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愿意。”苏离反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弊大于利?冯淡勋又不是没见过漂亮姑娘。他是什么出身?从小见过的美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一个兴平公主就能让他昏了头?又不是傻子。”
梁少安倒吸一口冷气,惊愕道:“难道宝藏一说真有其事?”
“我怎么知道?”苏离闲闲的扇了几扇,“我们家又没人上岛,有也罢,没有也罢,这事和我们没关系。要我说,多半是假的。真要有,东寰王还会沦落至此?”
梁少安道:“如若没有军队实力,单有巨财是没用的。”
苏离眼帘垂下,遮住眸中一丝冷笑。果然,人心贪婪。事关巨财,就算七分有假,也会传言出三分真来。她打了个呵欠,带出疲乏:“这是你们男人家的事,你自个儿斟酌。依我说,你倒是分出些心思在少菲身上的为好,总这么禁足也不是个事。她都多大了,还是赶紧说个人家嫁出去的好。”
说到梁少菲,梁少安也止不住一阵郁闷。这个妹妹简直就像脑子被油糊住了,没眼力到极点。所有天元人都在和东寰王室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她倒好,天天与兴平公主你来我往的见面说话。恨不得向全天下昭告她与东寰人有多亲密,这叫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庆幸。幸好听了苏离的建议给禁了足,不然今天船上的游客必有她一个。那时还不知会出什么样的乱子。是得赶紧嫁出去。道:“你不是一直在相看人家的么?可有人选?”
苏离笑吟吟的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事主要是母亲在相看。不过,好像不大如意。”门当户对,年龄合适的公子自然有。可惜人家也不是傻的。就梁少菲那被宠坏了的脾气性格,谁家看得上?人家娶亲为的是宜室宜家,繁荣兴旺。不是找惹事精给家里惹祸添乱。老夫人看上的几家,只隐约问了问,人家就忙忙给儿子订了亲,这不是明摆着?
梁少安也知道婚事艰难,前几年还好些,最近一两年,梁少菲像是年纪大了,性子越发孤拐,挑剔的厉害,哪一家都看不上。她竟是不知道,别人家也还看不上她呢
“实在不行就找个门户低的。日后帮衬些。”他道。
“还是你和母亲说去吧。”苏离不肯插手,“你也知道你那好妹子,见我跟仇人似的。别我一说她反倒拧着气不肯。能成的事也黄了。”据她所知,梁少菲心气高,眼皮浅。前段日子竟被兴平公主说的几分意动,想嫁给东寰王子。这么个大炸弹,还是让梁少安自己去踩吧。
“也好。”内宅消息梁少安不如妻子灵通,不疑有他,一口答应下来。
苏离笑而不语。
当日晚上,城主府就发生了一场“暴*”。
巨大的争执声,怒气冲天的咆哮声从后院正房传出。苏离早有先见之明的隔开了周边百米的距离,不许仆役靠近。听着里面的吵闹与哭泣,嘴角微微弯起。
梁少安脸色铁青的从屋内冲了出来,对苏离就说了一句话:“明天一早去罗府下帖,请罗枫寒过来一叙。”
比较起城主府的闹腾。罗府的气氛可以称得上是平静祥和。
罗枫寒的消息渠道也很灵通。殷如行和苏离差不多,回府不久就被叫去了书房。
不同于梁少安的试探,罗枫寒直接就下了结论:“游船上的事,你干的?”
虽是疑问句,语气越是肯定。殷如行可没有本事在他面前说谎,老老实实回答:“别人造的势,我顺水推舟了一下。”
罗枫寒又问:“后续打算怎么办?”
殷如行很想回答“不知道”,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可惜苏离再三嘱咐她,事情不用瞒,罗枫寒知道了对她们只会有好处。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罗枫寒认真的听完,好笑的摇头:“梁少安还真是不惜福……”
这个计划一看就是苏夫人的手笔。苏离通过殷如行给他卖这么个好,他自然领情。只是端看苏离情愿给他卖好来办妥某些事,也不愿走梁少安的路子,夫妻之间的关系就很可见一斑了。这两人大约有很多利益不一致。造成这个局面,显然梁少安的责任要占多数。
母亲、妹妹也就罢了。关键是前妻之子和继妻之子之间的关系。苏离是个厉害的,梁少安既想用人家,又怕人家的儿子太过强势,日后抢了嫡长子的位置。左右矛盾间行事就扭扭捏捏。苏离不是省油的灯,梁少安这般既想让马儿跑,有不肯喂马吃草。她可不得为自己打算多些?
“你去吧,替我叫陌尘过来一趟。”他笑道,“咱们府里很快要办喜事了。”
白陌尘来的很快,他也听说了今天的新闻,进了书房就问:“可是游船的事有什么内情消息了?”
罗枫寒微微一笑:“大内幕。有人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谁?”白陌尘好奇的问。
罗枫寒答曰:“祀城城主夫人。”
白陌尘大奇:“苏离?”
