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顾虑也对。她一个女孩子,没名没分的待在这儿到底容易受置喙。门客一说虽然正统,然世人眼光狭隘者甚多,与她的名声还是有些妨碍。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好和她说这些女孩儿家的事。你若有空,不妨去瞧瞧,和她聊聊天。看她自己有个什么打算。”
林咏恩刚刚被放下的心立时就又被吊的七上八下。摸不准丈夫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看上了殷如行,不想强迫,要听对方的意思?可又有哪个女子能敌得过‘嫁给罗枫寒’这种诱惑?问了还不是白问。又或者他想给宁湛做媒?可若如此,为什么不明说?反倒让宁湛起了收徒的念头。要知道这师徒名分一旦定下,可就做不成夫妻了。
心绪百转千折,面上依旧笑的春风和煦:“是,妾身一定去和殷姑娘好好聊聊。”
罗枫寒点点头,目送妻子离开。殷如行是个聪明人,想来也知道。他在她身上投下了这么大的资本,单单一个没有任何保障的门客关系是不够的。他们之间需要一根更为强劲的纽带。而这根纽的性质是什么?端看她自己的意思。一百步已经走了九十九,他不介意将最后一步人情做足。男女之私,在这其中其实是最微不足道的。
不过,殷如行的选择是什么呢?他也很好奇。女子有能力者,无非两样。一是如同他的侄媳,罗映韬的妻子。嫁得一个地位高贵的如意郎君,外务内务皆能管理,分享丈夫的权力。二是如同祉地何雁,自起一脉,视男子为玩物。不知道殷如行是哪一样?
殷如行发现,她的访客突然多了起来。
在这所别院中,她的地位其实有些尴尬。一开始吧,她是白陌尘好心带回来的孤女一名。没有任何技能本领。虽然也识文断字、略懂医术。可凭良心说,这点儿资本在市井小民中或许很值价。在这里却属于基本技能。君不见连四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认识几个字吗?
所以,她在这所燕凉别院中,地位是比较含糊的。目前还不够门客的标准。但是从长远潜力来看,她的作用,特别是之于罗枫寒,又是重要到无法取代的。可这些,外人不会知晓。故而,她虽然有了一应门客的标准配置,却没有真正融入这个群体。平时的人际往来几近于无。
白陌尘不知是什么原因,在路途上对她关怀备至,到了鄢都后反变的有距离起来。一副将她交给罗枫寒后就不再过问的架势。罗枫寒身为别院的头号BOSS,自然也不会多加过问下属门客的琐碎小事。唯一一个交集频繁的宁湛,脾气情绪化,对她好似还有些意见。除了之前的疗伤和现在的切磋武学,也没有什么别的交集。
院中的婆子和木槿二人,一个是罗枫寒的眼睛,一个是他夫人的耳朵。想也知道在她们面前最好少说少做。
第一个来的访客是宁湛。殷如行听到木槿过来的报信,惊的下巴差点合不拢。
宁湛居然上门来这可是老天下红雨的奇观
殷如行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宁湛亲来。拿出十二分的礼貌请他进书房。木槿上了茶,轻手轻脚的退出,关上门。心里则如猫爪子被绕了一般痒痒,恨不能赖在墙壁处偷听个够。
“宁将军请用茶。”殷如行端起茶盏微笑,“这是四夫人送来的新茶,味道不错。”
宁湛端起杯子随意喝了一口,放下问道:“之前可有人指点过你搏击之术?”
殷如行的手顿了顿,合上茶盖,轻声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苏将军领兵与祺地叛逆交战,我化妆成男子在军医处做学徒。无意中对云骁骑的一位将士有些惠泽。云骁骑那时的队长李奉不知我是女子,便指点了我几日,以做致谢。”
“原来如此。”宁湛点头道,“李奉我知道。是他给你做的搏击启蒙。怪不得你底子不错呢,没有花架子,一招一式都是最简单有效的那种。你很幸运。”
殷如行自己也这样觉得,叹道:“遇见李队长,或许是我来天元之后最为幸运的一件事。”
宁湛不以为意:“你才多大,就大言不惭的说是最幸运。难道你拿了至阴心法秘籍不幸运?你遇上了同样练至阳内功的公子就不幸运?你又怎么知道往后没有更为幸运的事发生?”
殷如行笑了笑,不与他辩驳。如果没有李奉,她早已落入禧地霍起儒之流的手中,或者是死,或者生不如死。哪里还轮得到今天的好日子。只是这些往日密讳就不必说与他人道了。
宁湛见她笑而不语,以为是赞同自己的话。心下满意,又问道:“你总说自己不是天元人,家乡何处?家中还有什么人?又是怎么来这里的?”
