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露天烧烤广场被黑布遮挡得严严实实。那黑布之下,依稀闪烁着几枝烛火。在烛光的照耀下,萧默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本是少年特工出身,也曾经是扬名世界的艺人,算见过世面,怯场的时候极少,但是这种场景,还是让胆大的他不由膝盖发颤!因为,在烧烤广场黑布的遮掩下,圆形排列着几百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放着一个棕色的灵牌!
如初身着她那妖异的血红色道袍走了进来。
“怎么样?”她环顾四周,满意的点点头问。
“按照你的吩咐,整整399块,除了你吩咐预留的那块没有名字的,其余的都刻好名字了。你为此又花费300万天朝币。”萧默然不无惋惜的道。
如初没有搭理她,只轻轻接过那没有名字的牌位,收入自己的粉色贝壳之中。
她如同三天前一般,用息壤化人,那人形初成,只见狂风大作!萧默然透过如初送给他的墨镜发现,那狂风过后,每一块灵牌标记的座椅旁边,都直直的坐着一个黑影!从他们的动作来看,必是军人无疑!
从那些黑影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之人。他来到息壤化作的人形旁边,不知道交流了什么,那息壤人居然直直的跪了下去,抱住了那伟岸黑影。那黑影如长辈般怜爱的抚摸了一下息壤人的头顶。随着时间的推移,息壤人与那黑影的样貌愈加清晰,那黑影赫然化作一位身着老式军服的中年将领,而那息壤人却是一位年龄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
那少年紧紧抱着中年将领似在哭泣。座位上的黑影逐渐化作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士兵,他们走到少年面前,每个人俱伸手抚摸了一下少年的头顶。直至子正交替十分。如初轻轻拿出那无字灵牌递给少年。少年轻轻抚摸过灵牌。那灵牌上赫然如雕刻般的写上了“舒子明”的名字!
那些黑影依次站回自己的灵牌之前,如初挥动拂尘,只见空中升腾起一股祥瑞紫气。地面上打开一扇巨大的黄金大门。众黑影依次列队,步入大门,逐渐消失……
南府郊外。
如初小心的将灵牌依次扔进焚化炉中焚化。当最后一块灵牌化为灰烬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萧默然坐到如初身边。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如初不待他开口便率先道。
“他们本是驻守南府的南府某师2团。当年大屠杀前,2团团长赵世奎就预感到事情不妙,派出了团中年纪最小,却最机灵的舒子明向中央军求援。可是舒子明却在突围中被流弹所伤,一度生命垂危,后来被老百姓救醒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以后了。那个时候,那场举世震惊的大屠杀已经结束了。舒子明得知2团全军覆没,南府百姓被侵略者屠戮殆尽,心中悔恨交加,觉得是因为自己没用才连累同袍身死,百姓罹难。本想一死了之,后来受了一位高僧点化,遂弃了自裁的打算,更名换姓,积极投身于反侵略战争。在多年的戎马生涯之后,他本该像同期的将领一样得到国家最隆重的礼遇,享受他风光安逸的后半生,但是因为内疚,他辞去了一切职务,在南府档案馆做了一名档案员。他自觉自己不配做被世人崇敬的2团的一员,所以,他借职务之便,将南府珍藏的档案中关于他的资料全部销毁!后来他去世后,因为其生前阴德,也成为了英兵的一员。他觉得自己无脸再去见那些阵亡的战友,于是便附在了来南府为他送葬的侄子的贴身玉石项链上。做了守护家灵。”如初叹气道。
“这么说那些英兵追赶舒同其实是为了舒子明?”萧默然道“找他报仇?不过我看不像啊!”
“当然不是报仇!”如初道。“那赵世奎团长只是希望舒子明不要纠结于意外。整个团可以整整齐齐的重新轮回,为了等待舒子明回心转意,他们已经在人间界苦苦等候了近两百年。你们凡人不知道,南府这支铁杆英兵无论在神,鬼,妖三界都拥有着无上的尊崇。大家一来敬佩于他们对自己职责的执着,二来敬佩他们对战友的关怀。大家都有心成全他们,无奈家灵除非偿还了族人供奉的香火功德,否则不得离开主家。所以,舒子明迟迟不能归队,而赵团长他们就迟迟不愿轮回。”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情你有主动参与的意愿。从你提议去秦淮河游湖到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都有你个人操纵的痕迹?”萧默然问。“怪不得那小气吧啦的蛇人肯将息壤借给你!”
