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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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 第6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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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人的细作。”

    戏志才扫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三个人都是不及弱冠之龄,说话之人正是阎志的兄长——阎柔。

    此人素在北地生存,对鲜卑、乌丸都很了解,又身负杀父之仇,对这些异族胡虏最为憎恶。

    这阎柔幼时便听说皇甫岑的名声,昌黎城那一战让其神往,近几日听说皇甫岑幽州募兵,便早早投军,却没有想到唯一的弟弟也随之而来。

    “抬起头来,把刚才同我们说的话,跟先生再说一遍。”

    右手旁,另一个人踢了脚那细作,神色淡漠,一点都看不出与年龄相符的表情,朝着他们吼道。

    他是牵招,曾为大将军何进弟何苗的门客,却不受何苗待见,正郁闷寻不着出路,听北地人说公孙瓒、刘备被困营口,皇甫岑私自募兵营救,大大仰慕皇甫岑,更加之,他家在北地,此等时候不能脱逃,最后兴夜联军追赶,没有赶到幽州誓师,却凭着熟悉北地,在卢龙绝域上追到了他们。

    戏志才瞧此人年纪不大,可却刚胆善战,对辽东熟悉,便留下了。

    而牵招一旁,站着的小卒,年纪也不过是十五上下,却瞒报戏志才,最后被皇甫岑问出来,此人是北地大族田氏一系,名叫田豫,其族叔便是公孙瓒手下大将——田楷,听说皇甫岑北上东进,便偷偷瞒着家里人参了军。

    看着细作身旁的四个小家伙,戏志才无奈的笑了笑,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知道魏攸是怎么招募的兵马,幽州真没有人了,这群小家伙都能混入新军,能打个仗都还成问题,所幸,皇甫岑并未依靠这些人,戏志才知道,皇甫岑弄这么大动静,不过是做个样子,然他们瞧着,北地皇甫岑的义举。而且借用这群新兵拖住联军的视线。

    不过,此行下来,戏志才倒是要改变看法了,这些小家伙才真是宝!

    熟知辽东地理不说,还精明强干,能看得懂辽东形势。

    更能懂得随机应变,往往都是这几个小家伙扭转了他们溃散的势头。

    只不过,他们还天真的以为,是要营救营口城。

    却不知道,皇甫岑已经身在辽东的某个地方,算算日程,应该就在敌军军中了。

    “让你说话呢,你还说不说!”

    一旁的阎志抬起一脚踹在细作的脖子上。

    顿时起了一道檩子。

    戏志才缩了缩脖子,暗道这小家伙真够狠的,下手竟然这么黑。

    “我说。我说。”那细作欲哭无泪,被逼如此,爬到近前,哭诉道:“大帅说要拖住众位脚步,这几日,就要攻破营口城,斩了公孙瓒和刘备的首级,为鲜卑单于祭奠。”

    “拖住我们?”

    牵招、阎柔、田豫、阎志纷纷抬头瞧着戏志才,眼神各不一,似乎都在听戏志才要说什么,或者解释什么。

    戏志才却未理会这群小家伙,盯着面前这个细作,冷声道:“攻破营口?就在这几日?”

    “嗯。”那细作骨气不硬,紧忙点头,道:“如今攻城一部是东部鲜卑统领——柯比能,这几日日夜不断的攻击营口城,破城之日就在这几日。”

    “连夜攻城?”

    戏志才深吸一口气,望了望夜空之上,北地的天,黑得何其无辜,对方竟然如此在这种天气攻城,那是在用人命来换公孙瓒和刘备的性命。

    偏偏他们都能瞧得出辽东如何。

    “大人。我们怎么办?”

    阎志一急,纵然再小,他也听出来细作口中的艰难,心思恍惚的叹口气,道:“一切都白忙乎了?”

    戏志才起身负手于后,望着北地的天,久久不语。

    众人都觉得有些失落,抬头望着戏志才不知如何是好。

    从幽州来此,路途如此艰险,竟然换来这等结果。皇甫岑和白马老卒不见,只留三千新卒再次,辽东究竟是何情况,谁也说不清楚。

    “先生。先生。”

    轻唤几声,戏志才才慢慢开口道:“决战便在今夜,我等加速行军,替大人收拾战场!”

    “啊?”

    四个小家伙不明所以,戏志才说的什么?难道说皇甫岑已经身在敌营,但仅凭八百老卒便能克敌制胜吗?说出去,谁也不信!

    戏志才却笑了笑,道:“柯比能攻城如此之急,正是暴露了联军内部危机,我想大人会抓的住的!”

    ……

    乌丸的动静,鲜卑不清楚。

    但皇甫岑可没有闲着,留下几个老卒看着宇文牧,自己则在暗处观察着乌丸、鲜卑军帐的驻扎。

    “大人,离此不远好像便是乌丸大人丘力居的大帐。”

    田畴方才借机同联军大帐里的鲜卑人聊了一下,简单的知道了些情况。

    皇甫岑不动声色,目光转向那里,细细辨别,最后肯定的点点头,道:“应该便是了。”

    乌丸大人的军帐自然不同,从规格上来说,就很容易分辨。

    “大人,要不要我们过去探听一下?”

