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由生起一股浓浓的敬意,对我们的这位敢于身先士卒的团长,也对所有敢于舍却生死拼杀在第一线的所有上峰长官。
没有再多说什么话,只是拿饱含敬意的眼光盯着团长,等着团长接下来是否还要说些什么。
只是团长本来就是在四处视察战场的时候恰巧发现了我和过营长两人,想要来看看我们两人在战斗工作里有没有什么难处。
然而此时瞧见我和过营长双双站得笔挺,一副认真听长官训示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无趣起来。
“你们哟!”等走到我们近前后,团长看我们还是这样一副认真的样子,终于指着我们两人的鼻子笑骂起来。
等笑骂一声后,在我们两个胸前各锤了一拳,“今天打得不错!再接再厉,战斗还有的是!”
看我因着牵引到肩上的伤口而痛得呲牙咧嘴,终于不再绷着方才那样的正经模样,团长口中的笑声变得更加响亮。
笑着又去了其他战士处,替刚刚结束一场战斗的战士们打气鼓劲。
等团长走的远后,我和过营长先是看看团长他们的背影,又互相的对视了一眼,终于也放声的大笑起来……
……
为了防止鬼子的反扑,我们在南团汀阵地驻扎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一早,先前去后方执行其他任务的二二二团一营兵力回来,旅长又综合了各部传来的情报认定鬼子已放弃了大举进攻南北团汀的计划,才终于给了我们团新的指令。
不过当时下达命令时,旅长的面色却是有些不善,似乎是什么人招惹到了我们这位二十九军里有名的悍将一般。
直到后来听说旅长当时得来的情报竟有大多都是从后方传来,而且其中不乏有用训斥一样的命令口吻来说的话以后,我心里才隐隐对旅长当时的情绪变化有了几分明悟。
只是这样的感悟却只好藏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虽然很不是滋味,也无法和自己身边的兄弟说个明白。
并不是说我对身边可交托生死的弟兄没有了信任,而是像这样担着大干系的猜测一旦被传了出去,倒霉的怕绝不会只有我一个人……
调配给我们二一七团的新阵地是在一个叫洒河桥的地方,因着战线后移,那里的百姓早就先一步撤往了后方相熟的亲戚好友家避难,所以留下的整个无人的村子倒成了我军现成的营房。
在全团抵达洒河桥后,团长在村子里挑了几个看起来似乎长久无人居住的院子出来,又在村口的土地庙里设下了团部,我们二一七团就算是暂时的在这洒河桥驻扎了下来。
虽然村子里都是现成的房子,但战士们对团长这样的决定并没有什么怨言。
我们的战士大都是穷苦出身,而且在宋军长的号令下,整个二十九军又向来注重思想道德方面的教育。
可以说战士们的思想觉悟即便和某支军队里士兵的思想还有些差距,但相比于如今内地随处可见的那只会鱼肉百姓的军阀私军,却要好过太多太多。
至少从麻子没有去偷拿过营长特意叫人放在我们暂住的民房主屋里的那块大洋来看,我就已能大概看出我们这支军队的觉悟是怎样的一个层次了。
因为对于麻子这个惯犯的人品,我可是抱着许多怀疑的。
但如今连麻子都能认识到我们借助到别人家里还需得付房费的举动乃是天经地义,我们必须要去做的一件事情,岂不是说明全军战士的思想水准都要在麻子的表现之上?
对于我调笑般的话,麻子只是涨红了脸想要反驳,可鉴于他平日里常坐的那些偷鸡摸狗的糊涂事,麻子却根本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看着已做了班长的麻子被手下一众战士逼得恼羞成怒,连面上的麻子都几乎要跳出来的模样,我和战士们全都轰然大笑起来。
而在这众人的大笑声下掩盖着的,是麻子一声声不甘的辩驳。
当然,对于是否真有人在去听麻子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反正是不信的……
于是,我们全团便驻守在此,准备扼守住这条在我军防线里最为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的,洒河桥。
在与战士们说了一会儿胡话,拿麻子好好的开涮过一番后,天色早已是暗了下来。
我也收住了自己的笑声,对战士们吩咐几句后便从营房里走了出来。
下午吃饭的时候,团长的通讯员曾来找过我一次,叫我在晚上七八点种的时候上团部里去一趟。
团长似乎又有些什么话要对我说,这才找了个大家都要休息的时间来和我说话,也算是公事私事两不误了吧。
之所以会这样去想,是因为我可不认为团长会特意来找我这个小小的连长来谈什么公事。
和曾经的全团尖刀连相比,我手里新二连的战力,已是要打上好几个折扣的。
正因为心里有这样的考量,我才对团长忽然的要在入夜后见我生起了许多的疑惑。
团长他,究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走在去往团部小路上,我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
而后又略微整理了下自己的军装,瞧着总算是多了几分精神。
“什么人?!”
