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cmx40cm的中型玻璃橱,这么砸下来当然会受很严重的伤,可是叶亦欢没想到竟然会伤成这样。
邢漠北看她泛红的双眼,脸色苍白的安抚她,“没事的,小伤而已。”
都伤成这样了,还能算是小伤吗?
叶亦欢的眼泪缓缓流出来,小声抽泣了一声“对不起”,转身逃出了诊室。
她抱着邢漠北的外套蹲在外面的走廊上,衣服上的鲜血染得她衣服上到处都是,可她却完全不在意,只是深深地埋着头,小声的哭着。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邢漠北,这个一再帮了她,却一再为她惹上麻烦和受到伤害的男人。
医生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对着蹲在外面的她招呼了一句,“姑娘,你老公已经包扎好了,我去取些药过来,你先进去看看他吧。”
她想对医生解释里面的人并不是她老公,可是医生却只是眨了眨眼,悄悄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老公受伤挺严重的,一会儿好好安慰他一下。”
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叶亦欢咬了咬唇,轻轻推开了诊室的门。
邢漠北的背上已经包扎好了,白色的纱布纵横交错在他的精瘦的背上,有些地方还能隐隐看到鲜红的血迹渗出来,让人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她拽着衣摆轻轻走向他,低垂着的双眼中满是愧疚和抱歉。
邢漠北听见声音转过头,在看到她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后却笑了笑,“叶老师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叶亦欢的声音中带着哽咽,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兔子,“都是因为我,您才会受伤的……”
邢漠北只是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淡笑着安抚她,“其实我只是受点皮外伤,但是你如果当时被砸到了,那就不是皮外伤的事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之下,我倒更愿意受点轻伤。”
“可是……”
叶亦欢还想说些什么,邢漠北却已经抬手打断了她,“叶老师,刚刚那位医生好像给我包扎的太紧了,现在有点疼,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
凌南霄一走近申恬的病房,第一眼发现的就是杜梓涵躲闪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从他一进门就目光躲闪,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凌南霄也懒得去和她计较,转头看到申恬病床的床单有点褶皱,不由得蹙了蹙眉,走上前铺展,沉声道:“你今天带你姐姐出去了?”
“啊,什么?”杜梓涵像是一惊,随即仓皇道:“哦,大概是杨姐推她出去晒太阳了吧。”
“是嘛……”
凌南霄漫不经心的走向加湿器,又将湿度调高了一点,转头发现杜梓涵正死死地盯着他,心下不悦道:“你总看着我做什么?”
杜梓涵促狭的别开眼,半晌后又瞧瞧抬起头,试探性的小声说:“姐夫,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亦欢姐?”
“什么?”凌南霄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叶亦欢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她生病了?
杜梓涵目光游移的到处飘着,支支吾吾道:“我刚刚出去打水……看到亦欢姐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好像很匆忙的样子……”
凌南霄倏然提高尾音,焦灼道:“她受伤了?她现在在哪里?”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焦虑与担心,瞠大的眸子中满是惊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
杜梓涵甚至已经被他的失控震住了,愣愣的看着面前心慌意乱的男人。
凌南霄见她傻站着没反应,又提高声调喊了一句,“我在问你话!叶亦欢现在在哪儿?!”
他已然忘了自己现在是在申恬的病房,平日里他甚至不许别人在这里大声说一句话,此时此刻他却在这里几近失控的声嘶力竭。
杜梓涵看着他额角凸起的青筋和不停颤抖的右手,抬起手怔怔的指向门口,“在……在外科……”
她的话还没说完,凌南霄已经转身夺门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对着大敞开的病房门目瞪口呆。
那个词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只有在对那个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在处理问题的时候才会方寸大乱。
就如同此时此刻的凌南霄,向来淡然沉稳的他,只是在听到那个女人的身上沾了血迹就已经接近失控,若是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岂不是要把整个榕城都翻过来?