    太史慈转回头瞧着皇甫岑问道。他还没见过乌丸大人,这次能有这等机会,他几乎就在跃跃欲试,甚至有些冲动,盯着皇甫岑,似乎在等皇甫岑下令。

    皇甫岑未言,在夜色将起,他来之际,就已经想到了乌丸大人丘力居。

    丘力居同其他乌丸大人的态度很明显,自己手上只有八百老卒,最远的援军也不过就是戏志才在辽东劝过来的三千新卒而已,这场大仗,如果单让他一人独抗两部联盟,还真有些棘手。

    可如果分开两部人马,就容易办的多了。

    “大人,不妨听一听子义将军的,让其探听一下,也好知道鲜卑人和乌丸人的打算,总好比我们眼下不知如何是好?”田畴见皇甫岑犹豫,忍不住的提醒道。“大人,这等时候,柯比能竟然还在攻城,营口恐怕难以守过这几日!我们不能再等。”

    皇甫岑扫了眼田畴,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着。

    “大人,今天槐头没有发现我们,也定然听说了宇文牧从粮而来,明日天色一亮,宇文牧定然会见槐头,到时候槐头发现漏洞,我等便困在此处。”

    太史慈看着皇甫岑,话中之意很明显,他们在营内的时间只有今日一晚。

    巡视了好一刻。

    皇甫岑才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二人,问道:”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

    “误会?”

    “对。”皇甫岑点头手指眼前,环指身后各个大帐,低语道:“他们虽未联军,粮草却是自给自足,几部人马自然不平,恐怕这些乌丸士卒心中早就怯战。分歧不在他们几个大人手中,却在面前这些乌丸士兵的手中。”

    “那……”

    田畴回头望着皇甫岑道:“大人要如何来办?”

    “派人分头烧了鲜卑人的粮草,然后借机栽赃给乌丸人!”

    皇甫岑狠绝的回道。田畴和太史慈说的他很清楚,眼下的营口城应该挺不住多些时日了,敌军的攻势已经越来越猛,甚至有些不可理喻。

    “如此我这就去派人去办。”

    田畴走下去。

    皇甫岑叫住田畴道:“这等事情叫李察等汉卒去办,不要走漏风声!”

    闻此,田畴脖子一寒,点点头离去。

    太史慈恍惚明白一些,然后低声问道:“既如此,我等该怎么办?”

    “叫上十几个人手,去丘力居的大帐。”皇甫岑握紧手中之刀,目光如冰,望着远处的乌丸大人丘力居的大帐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却点着头,示意其他老卒伺机而动,如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就要动手。

    老卒们都很清楚,这一次当真是凶险无比,上一次能八百劫营那是他们趁乱,铁骑冲营,眼下,他们却是要徒手搏斗。

    ……

    当辽东的天开始风云突变,紧在一夜之间,似乎就要决出胜负。

    柯比能要攻破营口城。

    丘力居下定投靠大汉决心。

    蹋顿更是下定铲除丘力居之心。

    丘力居刚刚落笔,把书信放到几案之上。

    从外便走进来了一个奴仆,禀告道:“大人,诸部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前帐等候大人!”

    丘力居点头示意小卒先出去,然后把刚刚写好的信笺放到怀中,拿起环首刀,抽出剑鞘,吹了吹上面的寒光,然后把环首刀插了回去,戴在自己的腰下,大踏步的朝着前帐走去。

    这一切动作,皇甫岑已经瞧到几分。

    皇甫岑冲着太史慈一使眼色,两人先跟着丘力居走向前帐。身后白马老卒戒备。

    丘力居没有察觉半点风声,挑开门帘,直径的走向那中央帅位,目光如电,环视在座诸位乌丸大人。

    瞧见丘力居来此,乌延起身点了点头。

    楼班、能臣氐却轻轻抬头点了点,各自眼中带着些许畏惧和犹豫。

    偏偏身旁丘力居的从子蹋顿从丘力居走进大帐那一刻起,就面带冷笑,盯着丘力居不说话。

    丘力居也并未在意,只当做几日前两人的争吵。

    但乌延却压低目光,有意识的瞧着难楼、能臣氐两人同蹋顿的交流,心底不好的念想骤然划过。

    不过事情已经进展到如此状态,他们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只有等待答案揭晓那一刻,胜负如何?

    乌延暗自庆幸,这次安排见面之时临时的,应该没有人会知晓,而且他又照着丘力居的安排在此处部属部分侍卫,只等谁反抗动手。

    丘力居转目瞧了瞧乌延,见乌延若有似无的点着头,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随即抬头瞧着自己面前的几个部落统领。

    迟迟未语。

    如此表现,如若以往各部统领定然会摸不着头脑,可今天眼下,各自却有如明镜一般,直盯盯的看着丘力居。

    丘力居老迈的身躯一颤,心理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鼓。

    只有能臣氐的表现还算正常,不过似乎他也发现身旁的几个部落大人神情不对,尴尬的问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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