝笑得难看而伤感。她撩起了手腕上的衣袖，上面两道深深的疤痕，清晰可见。
“这是我自杀时留下的，两次割腕，但老天爷不要我。” 夏文姝摸着那两道疤痕，自嘲地说着，象在说一件不关已的事。
叶语风惊愕地听着，黄明轩也不免有些动容。
“十八年前，山下一别，你去了哪里？”黄明轩忍不住问。
是啊，十八年了啊，夏文姝嘴里念叨着，陷入深深的回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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