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人道:“她是落水淹死的。”
丁二婶讪讪道:“平日她也是这般挑水都没事,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落水?怕是有人起的歹心要谋财害命吧?我苦命的媳妇啊,我一定为你报仇……”
里正喝道:“住嘴!方才已经找到沉入河底的水桶,并确认是失足淹死,谁再给我胡乱造谣,危言耸听,这个村子绝不容他!”
丁二婶一听便是不敢再闹腾,方才那伤心劲也不见踪影。
“大过年的,怎么挑个水都能淹死。”丁二狗翻白眼道,语气里竟只听到生气未感受到伤心。
王胜气不过,吼道:“怎么说话呢你!死的是你媳妇!”
丁二狗瞪眼:“这扫把星我还不认得吗!老子的人,老子爱怎么说怎么说,你是什么东西,胡叫些什么!”
王胜顿时被堵住话,气哄哄的把脸歪到一边。
丁二狗望着方柳儿的尸首,桀桀道:“怪不得这几天我手气这么差,原来都是这扫把星害的……哎哟,你干什么!”
李默一脚踢了过去,丁二狗直接飞到一边趴到地上。
“你这畜生!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要不是你这混蛋,她至于失足落水一命呜呼吗,你非但不觉得有愧,竟不知廉耻的说这种话!”
丁二狗怒道:“我怎么了?又不是我把她害死的,家家户户都到这地方挑水都没事,就是这没用婆娘出了事,现在就快大过年了不是给我添堵吗!人家欢喜过年我们家办丧事,这晦气得染一年!难道我就不能抱怨两句吗?不会生孩子,一进门我们家就开始遭噩运,现在死了还被你们这些人欺负,我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竟然娶了这种……啊!你个孽种,快松开!”
小傻子突然跳了起来,拽着丁二狗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丁二狗拼命想甩开就是不松口,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下了狠劲,丁二狗想把他踢开却被一旁的李默给拦住了,两人分开时,丁二狗的手已经被要出血来,手上印着深深的牙印,丁二狗气得只要上来抽打小傻子却被一群人拦住了,混乱中丁二狗又被小傻子狠狠踢了两脚。
“他妈的!你个小孽种!老子好生养着你,你现在反倒咬老子一口!跟你姐一样都是个该死的!”
小傻子一直狠狠瞪着丁二狗,气势汹汹的若不是被人拦着又要冲上去咬人,咬牙切齿骂道:“坏,坏蛋!打,姐姐!死!死!”
丁二婶心疼的看着丁二狗的手,一边朝着里正哀嚎哭道:“里正,你给评评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我们知道这李家家大业大惹不起,可是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们这穷苦人家啊!我们好心好意养着一个拖油瓶,结果呢倒是养出个白眼狼,而且还是这李家教唆的!
这方柳儿又不是我们害死的,凭什么拿这个欺负我们!我们家里少了人都已经够伤心了,凭什么他们一个外人来辱骂殴打我们,还把我们家二狗踢成这样,若是半身不遂怎么办,还让不让我们这孤儿寡母活了!平日他们就没少看不起我们,让所有人都跟我们过不去,现在更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啊!里正,你要给我们家做主啊!不能让恶霸欺负我们家啊!”
李默一听顿时火气窜了上来,一群人赶忙拦住,否则李默这一身武艺打起来可真得又出人命不可。
杜舒云怒道:“丁二婶,你这是什么话?看我们家人老实就把罪名往我们头上扣了是不是?你们家若非做得不厚道,我们会自找没趣?大家伙都是长眼睛都是看到你们家如何刻薄,孰是孰非由不得你颠倒黑白。”
丁二婶插着腰冷哼道:“哎哟喂,读书人就是会说话,死的能说成活的,刚才谁先动的手我们大家可都看得清楚。”
“若非丁二狗说出这般混账话,我们会出手吗!你们家做事不厚道就不要怕人说,我们这村子都是讲理懂礼之人,绝不容许败坏村子名声的人兴风作浪!”杜舒云不甘示弱,在这村子待了几年,早已没刚来时那羞涩模样,要吵起架来,她也可以不顾脸面扯开骂。
“我们做什么让这村子蒙羞了?方柳儿是我们害死的吗?不要欺负我们不懂,凡事可是都要有证据的,否则就是污蔑!”
“不是你们直接害死,也因你们而死!”
丁二婶冷笑,“哎哟喂,嘴一张一合就是个理啦,别以为我们这种庄稼人就好糊弄!”