纤细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没有人看到,在那个病房里,有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凌南霄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当中。
凌南霄一路飞速疾行的赶向外科,峻峭的侧脸紧绷着,眼中既有凝重也有担忧,脚下的步子也是越走越快,到最后几近小跑。
杜梓涵那句“她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几乎把他所有的感知都掠取了,脑子里满满都是她那天出车祸时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甚至不敢想象她满身血迹该会是什么样子。
心底既有懊恼也有悔恨,他只恨自己这两天太过冲动,明明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上次车祸的原因还没有调查清楚,她随时都会遭遇危险,他应该时刻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却因为那个绯闻而跟她斗气,甚至放任她一个人游走在危机四伏的大街上。
他一路都在走廊上狂奔着,身后有医生和护士气急败坏的喊着“走廊上不能乱跑”,旁边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他也顾不得撞到了什么人,推倒了什么东西,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在不停地回荡着——
她不要有事。
她不能有事。
他跑的太快了,匆忙跑过一个诊室后,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他又缓缓后退回来。
诊室的门半掩着,他就站在那里,透过那一条窄窄的门缝,看着里面你侬我侬的两个人。
邢漠北裸着上身背对着叶亦欢坐在病床上,而她正在神色温柔的替他缠绷带,一边缠还一边温柔的问:“我的力气会不会太大了?有没有弄疼你?”
他虽然看不清邢漠北的脸,可是却看得到他侧脸微微上扬的唇角,语气悦然的答她,“没关系,已经很轻了,谢谢你。”
叶亦欢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的背上,淡淡一笑,“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真是一幅羡煞旁人的郎情妾意的美景,美好的让人不忍心去打破。
应该做的?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应该为他做这些事呢?
时隔几天不见,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而他则裸着背对着她。
都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景象如果放在古代也算是肌肤相亲了,他们是何时发展到如此程度的?
那天邢漠北对他说的话还言犹在耳,他说叶亦欢是个好女人,他不珍惜,自有别人来珍惜。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难道会是他邢漠北?!
凌南霄站在外面,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他就那么看着他所谓的妻子对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神色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一样。
周身一片冰凉,心就好像在寒冬腊月被扔进了冰窟一样,太冷了,冷的几近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叶亦欢才察觉到了背后那束灼热的目光,她缓缓转过身,看到的便是凌南霄神色惊痛的站在外面,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痛色。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抽回了自己搭在邢漠北肩上的手,察觉到不对劲,邢漠北也转过身,对上的却是凌南霄清冷嫉恨的眸子。
他站起来,淡淡的叫了一声,“凌总。”
凌南霄将颤抖不已的手隐进口袋,向前两步走进诊室,颔首道:“邢总也在?”
叶亦欢看着他隐忍薄发的怒气,焦急的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解释,“阿霄,我们……”
凌南霄只是闭了闭眼,向她伸出了手,“你先过来。”
叶亦欢垂眼咬了咬唇,邢漠北倏然警惕起来,满眼担忧的望着她,却还是见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凌南霄,然而还没待她走近,凌南霄已经伸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右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头。
“邢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带我太太走了,邢总请自便。”
凌南霄沉着脸色向邢漠北点了点头,揽着叶亦欢的肩不由分说的走出了诊室。
便是他现在有万般怒火,他也不会当着邢漠北的面发出来,他向来要面子,既不想在叶亦欢面前爆发,更不想让竞争对手看到自己失控的样子,不想给邢漠北留下一点可以引以为傲的把柄!
他用力将她按在怀里,仿佛想以此来证明她只是他一个人的。
叶亦欢担忧的扬起脸看他,却只看到了他脸色阴郁,眼神晦暗,刚想开口解释,他已经冷冷的打断了她,“把你的嘴闭上,我现在不想听任何声音。”
凌南霄拉着她径直走出了医院,又将她带上了车,向着回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正值盛怒,车速又快,叶亦欢不敢和他过多的讲话,只好惊惧的抓紧安全带,生怕他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凌南霄很快就把车开回了家,他把车停好,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对叶亦欢冷声道:“下来。”
她方一下车,他已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阴沉着脸大步上了楼。
“凌南霄,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叶亦欢不停地低呼,几乎是被他拖着走的,他的步子又急又快,她只能一路小跑的跟着,右手本来就使不上力,这一下被他这样扯着,疼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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