“正是。”罗枫寒感慨的轻叹,“苏家这三兄妹都是一时人杰。可惜造化弄人,分居三地。若不然,倘或他们齐心同谋,联手共事。天元大势,有七分把握可归他们苏家所有。苏晨这人简直是拿着宝贝往水里扔,可惜啊可惜”
“分居三地?”白陌尘蓦然一惊,“难道苏雷他……”
“没错。”罗枫寒含笑点头,“若是我猜的不错,苏雷定会出现在东寰岛。”
…
第261章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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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婚事
城主府的邀贴下的很早,罗枫寒胸有成竹,也不耽搁,换了衣裳坐着车来到府邸。梁少安在花园凉亭中备了佳茗清汤,只等贵客。
见面寒暄几句,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了昨天的桃色新闻之上。和大部分高层人物一样,梁少安并不关心兴平公主花落谁家,他更看重宝藏传闻的真假性。是真,该怎么办?是假,假消息又是谁放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表兄,依你之见,宝藏一说有几分真假?”宝藏即便是有,地点也在东寰岛。与欲带领大队人马移民的罗枫寒,关系更为密切。
罗枫寒微微一笑,端起碧青茶盏抿了抿,放下道:“传闻之所以是传闻,正是因它真假难辨。你我猜测皆不算数。是真是假,该问东寰王才是。”
梁少安不是傻子,自然也多方打探过。事情来得突然,还没有机会正面与东寰王交谈,只来得及通过驿馆侍者试探一二。驿馆传来的消息则是:东寰王室确有过关于宝藏的传说,然这是几代之前的事了。具体情形谁也不知道。若真有详情,想必也只在历代东寰王口中相传。外人难辨真假。
正是这虚虚实实的消息,弄得梁少安疑虑更深:“……我也曾问过驿馆中人,他们说,东寰王听到宝藏传闻后脸色顿时大变,厉声否认。”
“厉声否认?”罗枫寒眉宇微蹙,“看着不大对劲啊——”
梁少安苦笑:“谁说不是呢。怒气冲冲,厉声高喝。里里外外侍从听见的多了。想必不独是我,其它人马的探子也都知道了。气的这么凶,真假一说反倒更为扑朔迷离。”
罗枫寒举杯饮茶,遮住了半边脸。心里差点笑岔气。东寰王为什么大发雷霆,喜怒外泄。自然是有人及时给他出了主意。给这原本虚无缥缈的宝藏传闻添上四分真实感。能在祀地驿馆中如此迅捷快速的行事,又将痕迹扫的羚羊挂角、踪迹难觅。除却城主夫人苏离,不做他人想。
这个人情是苏离卖给他的。可惜了梁少安,娶个能干的妻子却收服不了心,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表兄。”梁少安唤他,“去东寰的人马,只怕又要壮大了。”
罗枫寒笑道:“时势运转,非人力所及。只能说我运气好吧。”
宝藏传闻一出,好些对东寰岛原本不感兴趣的人家,此回怕是也要抽派些人马跟着,能分一杯羹就分一杯。不能的话,看看热闹也无所谓。一家派出的人少,数家联合起来人数就可观了。苏离安排在驿馆的内探,应该也是用的这个理由侧面说服东寰王、在宝藏传闻上的合作态度。
对于鄢都来说,好处就更大了。这些小股散队一旦上了岛,其最后自有大队势力来消化。苏离只管下套,从不担心后续。吃不吃的进,消化不消化的了?倘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到,罗枫寒也不是罗枫寒了。
面对苏离对他的信心,罗枫寒内心有几分微妙。这可是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妻子对他揣摩的这么用心,这么精准,这事情……看看吧,对面就坐着她的丈夫。还云里雾里的糊涂着呢
他止不住又想叹气。作为一地城主,梁少安也算是有几分手腕的明白人物。怎么轮到家事上就糊涂了呢?女人嫁了你,和你生了孩子。难道就一心向着你,永不改变了?就算这世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女人这样,你能保证你碰见的就不是那万分之一?
他就从不敢做此设想。运气固然重要,然缜密的思维,滴水不漏的作风,不看轻任何一个小人物的行事风格。才是鄢都能在风雨飘摇中走到今天的秘诀。也许,真的是逆境出英杰。梁少安终究出身太好,就是少年丧父也到底还有个能干的母亲帮着顶住了半边天,以嫡长子身份继任城主之位。哪里知道孤立无援、步步艰险是什么滋味?
侍女将冷茶换掉,重新上过一壶新茶,滚热的茶水流进胃腹,化作蒸腾汗水挥散出表皮,带走体内的燥热。
“表兄,我有一事,甚为烦恼。”梁少安接过侍女送上的凉巾,拭去额角的薄汗。开口请求。
正戏来了。罗枫寒将擦拭完的凉巾丢给侍女,打开折扇轻摇:“表弟,你我之间还用客气什么,有话只管说。”
梁少安道:“少菲眼看着一年年大了,婚事我是操碎了心。她那个脾气,你也知道。实在不是世家主母的料子。我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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