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配殿时,乌尔衮微笑的故意走到了胤礽左右:“太子,荣宪说太子妃输的那一成,她来掏。”
胤礽从刚才看到这三个妹妹笑得过分高兴的时候就觉得不妙,现下听乌尔衮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只是:“二妹妹就看风萨这么顺眼了?”
“不只荣宪,恪靖也出了六万。太子,不过一个小女孩罢了,您不至于和她玩。荣宪的脾气是好的,恪靖可不让人。更何况,十妹最近的脾气真的是很见涨。”乌尔衮当康熙的女婿近十年了,自然知道皇室里的这堆明规暗矩。老康对儿子们的争斗素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们闹的。可却早有规矩,儿子们闹归闹,不准和妹妹们起冲突。尤其是嫁出去的妹妹们,朝政之事不许和她们沾上一点包。妹妹们要办正经事,绝不能挡一星半点的道。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些年,巴林部也好,归化城上下事务也好,没有受到朝里内政半点事的影响。
胤礽看看乌尔衮,眼帘一低,这下子终于明白皇阿玛为什么要把这两个妹妹这回全弄回来了。上次在疏霞锦院发生的事,皇阿玛看来是知道的。而且皇阿玛更知道今个这样的日子里,就算自己不出门,这起子兄弟也肯定会借机会整风萨和海善,打牌自是最好的方式,步暗桩让海善明着风光暗着丢份是最好的戏码。而荣宪和恪靖呢,如果没皇阿玛在后面给两个人撑腰,想必这两个也不敢直接和自己顶着干。这下子,真不赖,二十几万银子就这么全让皇阿玛套走给策凌了。
真是失策啊!
荣宪帮太子妃掏份子,已经是格外的人情了。至于自己输的那份当然没脸让妹妹掏。算下来今个输的可真不少。上次私药房的帐皇阿玛一直没动手,这回总算是借着妹妹们的手让自己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了。高手,皇阿玛真是高手啊!看看乌尔衮,又瞅了瞅已经走远的海善,笑了:“给二哥透句实话,风萨到底进没进密调营?”这阵子皇阿玛摆的迷魂阵,真是越看越诡异。尤其是海善和风萨一会子好一会子不好的戏码,原先想着不过是那匹红鬃烈马难驯,海善一时吃不住劲,紧一阵松一阵让踢两脚也是正常的。可现在看来,尤其是打昨个事一过。皇阿玛居然把那种事交给风萨办,太不合常理了。
乌尔衮自是知道胤礽的想法,不过:“太子好象忘了,昨个上午您和一堆兄弟可全都在东暖阁。”若是真进密调营,皇阿玛犯不着把事弄到明面上。而既然弄到明面子上,这两天关于风萨的传言自然不可能是真的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
不过,胤礽还是没太想明白,皇阿玛到底想干什么啊?
扭脸看看乌尔衮:“好妹夫,给二哥提个醒如何?”皇阿玛最疼荣宪,召这夫妻两个回来又打了这种算盘。乌尔衮自是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情由的。
二十几年的太子当然不是白当的。乌尔衮笑得亲切:“太子,风萨的郭罗太太可是固伦端靖长公主,孝端文皇后的亲女儿。皇上与太皇太后的感情最深,乌尔衮不才,不就是因为太太是固伦淑慧长公主才有资格尚的荣宪?”端靖虽不是孝庄生的,可孝端文皇后的地位却比孝庄更胜,那可是大清朝第一位开国皇后。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皇阿玛真这么疼她?”我家的表妹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虽说风萨在宫里住了有些年头了,皇阿玛明面上给她的恩赏也很是惹眼,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这次把事做成这样?皇阿玛办事可从来不是只看一桩的,给策凌弄地位弄钱弄路子是主要路线不假,可风萨这头?
“太子,风萨腰上虽然没挂着东珠,却挂着和田玉。那块牌子,料可真是很好的!”顶级的羊脂玉啊,刚才乌尔衮就坐在风萨右手边,看得那叫一个真切。又水又润,油坠得那叫一个沁。皇上可真是下本钱了。当然,风萨本身也确实是很值钱的。二十五旗,就那么从科尔沁手里轻轻松松的套出来了不说,还让科尔沁根本把气出不到皇室身上。这事虽说皇阿玛亲手办,也未必办不成。但让风萨出头,效果却更好,里外都是好人。昨个奇他特在养心殿哭诉,皇阿玛可是安慰得紧,赏了一堆好东西给奇他特尤其是三郡王压惊。明脸上丢的面子,科尔沁总算是找补回来了。可实质上呢?
今天夜宴可是要指婚了,皇上对科尔沁到底怎么个恩宠法,指婚上才是见真章!
