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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克靖沉默了一会儿，对徐静说：“这样，这件事我下午亲自去办，你把必要的手续准备一下交给我。”他重又打开笔记本，扫视了与会者一眼，“继续……”
正说间，他的大腿一阵颤动，有手机打进来。开会时严禁接听手机，这是他自己规定的。他本来不想去理它，但一直不停地振动让他有些心烦，最终还是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习惯性地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屏。考！这个电话还非接不可。电话是何燕打来的。她在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不可能等到他开完会以后回过去。他顺手将手机塞回裤袋，起身走出会议室。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68）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万克靖按来电显示的号码用座机打过去。何燕在第一时间拿起了话筒。
“是靖哥吗，我是何燕。”
“我知道，刚才我在开会，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有事吗？”
“靖哥，我拿到录取通知书了。邮局昨天下午送到家里的。”
“真的吗？太好啦，快说说是哪所学校。”
“我的第一志愿，江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广告专业。”
“恭喜你呀，何燕，你太棒了。耽误那么长时间，我还担心你过高估计了自己的成绩呢。”
“我怎么会辜负你呢，靖哥……”何燕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说话也显得有些吞吞吐吐。“可是，我不知道……我……你给的钱已经没有了。家里整修了一下房子，还了一些债……我没钱了。我不想麻烦你的，可是……我还能来上学吗？”
“傻丫头，说什么呢，多好的事啊。你放心吧，一切有我。”
“我知道，有你我什么都不用担心。我只是……无法说服自己。”
“我给你个理由……你是需要还给我的，等你将来有钱了，你要连本带息还给我。”
“我当然会，只是……”
“你别胡思乱想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去学习，掌握一些实在有用的东西。我相信你会很有发展的。”
“我听你的。”
“路费有吗？你把卡号报给我，我马上打给你。”
“路费我有的。我可能会提前一点来。”
“好的，出发后打个电话给我，我好去接你。”
放下电话，万克靖仍旧十分兴奋。何燕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学，与他的鼓励和资助是分不开的。虽然发生了那件本不该发生的事，但他并不感到自责。任何事情都有其发生和发展的前因后果，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何燕会有今天吗？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道德十分完善的人，至少自己并不卑鄙也不下流，对自己做过的任何事情都愿意承担责任。
万克靖踏着轻快的脚步重返会议室，例会已告一段落。丁少华正在布置本周内需要完成的工作计划。万克靖入座后，部门经理们脸上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很显然，万克靖的情绪影响了他们。在职场打拼，观察上司脸色的能力算是一项基本功。如果连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东西最应该引起重视，谁来决定事情的成败都弄不清楚，即便再有才能，恐怕也很难有所作为。新锐员工对万克靖的了解，可能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的任何情绪变化，都难以逃脱几十双眼睛的细心观察。
丁少华的工作布暑一结束，创意总监余波接过了他的话头。
“万总，关于电视节目制作的事，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在座的各位同事也可以发表一些不同意见。”
万克靖抬手示意他说下去。
余波打开合页文件夹，有条不紊地说：“方案拟订前，我们首先拜访了省台尹主任。对他提供的线索逐一进行了核实。关于节目制作经费这一块，情况是这样的；朗星电脑公司为推广新开发的掌上电脑，愿意冠名这台节目，他们开出的冠名费是每期八万元。但他们提出，支付方式是节目播出一期支付一期，以省台编播为准。另有四家协拍单位，每期愿意提供一万元赞助。回报条件是每期３０秒贴片广告，要求在片头和片中切播。但是，这四家单位只有两家提供的是现金，另两家一家是华美达酒店，这是家四星酒店，他们提供等值的酒店客房和餐饮。另外一家是个美容美发学校，他们提供的是主持人和演员的化妆造型以及演出服装。这就意味着我们实际落实到位的资金只有十万元。”