“口令!”
一声炸雷似的呼喝声猛地在我耳边震起,可把我吓了一跳,甚至于差点儿就要真的跳起来。
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认识:若是走夜路时忽然有人在耳边喊上一声,可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尤其是,当这个走夜路的人心里还在想着些杂七杂八的琐事的时候。
“口令!”
第二声呼喝想起的时候,伴随的还有步枪拉栓上膛的声音。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终于反应过来。
娘的,被哨兵拦住盘查时不抓紧时间答复,难道要等着吃花生米不成?
第151章 家书?
【一百五十一】
“保家!”
在听到熟悉的枪栓拉动声后,我慌忙喊出了今天的口令。
玩了这么久的步枪,再听黑暗中那名哨兵拉栓时的果断劲儿,我怕我要是再慢上几步,怕是哨兵的手指就要从扳机上扣下去了!
没答上口令吃了哨兵的枪子,怎么瞧也都是我自己的错误。
若是因着哨兵的枪子儿而被送去后方医院和铁匠作伴,我自己这张老脸该往哪里去放。
就算有个万一被当场击毙了,到时候我也没地方去说理。
死人怎么说理?恐怕到时候击毙我的哨兵还得因着尽职尽责受到上峰的嘉奖呢……
“卫国!”
在听到哨兵终于接上了我的口令后,我偷偷抹了把自己额上的冷汗。
实在是因着自己心不在焉,以至于我这个杀人如麻的“老兵”竟被一个哨兵的杀气给镇住了,说起来实在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我苦笑着将目光向着黑暗中投去,正看从墙根下的阴影里走出一名战士。
他一边走着一边将手里的步枪背回肩上,憨笑着看向我,似有点惋惜得道,“是吴连长啊。”
哨兵挠了挠脑袋,又委屈的说道,“您这大半夜的不声不响走过来,俺问了您还不出声回答,这万一俺要忍不住下了黑手可咋整。”
此时接着头顶的月光我已看清了这名哨兵的模样,是个翘起来憨厚老实的年轻汉子,面上的歉意和委屈毫不做作。
他这个时候当然也看清了我的长相,所以才说出了“吴连长”这样的话。
只是对于这名哨兵,我脑子里却没有一丁点的印象。
看来是人家认识我,而我却不认识人家了……
“嘿嘿……”
讪讪的笑了笑,对着哨兵点了下头后,我就想赶忙从这个尴尬地儿走开。
那哨兵一边给我让开道路,一边指着前方小院里燃着的一豆灯光问道,“吴连长,您是来找团座的吧?”
他见我向他看去,便笑着说道,“团座没睡,正在里面忙着呢!”
与团部小院里的几个熟面孔打过招呼,问清团长这个时候确实已没有了什么公务,我才径直上前去拍响了王团长所在耳房的房门。
“进来。”
王团长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我也伸出手去将门推开。
年久失修的木质房门发出一阵刺耳的转动声,还顺带着从门框顶上落下片片灰尘,叫我的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
“是灏文呐。”
回身将门关紧,正看见王团长刚刚将手里的铅笔放在桌上,又顺手从桌边拿起了一份文件。
“坐。”
王团长示意我在炕沿边坐下,这才拿略带凝重的目光向我看来。
看着团长微微皱起的眉头,我心中一振,不由也暗暗挺起了腰板,等着团长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你先看看这个。”团长似乎纠结了好久,终于将他刚刚拿在手里的那份文件递到我的面前,说道。
我连忙从团长手里接过文件,等打开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才发觉只是薄薄的两张电报纸。
我疑惑的看了团长一眼,而团长也看出了我眼里的疑惑,解释道,“你家里来的。”
我这才了然团长将这两张电报给我看的原因,这个,不就是家书么?
也不知这个世界里的家人,会在这电报里给我说些什么呢?
我心中苦笑一声,面上却是做出正经的神色仔细的去翻看电报里所写的内容。
但当我总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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