如初并不回答。只浅浅一笑,拉起萧默然的手,并肩走出焚化场。
“但是,那些英兵们去投胎了,南府岂不是少了一重护卫?”萧默然忽然问。
“看!”如初拿出墨镜给萧默然戴上,指着前方对他说。
萧默然抬头看去。墨镜中,只见一队英姿挺拔的军人昂首挺胸的向南府内城走去!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如初道“这样的正气,在人间界只会薪火相传,永远不要担心他们会消逝。”
。。。
 ;。。。 ; ; 如初趴在雕梁画栋的复古红木床上,她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着湖蓝色西式套装的美貌少妇。那少妇手中拿着一个螺旋形号角,运足气息,轻轻吹响。那号角吹出的声音非常悦耳,音符却难以形容。
伴着优雅的音乐,一团迷雾渐渐升腾,雾散后,一阵类似马蹄声响过,屋内出现一匹斑马!对,在萧默然的认知里,黑白色条纹的马就应该叫斑马。那吗有着红色的鬃毛,银灰色的瞳仁,尾巴却不似正常的马尾,细看之下居然是类似狮尾一般的尾巴。
不过萧默然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马儿那圆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很像流行于21世纪的某种神兽草泥马……他甩甩头,将这荒诞的念头抛出脑后。
小马看到那妇人似乎极端恐惧,四条纤细的马腿不停的颤抖。那双比小鹿的眼眸还要无辜数倍的大眼中流露出类似泪水般的东西。
如初费力的抬起手,轻轻摸了一下那小马的脊背。小马转头一看如初,那小脸上顿时呈现出一种谄媚的神色。将小脸凑到如初的手臂上,拼命的蹭啊蹭……
如初抚摸了一下小马的鬃毛,小马抬头看向如初的背部,顿时小脸一垮,脸上排满了愤恨的神情,不待妇人多言,径直走到床边,伸出温热的粉色小舌头,轻轻舔舐着如初的背。
随着它的小舌扫过,如初原本狰狞的背脊渐渐伤痕尽去。留下一片粉色的疤痕。那小马还想再次舔舐,却被如初制止。如初从怀中取出一枝嫩绿的竹枝,赠与小马,小马感激的看看她,对着如初的肩膀又是一顿猛蹭,方才叼起竹枝,消失在夜空中。
夜半。
胖胖的陶老板将默然请到餐厅,厅内小桌上摆着几味点心。
萧默然坐定,刚想说点什么,却见陶老板一拍手,那以前见过的陶小姐端上了一盅菜品。
“此乃黄金盅。”你尝尝。
萧默然刚挖了一勺,只见下一道菜已经上来了,不消片刻,原本空旷的小桌已然摆满了各色丰盛的菜品!
萧默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桌上的菜品,他是见过大场面的,自然知道这些菜每道的原材料都价值不菲。这一桌子的菜,在时下的价格体系中,也要价值千万以上,特别是那一盅燕窝,入口不似一般的燕窝般的蛋清气味,而是入口清甜,这样品质的燕窝,他也只在母亲当年盛放礼物的库房中发现过两盏而已!
那陶老板却好似并不珍惜,喝了一碗燕窝,对自家女儿道:“又炖过了,糊味跑出来了,也只好喂猫了!”于是在萧默然诧异的眼神中,陶老板将那盅价值绝对不菲的燕窝轻轻倾倒在脚边的一个猫食盆中……
“这样,会不会太浪费?”萧默然问。
“浪费?”听得这两个字,陶老板轻笑“若说浪费,你们人类才是行家,这好好的鲍参翅肚,不赶快趁新鲜的吃了,偏偏要做摆设供奉到家中显摆。待味道全部散了,与干柴无异的时候才拿出来食用,那才是真正的浪费!此物出得我手,入得它口,到底是祭了五脏庙,自然不算浪费!吃光它,才是对食物最大的敬意!”
吃罢夜宵,萧默然拿着陶老板递给他的指路灯笼回到如初的舱房,晦暗的烛光之下,如初静静趴在舱房柔软的床上。她的背已经因为那只“小马”的舔舐而痊愈不少。
他轻轻将灯笼放下,坐到如初的床边。如初已然醒了。只定定的看着默然。默然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哀。
“那老陶当真鼓噪!”如初叹气道。
“我母亲她,当年也曾如此吗?”萧默然深处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如初白嫩的脸颊道。
“可能,比我还严重一点吧。”如初不以为意的笑笑“在大唐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母亲的灵力几乎消失殆尽。想必,她当年的天警便是失去过半的灵力。”
就在刚才,陶老板告诉萧默然,如初之所以会受到恶之花的洗礼,领受那小凌迟之刑,一方面是因为她用自身的元婴修炼的法器收了那附在舒同项链坠上的舒家的家神,让英兵误认为如初便是那家神所致。一方面却是因为如初有了思凡之心,被上天示以天警以示警告!
“我保护不了你。”萧默然的声音低垂而沉闷。“甚至我都无法保护好自己。”
“若如此论,我该马上前去幽冥向帝君自荐枕席,然后博个花团锦簇的前程,从此过那挥金如土,呼奴唤婢的快活日子。若我的运气好,能为帝君生下一儿半女,我以后就是身价百倍的神王之母。”如初轻笑道。
“是啊,我该认清现实,娶韩美熙为妻,依靠韩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