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早前的没见过妹妹,莫不成妹妹也是喜静的人。”庞妃没有回应薛妃的目光,而是将自己的眸光微微一转,又转到了皇后那里。
皇后那边冷哼了一声,庞妃的脸色跟着转了一下,忙起身对着皇后道:“姐姐切莫多想,妹妹只是觉得以妙妃妹妹的性子,或许能和皇后娘娘您合得来。如今这宫里头的景致也好,姐姐不能老待在自个儿的宫里头,久了也会闷出病来的,太后老祖宗,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瞧惜君这话的在理儿。”刘太后将眼也转了皇后的身上:“我说皇后啊,你没事也出宫走走,与你这几位妹妹多多的亲近一些。”
皇后那里点头称是,目光中却还是一片冷森。
柳胭脂只觉得这场聚会的气氛越发的让人难受,身子忍不住跟着动了一下,等转过神儿来,却发现太后那边正若有所思的顶着自己。忙倒吸了一口气,正襟危坐,太后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柳胭脂随即想起早先与莲香说过的那番话,也放肆起来,跟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下。
庞妃那里借着喝茶,暗自也将这一幕瞧瞧的受到了眼底。
稍后又随便的拉了一些话,皇后那里便再也坐不住,起身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向太后告辞。路经柳胭脂身旁的时候,稍微的停留了一下,从袖口中摸出一块玉来递给她。柳胭脂稍愣了一下,忙的接过来,刚想要开口,皇后那里却已经下了凉亭。
“收着吧,那是皇后娘娘的赏赐。”薛妃那里说着也起了身:“太后老祖宗万安,灵婵这里也不吵着太后了。”
刘太后那里点了一下头,看样子确实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张扬的薛妃。
薛妃走了没一会儿,门口那边却又热闹了起来,柳胭脂心里正想着是不是皇帝下朝,没想到一回头竟然对上一双桃花眼。
“娘娘。”月季低声在柳胭脂身后说着:“那是太后的内侄子,自小跟皇上一同长大,娘娘要小心些,那不是个安生的人。”
柳胭脂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那边刘成俊却已经向太后请过了安,坐在先前皇后坐过的那个位子上,抬眼目不转睛的瞧着柳胭脂。
“这位娘娘是——”刘成俊压下了声音,故意摆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柳胭脂只觉得恶心,拿手轻轻的掩了一下口。
“那位是鱼阳宫的妙妃娘娘,成俊你还不过去参见?”刘太后抬手指了下柳胭脂。
“是。”刘成俊应着走到了柳胭脂的跟前,刚刚的抬了一下手,便打住回头冲太后说着:“太后老祖宗,我怎么瞧着妙妃娘娘与我那出嫁的妹妹有几分神似呢?”
这话若是搁到了平时,少不得也算的上是轻挑,可偏偏这句话此刻很是得太后的欢心,也连连的点着头说:“你也这么觉得啊,哀家刚刚还看着妙妃跟你那妹子神似呢,只是可怜你那妹子,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看看我这老人家。”
“老祖宗?”刘成俊叫了声:“老祖宗若是想那丫头了,改天我让人带了信儿过去,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儿。”说完,又盯着柳胭脂漂亮的脸蛋看了半响:“再说了,老祖宗跟前儿这不还有一个妙妃娘娘吗?”
柳胭脂只是看着他,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一下。就容貌来说,她与刘太后那侄女绝对不可以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刘成俊这么说,心里八成还打着别的见不得人的主意。
正如柳胭脂心中所想,这刘成俊此时年方二十四岁,因着太后的关系,自小便也在这宫中充当了皇帝的伴读。后来耐不住,与宫中一名后妃生了事,被太后遮掩下来,随即送到了军营中磨练了两年。不仅没将他的性子给磨练好,反倒更是变本加厉,惹下了不少的事情,早就声名狼藉。
别看他长的人模人样,十足的也就是个色中饿鬼,平日最见不得美人儿,只要是被他瞧在眼里的,便不肯轻易放人。如今虽然挨着柳胭脂娘娘的身份,行为上不敢有过多的放肆,可眼神却已经暴露他内心此刻肮脏的想法。
柳胭脂瞧了眼天色,估摸着皇帝早就已经下了朝,这会儿的还没过来,只怕是有事给耽搁了。心里盘算着,太后这昭阳殿也不亦多待,便起身告辞。
太后那里得了新的方子,心里也大悦,加上知道自个儿侄子的德性儿,也巴不得她和庞妃早早的离去,免得又生出一些难看的事儿来。
才离开昭阳殿没多少路,两旁便涌出数十个宫女来,领头的看着眼熟,似乎是皇后身边贴身伺候着的那个。才刚停住脚,那名宫女便上前,抬着眼睛对柳胭脂冷冷的道:“皇后娘娘有旨,请妙妃娘娘到雨澜宫小聚。”