这些情况事前万克靖就知道，因此心里有些不耐烦。虽然没明确表示出来，但脸色已经显得有些难看。
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69）
余波接着说：“关于演员情况，我们也进行了落实。根据电话沟通，我方根本不可能直接与演员发生关系，只能透过北京的艺员经纪人公司或者个体经纪人落实。这就涉及到一定的费用。即便演员不要或少要出场费，但这些人的费用是少不了的。”
“具体需要多少？”万克靖插问了一句。
“那就要视所请艺员的情况而定了。根本就不存在明码实价，也就是行业自行制定的标准，每请一个，最低不会低于两万。”
“节目销售的情况落实了吗？”万克靖又问。
“这个也落实了。我们按尹主任提供的名单，先与比较有代表性的十家地方台取得了联系，有七家表示对节目感兴趣。至于费用方面，要根据节目的制作水平和播出效果来确定。收视率越高，价格越高。这就跟他们购买电视剧的情况有点类似，都是要靠广告收入收回投资的。作为一档固定节目，如果没有收视率，白送人家都不要。”余波看了万克靖一眼，又扫视了一眼默然记录的部门经理们，接着说，“我们初步估算了一下，这台节目的制作费用每期不会低于十五万元。这还只包括艺员的中介费、往返差旅费和一定的出场费，再就是节目主持人的费用和节目现场舞美设计、置景、道具等费用，不包括节目的后期制作和相关工作经费。”
有些情况显然超出了万克靖最初的预想。他皱起了眉头：“说说你们得出的结论。”
余波沉思了片刻，冷静地看着万克靖：“万总，我个人并不主张公司去承揽这项业务。原因有三，其一，制作电视节目并不是我们的强项，存在太多不可掌控的风险因素；其二，这台节目并非我们的创意，从节目的构成上看，毫无新意也缺乏卖点，可以说十分老套，我并不看好它的收视率；其三，工作量太大，而且节目的成败并不取决于我们作出了多大的努力，而是完全仰仗电视台的工作力度。对他们，我缺乏必要的信心。总体上来说，我们在做一件我们并不熟知也不擅长的事情，这不符合新锐的一贯作分，也与我们的企业宗旨背道而驰……”
“这么说你持全盘否定的态度啰？”万克靖打断了余波的话头。他的口气听上去十分恼火。
“我说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余波顿了顿，四面扫视了一眼，“方案我们还是拟定了。从方案上看，这台节目还是有可操作性的。目前能够落到实处的费用虽然只有十万元，但是，加上贴片广告和现场方阵以及片尾鸣谢，凑足十五万应该没有问题。再说省台还给了三分钟广告时段，尹主任表示省台肯定会安排在黄金时间播出，三分钟Α段时间广告，最低折扣价也不会低于四万。节目销售这一块，虽然暂时无法落实，但三十多家电视台，就算最终落实一半，从利益角度讲，收益还是颇为丰厚的。”
这似乎才是万克靖最愿意听到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好讨论的。”万克靖的眉头舒展了，语气变得兴奋，“其实我考虑更多的，并不是直接的经济效益，而是节目播出后，可能对新锐这个品牌带来的社会影响力。新锐需要这个知名度。只要是生意，就会有风险，关键在于冒这个风险是否值得。我想，结论应该是肯定的。”
既然万克靖表了这个态，下面不可能再有什么反对的声音。
有些错误，常常是由主观意识而造成的。如果万克靖不是一开始就在内心中有了主观决断，他或许会认真听取余波的意见，对他作出的判断进行冷静分析吧。这一点，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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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爱河对面……一个广告人的风流艳遇 （70）
十八、
例会结束后，万克靖把徐静和制作部的刘涛先后叫到办公室。
他再一次详细询问了徐静去海天转帐时发生的情况，对几个重要人物的态度和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进行了详尽的了解。徐静为人做事十分较真，她的说话少有感*彩，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会添油加醋。这也可能是她身为财务人员应该具备的职业特性吧。
经过一番询问，万克靖心里有了底。从徐静叙述的前后过程来分析，海天并无拒绝支付的意思。既然财务同意办理转款手续，而且总监也签了字，那就意味着海天在正常执行合同。晚个一天半天的，万克靖真的觉得无所谓。他担心的是海天缩减预算，自行与媒体发生关系，那才是最令人头痛的问题。
徐静出去后，万克靖叫来了制作部员工刘涛。
在新锐的所有员工中，刘涛应该算是学历最低的那一阶层，他甚至连高中都没有毕业。可他在新锐受欢迎受重视的程度，就连那几个硕士学历的名校毕业生都没法比较。他有超强的动手能力，凡是带电的玩意儿他都能修理，不用说有线的，从电视、电脑、打印机到数字一体化摄录设备，只要出现问题，没有他搞不定的。他没有专业学过计算机，可他对软硬件的熟悉程度，连计算机相关专业毕业的设计师们都不得不服气。他还会摄影、录象，而且具有相当的水准。万克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