杜舒云也笑了起来,“平日你做的好事还需要我来说嘛?”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僵持难下,正此时却是有人出声打破这僵局。
70、诱骗
“小傻,别哭也别吵,让柳儿姐姐好好睡吧,她太累了,所以想好好睡一觉。”平安蹲到小傻子的旁边,缓缓安慰道。
小傻子恍若未闻,依然哭嚷摇晃着方柳儿,想让她睁眼再看看自己,小傻子虽傻虽是不懂,可是曾经与爹娘分离有过经历,便是明白方柳儿若是不醒,便如同他爹娘一样再也见不到。
“小傻,乖,我们不要打扰姐姐好不好?她生前难得休息,一直劳累做活,受尽欺辱却无能为力,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不再睁眼看这些可恶的人,可恶的事,也用不再面对间接害死她的人。”
平安又道,话语铿锵有力,似乎故意说给某些人听,小傻并未都听得明白,一知半解有些迷茫,望了望丁二狗两母子,又回头继续抱着方柳儿不知思绪散在何方。
丁二婶和杜舒云正是对峙中,两人旗鼓相当正僵持沉默着欲以后发,便是清晰听到平安的话语,丁二婶立刻明白这是背后指着自己骂呢。
“你这死孩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丁二婶吼道。
平安抬眼,淡淡道:“话面上的意思。”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们害死她的!别以为你读了些书考上了童生就能胡乱造谣!胡说八道是要被阎王爷拉进十八地狱的!”丁二婶又转向里正那哭嚷道:“里正,你看看,你看看这家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你方才说胡乱造谣的要踢出中坪村,现成就有啊,而且还无缘无故打了我们二狗一顿,不能因为他们家就可姑息,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中坪村之前童生考试时竟是过了三个,其中一个便是平安,就连纪文暄也得意不已,教学时候越发用心起来。
过了童生之试便是真正的读书人了,一次一个村考上几个别说这片村庄,就是整个县城也找不到多少例子,若今后再能出个秀才举人那更是不得了。
为这大喜事村子里还热闹的庆贺了一番,大家伙以前觉得这读书习字中第都是十分遥远的事,如今竟觉得并非遥不可及的,兴许还是能出一两个长脸的。
这其中最被人尊敬的便是李家,先是杜舒云的教导,后来的纪文暄也是李家找来的,至此对李家更是刮目相看,尤其是考上的人家,对李家那是个感激,平日不管什么事都站在李家这边,有什么好处都不忘记李家。
李家这几天种田养鱼做生意又是赚了不少,成为有名的富户,总总加来在这中坪村颇有声望。
里正被丁二婶搅得头疼,便是望向李默,李家人平日厚道,若非逼急了不会这么指着人骂。丁二婶两母子的作风,平日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不太好插手,可这么指责他们害死方柳儿,虽然说的是间接,但是依然颇为不妥,而且方才还狠狠打了丁二狗一番,情面上是没上,可是却是不占理的。毕竟这是人家家里的事,他们外人不应插手,而丁二婶又是那胡搅蛮缠之人不会轻易放过,这下子可是为难了。
“里正伯伯,平安并没有胡说。”平安站了起来,挺直着腰板说话不轻不重,却是异常自信有底气。
丁二婶冷哼道:“你这还不是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么害死方柳儿的。”
平安微微仰着下巴,道:“虽非亲手,却因你们而死。”
丁二狗母子正欲发难,平安又道:“这是柳儿姐姐告诉我的。”
平安一脸认真,目光清澈,方柳儿的尸首又躺于一旁,虽只泡了一天尸首面上变化不大,可尸体苍白浮肿依然骇人,丁二婶一听又是朝那瞟了一眼,顿时觉得脊梁骨开始发凉,方才那泼辣劲顿时蔫了不少。
丁二狗也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平静下来,喝道:“方柳儿都已经死了怎么告诉你的?莫非她没死之前说的?哼哼,那你既然看她遇难却是不出手相救……”
“柳儿姐姐死后告诉我的。”平安不急不慢的打断,目光依然平静,直直的望着丁二狗。
丁二狗有些踉跄,“胡,胡说什么呢,死人怎么会讲话。”
里正这时也按耐不住了,“平安,莫要乱说。”
平安却是一脸认真,“我并没有胡说,虽然柳儿姐姐并未开口亲自对我说,可是她的尸首却告诉了我所有的事。”
大家伙一惊,有些见过世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说道确实有这么一门学问,能根据尸首知道生前一些事,尤其是命案的时候,衙门都是靠这个破的案子。
大家伙都知道平安是这村子里最好看书的,而且从小就开始学医术,平日也见过他摆弄那些乱七八糟的图,又考上了童生,若是知道这些也是合乎情理。这围着的大部分人都是未正经上学的,书也看得少,但是都认定这书里面什么都有,不是有句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金子和美人都能有,还有啥不能有的?因此都对未知的领域抱着极为膜拜和盲从的心理。
如今又有人那说这事靠谱,大家伙互相讨论开来,顿时都相信有此一说。
“若是不信大家请看,柳儿姐姐的尸首是不是颇为干净,指甲缝中的泥土甚少,衣服也十分整齐?”平安道。
大家伙根据平安的提示上前一看果然如此。
“这又如何,能说明什么。”丁二狗忿忿道。
“大家都知道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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