殷如行笑容一滞,眼中染上几许怀念。家乡何处啊真的是很久没有想起现代的家了呢。想在回想,现代的种种恍然如同一个美丽的梦。
“我的家乡在一个叫做华夏的地方。具体是何处我也不知道。”她一如既往的沿用那套半真半假的含糊说辞,“我是一日游玩时在郊外突然晕倒的,醒来后就已经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中。渺无人烟。当时我不知晓是什么地方。直到饥寒交迫,昏迷后顺着溪流被人救起,才知道那所森林是出云山脉的深处……”
她的往昔,最查询不出来的也就是在寿家村之前的过往。之后的都容易打探。相信鄢都的情报系统不会有误差。
果然,宁湛关心的还是她的家乡和来历:“我听说你是香川之州的人。不知是真是假?”
殷如行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很少出门。也没听说什么香川之州的。”
天元之州地域辽阔,然而除了由东面至北一带环绕着大海外,西北一带的边境外是北蛮泽地,越过北蛮泽地听说是一大片草原,那里也建有国家。从北蛮泽地往北再往西,绕过出云山脉则是另一片辽阔富饶的土地,便是有着商贸往来的香川之州。穿过香川之州的边境,定然也有其他的国家。更别说南边乌拉木尔戈壁之南,西出云山脉边缘过千水河的拉克族。就是东面的无垠海,和祀地隔海相望的东寰岛上,都有东寰国这样的国家。当然,这个东寰国有些特殊,罗家的大业……想远了,想远了
宁湛收回思绪。凭着殷如行含糊不清的回忆,想要弄明白她是哪里人,还真有些困难。索性这也不是重点。左右不是遇着仇家暗算就是人贩子集团起了争执。亦或者黑吃黑,或者走错了路,误入出云山脉……可发生的情况多了。不过从她一直昏迷不知的情形来看,走的路必然不会太远,香川之州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宁湛丝毫没有想过殷如行会在这件问题上有所隐瞒。这也是人之常情,天元和香川不接壤、没有战事。隐瞒来历完全没有必要。
“那你今后有何打算?”他逐渐问出重点,“既然不知家乡何处?还打算归乡吗?”
倾城倾国,这个国,会有的……
第154章我想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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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我想独身
归乡。这个词瞬间击中了殷如行。那是心底最深的渴望。朝朝暮暮、日日夜夜,‘回家’这两个字犹如不可触摸又深切渴望的美梦,徘徊萦绕,久不褪色。
想回家吗?想,做梦都想。
“我想回家。很想很想。”她用很轻柔的声音说着。仿佛音量一大,梦,就碎了。
宁湛一板一眼的道:“是了,你离家日久。自是想回去的。只是你既然当初一无所知的到了天元,现在可知道回去的路?”
殷如行哑然,悲剧的关键处就在于此。穿越回现代的路,渺茫到几近于无。
宁湛见她哑口无言,了然的笑笑:“既如此,你一时半刻也回不去。还不如想办法在天元安定下来。”
殷如行想了想:“我也是这般打算的。”刚说完,心头就冒出一丝恍然。宁湛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鄢都之于她,她之于鄢都现为相互有用的关系。而这相互关系又有一个前提条件:便是她要在天元生存下去。如果她现在就可以回家,这一切的努力就不再那么急迫。简单弄点自保的本事就可以上路了,难道到了现代社会她还拳打脚踢去混江湖不成?
这是一种潜在的隐患,罗枫寒不会置之不理。借贷者,总要有抵押之物,以防发生变故血本无归。罗枫寒在她身上的这笔投资,也理所当然的需要一些牢靠的保障。
想通了道理,她也就笑道:“不知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我定然尽力。”
宁湛惊讶于她的应对,反问道:“你能做什么?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殷如行闻言无语。她哪里知道她能做什么?条件什么的不是该你们来提么?
宁湛有些烦躁。殷如行表示出了诚意。他反倒有口难言起来。鄢都和她之间需要的是一份休戚相关的固定关系。师徒关系自是其中的一种。但从来都是徒弟哀求、跪求着请师父收留,万没有师父主动求徒弟的道理。他当然不能开这个口。再则,白陌尘私下里和他说了,对于女子,夫妻关系只怕比师徒关系更为牢固。你几时见过有师父留着徒弟一辈子不嫁人的?若是殷如行嫁到了他处,又岂非白白便宜了那人?只有嫁给鄢都的人,才最是放心。
这个想法他也赞成。可白陌尘下面的话就令人惊悚了。白陌尘说,早年丧妻的他其实也是个很好的候选人。
这还了得宁湛当时就暴了起来谁要娶殷如行这样的女人想想就惊悚殷如行这样的也算女人吗?她除了身段和长相很女人,其它还有哪方面像女人
所以说,确立下师徒关系很重要,非常重要他有预感,如果没有师徒这一层保护,白陌尘和罗枫寒在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真的会因为某种需要,把他打包送给殷如行
“你现在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了。”踟蹰了半天,宁湛干巴巴的开口:“单枪匹马在外行走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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