识谋
听了一下午的戏,再休闲,人也累了。是故在晚宴前,很是有一阵子空白让人小憩的时候。
孝惠作为今天的寿诞大主角,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可是几次三番的好情绪却在看到科尔沁那边曾经很是想念的亲戚后化为了乌有。那天,风萨说的话这些天来其实一直都在孝惠脑袋里面转悠。
入宫,在当时只有十二岁的寿惠眼里根本不知道是怎样的含义。只因为家中长辈很是兴奋的表情而感染到几丝愉悦。可以到满是繁华的京城里面玩,住在那样漂亮的宫廷殿阁里,应该会很高兴吧?太过天真的想法,却在岁月与现实前变成了默然与无助。
宫廷的生活完全不同于草原,这里没有自由自地、没有无拘无束,有的只是山一样高的繁文缛节以及永远猜不透的人心想法。再加上,所谓天底下最尊贵的夫君,却从大婚之夜开始就没有多看过自己一眼。然后日子从原先的五彩缤纷变成了黑山白水。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看似惊天动地的朝政牵延在寿惠的眼里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日子从寂寞改变到的仍然只有寂寞,所不同的不过是名义上的封号,从原先的皇后变成了皇太后。从翊坤宫移到了宁寿宫……
这座宫殿,孝惠曾经住了二十多年,直到太皇太后贺崩五年满整后,才在一次不经意的和皇上私聊中,离开了这座太过冰冷的宫殿,将生活重心移到了西六宫的寿安宫。虽然于礼不合,但是皇上依然允了。理由嘛,自然是因为所谓的孝道!
康熙对自己是恭敬的,但却并不是尊敬。孝惠很清楚,自己没有太皇太后的本事,帮不上皇上一丁点的忙,在没有任何情份的底基下,皇帝给对自己如何的纵容已然是极大的恩宠。可是,日子过得却依然寂寞。直到,风萨的出现。
孝惠没有生养过,但却恩养过孩子。五阿哥胤琪自小就养在了宁寿宫中,虽说胤琪乖巧听话,有时也很会来事。但是毕竟是个男孩,有种感觉是无法拥有的。而风萨嗯?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很少说动听漂亮的场面话,但是她的眼神是动人的,她的感觉却让孝惠感到激动的。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再笨的女人也能变成人精。从风萨的身姿处事上,孝惠很肯定她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所谓的太后,只当成一个不太亲近的长辈。然后或真或假的套路里,孝惠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风萨是聪明的,虽然偶尔的招术孝惠知道不过是为了场面,但却改变不了那样的亲腻带来的感动。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或缺什么,更知道心底在意什么,甚至于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太后,喜欢吗?”
希颜有些纳闷孝惠现在的表情,按理说孝惠在看到这样的礼物后,应该会是开心到一个不行的。可为什么现在眼前看到的孝惠却是一副怔怔出神的模样。这位在想什么啊?
暖儿轻轻一堆,孝惠回过神来,然后看看眼前这九件套的琉璃牡丹套盒,心喜又心酸。今个白天收的礼物千姿百色,什么样的精品宝器华服绸盖皆有,但却没有一个似风萨这样的礼物。九件琉璃套盒,最大最外面的一件是一只净盆,用来洗脸的。其次是装着西洋镜的琉璃架小镜台,然后是双鹊绕花台的九喜小香炉一个,以及六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琉璃盒子。每一件皆以牡丹为底,或清或艳或浓或彩,烧得那叫一个巧夺天工。且每只器皿上皆刻了蒙文的吉祥话色!细心至如此,实在让孝惠看得心暖。虽入关几十年,但对汉学孝惠并不精通,亲贵大臣们送上来的那些诗文画册再好也看不懂,而且越那样就越觉得陌生厌烦。风萨不懂蒙文,却知道蒙文对自己的重要性。于是……
“太后,想不想知道这盒子里装的什么?”风萨笑得好可爱。
孝惠笑着摇头,然后看着风萨一个一个的打开琉璃盒子,里面或白或粉或莹或亮的竟是三盒香脂三盒胭染?
看孝惠瞪大眼睛的样子,希颜就知道这礼物挑对了。再年纪大的女人也是喜欢浓浓抹抹的,与其大出血本送宝送贝,不如送能让她漂亮的东西来得效果更好。更何况:“太后,这是风萨亲手制的新货噢。大清朝您绝对是独一份,怎么样?今个让风萨帮您匀妆好不好?肯定能让你立马年纪二十岁,把那头那干子大姑娘小媳妇全比下去。”
在得到孝惠笑到眯眼的默认后,风萨净手开始帮孝惠上妆。说句实在话,希颜平常不化妆的原因第一固然是因为这具身子已经足够漂亮,犯不着再更上一层楼,第二嘛也这关是用不惯这古代的脂粉。香脂倒也罢了,抹到脸上护肤即可,可化妆品却实在让人受不了,尤其是那些粉,太难受了。希颜可是见过大场面正经化妆术的现代美眉,怎么能受得到这第老土的化妆术?于是在得到天了试眉斋后,风萨就一直在调‘粉底霜’,将护肤与上粉合而为一,节约时间还可以把原本浮在脸上的浮脸变作真正改变肤色的底霜。经过一个多月的调试后,终于大功告成了。今夜便是登台献艺的最佳舞台!
孝惠长得并不难看,底牌很好,虽然今年六十六岁了,但是因为平素保养得宜,而且一生养尊处优,所以皮肤还是挺不错的,只是稍嫌松驰下垂。再加上这破烂无比的大清彩妆,实在是添不上几分姿色。可今个不一样了,三重三色功效不一样的粉底霜继可以掩盖细纹,又可以提高肤色,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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