想到凉亭中皇后娘娘对自己的态度,柳胭脂心中也有些琢磨不透,不知这一去,是福还是祸。
旁边月季见柳胭脂有些犹豫,大着胆子走到了前头:“这位姐姐,如今时候已经不早,咱们娘娘身体欠安,只怕不宜此刻去觐见皇后娘娘。”
“奴婢不敢为难妙妃娘娘,只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咱们做奴婢也不敢违抗。还请妙妃娘娘体谅一下奴婢,勉强的走着一趟。”说着,对身后的那些个宫女暗使了眼风,那些奴婢瞬间凑成一个半圈,将柳胭脂围在了其中。
柳胭脂刚张了一下嘴,便被左右各一个宫女,前扶后送,风也似的拥进了皇后的雨澜宫。
第三卷 玉碎宫倾 第一百零八章 宫心乱(2)
众宫女将柳胭脂推进大堂,便将门光上,房间顿时暗下来许多。柳胭脂抬眼看着高高坐在后座上的皇后娘娘,有些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晚安。
“你不是三年前进的宫?我自十二岁便跟在皇上身边,虽说不情愿,可事事的,还得为皇上操心。三年前那批秀女中没有你妙妃,说吧,你是谁?从那里来,到皇上的身边又要做些什么?”皇后开口,依旧是清清冷冷的语调。接着只见她缓缓的起身,走到柳胭脂的身边,抬了一双眸子看着她的眼睛。
“娘娘果然不是一般人。”柳胭脂也回眸看着她:“不满娘娘,胭脂是奉了八王爷的命令进宫,至于原因吗,请恕胭脂此时不能想告。不过相信八王爷对皇上的忠心,娘娘是知道的,所以您不必担心胭脂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还有,胭脂不想进宫,更不想与这后宫中的妃嫔们争宠。”
“我看的出来,你的眼睛里藏有心事,却不是为这后宫牵绊。”皇后叹了口气,跟着走到窗前,顺手的推开一扇窗子:“天底下所有的人都羡慕咱们,羡慕咱们的荣华富贵,羡慕咱们身后随之而来的权利,可谁又能真能的了解咱们寂寞与无耐。妙妃,你看看外头的那片天,我对着它整整的十三天,从太子宫到皇后殿,每日每夜的我都在期盼着走出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自由自在的飞翔。可我却只能这么的在心里想着,盼着,期待着来世。”
“娘娘!”柳胭脂走到她的身后。
皇后那里幽幽的转过神来,对着她笑了一下:“你知道吗,我最烦的便是这两个字。”
“可您只能用这两个字,娘娘!”柳胭脂想到那日月季的碎碎念,不由也苦笑了一声。
皇后看着盯着她的眼,接着伸手的又将窗子关上,轻轻的说了句:“你的心里装着的其实并不是皇上对吗?”
“娘娘?”柳胭脂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莫非她竟遮掩的这般粗陋,轻易的就暴露了自己的心事吗?”
“不用那么紧张,我只所以讲刚刚那番话与你听,便是要你放下心来。如今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也知道了我的秘密,各自握有对方的把柄,这才是后宫生存的安全之道。”皇后那里冷笑了声,目光再次转过柳胭脂脸上时,却多了几分暖意:“你不必紧张,看的出你的心事,那是因为我也有同样的心事藏在心底,而且比你藏的还要深。”
“娘娘说这些话,就不怕胭脂有朝一日会回头反咬娘娘您一口吗?”柳胭脂问,总觉得情形有些怪怪的。
“既然与你说了,自然就是不怕的。”皇后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她:“这是叔父的密信,你看过就会明白了。”
柳胭脂狐疑的接过来,未曾开启,便问道一股熟悉的檀香木的味道。
“这是——”
“你看了自然就会明白了。”皇后转过身去,不再言语,像是径自的想着自己的心事。柳胭脂将信打开,虽然没有落款印记,却还是能够从字里行间推断出那是八王爷的笔记。原来,不光庞太师与薛太师变相的将自己的女儿或者义女送进宫里来,就连八王爷也用了这招,而且时间更早。
想到这里,柳胭脂不由的有些同情皇帝。他虽为一国帝王,坐拥天下财富,怀抱各色美女,可这些人中又有谁是在真心对他。每个人都在算计他,算计他柔弱身躯后庞大的权利,也难怪自古的皇帝都爱称呼自己为孤家寡人了。
将迷信合上,柳胭脂看着皇后的眼睛道:“你早就知道我会进宫,也早就知道皇上他其实还是那个皇上对吗?”
她被算计了,被八王爷算计了。他安排她进宫是要办许多的事情,可最重要的并不是调查皇帝的真伪,而是要为大宋的江山留下一线血脉。
皇帝十一岁大婚,十四岁便圆房,十年过去了,只除了早先皇后怀过一个未曾诞下的婴儿之后,便再无所处。她柳胭脂够美艳,够聪明,所以才那么荣幸的被大宋的八贤王选为了孕母。
皇后说:“你生下太子之时,便是我死亡身退之时。胭脂,那是命,谁叫咱们是大宋天下选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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