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正泽轻轻一笑,手已经轻轻摸上了颜心的柔软青丝:“我在跟着刘掌柜学做生意呢。”
“哥……”颜心惊呼。
学做生意?跟着刘掌柜?难道哥哥不知她与刘掌柜现今的关系?
可还不等说什么,慕正泽就先摆摆手,生生拉了急的站起的她坐好:“心儿,有好些事,确实是你不知道的。从前,哥哥只以为能好生护着你,不希望你知道什么真相,什么算计。可如今……麻烦是拦都拦不住,不是让你躲着就能躲过去。”
颜心望着他,没有说话。
如今,慕正泽是想亲手把那层纸捅破了吗?
她真想知道,那些人把他们兄妹俩围起来,到底动了什么心思?
“此事说来话长,只一点,三皇子殿下以后莫要再见了。他……大概知道了什么,此番不过是为了他的身份,不得不争。”
慕正泽顿了顿,说起赫连祺枫的时候,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哥……”颜心猜测,“跟胡家被诛灭,有关是么?晋王,三皇子,乃至答应迎娶的裴逸楼,都因为胡家,是么?”
晋王一家,一直拿婚事说话。中间虽有阵子沉寂,如今大有卷土重来之势。慕家当初把兄妹俩赶出去,晋王府里必定知情,却什么话也没说;如今晋王重提婚事,这边厢又忙不迭把人接了回来。
三皇子?三年未曾多见,却突然跑来说什么情爱。
还有那裴逸楼,真的只是为了报复秦妍,才转头与自己和好?
只是,这一群人,这好些的事,能跟胡家有什么关系?
是什么宝藏?还是什么惊天秘闻?
慕正泽苦笑,摇头:“胡家……胡家如今连个血脉都不曾留下,不知他们满族在地下,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哥,不是还有咱们两个的么……虽然咱们不是姓胡,可咱们血液里,还留着胡家的血啊。”颜心软语劝慰,只以为正泽是在难过胡家人事。
猛地心里一“咯噔”,不对颜心想,若是如此,胡家悔的是什么?什么叫连血脉都不曾留?
慕正泽不会有这种口误的
果见慕正泽眼睛里多了什么,忙低头去掩饰,哑声道:“咱们,不是胡家的孩子。哥哥与你不是,咱们的生母,更不是。”
颜心没有想象中的什么惊奇,亦或是讶然,只满腹的疑惑、疑虑
“母亲她……要我怎么说呢,这段故事真的很长。”慕正泽爱怜得摸着颜心的发,眼神里是难掩的悲怆。
这么多年了,守着这秘密这么多年。他还以为,永远不会叫妹妹知道的。
颜心只一思量,便轻言去安慰:“哥哥不愿现在说,那便不说。有些事,早晚会清楚,不是么?”
“是啊,早晚会清楚可是胡家呢,全族被诛杀。此事,与他们何曾有过半点关系?”似是自言自语,只说给他自己听。
慕正泽凝望着窗外。
颜心低着头,见他如此,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先岔开话题,说起这几日的事:“哥,大姐把我做生意的事抓了把柄,要入股来。”
很好,慕正泽成功被拉回了思绪。
看他不那么悲戚心事重重,颜心也松口气。
把前头之事一说,慕正泽听的认真。
“这么拖着她,怕是拖不得多长时间。”慕正泽交着手托腮,心中暗暗盘算。
颜心笑着摇头,继续加大马力:“还有啊,三皇子他也知晓了。原来这么些年,他都派人在监视我,或者说我们?反正他可是没说有没有派人监视哥哥去。”
慕正泽面上带怒,急中欲要说什么,可瞧着颜心此刻还在笑,略微一停,疑惑:“妹妹……不怕?”
颜心摇摇头。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被算计的身世
第七十二章 被算计的身世
瞧得慕正泽越发猜不透,就如同颜心猜不透他的心事一样。
俩个人互相看着,颜心笑叹:“如同哥哥一样,心儿的事,也是说来话长。”
慕正泽一愣,会心一笑,“那么,话长也还是要说不是?”
颜心回之一笑,兄妹俩心照不宣,慕正泽扬声叫进来瑞卿,吩咐道:“我与二小姐要出去吃饭,你去把车马安排下吧。”
瑞卿一脸担忧,颜心瞧见了,只笑着对瑞卿道:“大夫来了就让人给些赏银,待会出去了,我与哥哥会先去寻医馆瞧伤。”
听了颜心的话,瑞卿这才松了口气,脸上带了些笑颜,由衷道:“还是小姐关心咱们少爷。”
抿嘴一笑,颜心垂下眼神闪烁的眸子。
大家都把她当成十一岁的无知少女了么?
看慕正泽行走间别扭的姿势,身上伤的定也不轻。
慕家的少爷,虽然不得宠,可与晋王世子,大将军独子,甚至是当今三皇子殿下的交情,京中知晓的人不在少数,竟还能被人收拾的如此厉害?
会是谁呢?
颜心掩门出屋,里头慕正泽正在梳洗,还要换身干净衣裳。
竹林院——听着好像很有风雅,理应就是遍地青竹,郁郁葱葱佳气浮。
可眼前的景色,真叫人不敢恭维。
稍远点的地方,野草都齐腰深。未经打理的院落,原本的花木早被野草夺了生机。
身后一连片的下人房,久历风雨,摇摇欲坠。连遮风挡雨都不能。
再回头瞧她哥哥住的主屋。
墙头上,凄草衰败,长廊的漆都掉得斑驳,活似哪家不得香火的寺院。
叹口气,双眼灼灼。
慕嫣柔只以为她抓到了自己的把柄了?
只可惜,百密一疏
诚如慕正泽所说,不是躲着些,那些麻烦就不上门。
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
老虎不发威,真把她当成只病猫瞧笑话?
飘渺居,只待女客,如今二人若要说话,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
明月楼倒是不错,只是慕正泽摇摇头,颜心还笑他:“又不是真的抢了他家什么生意, 做成了对手,哥哥还真不去人家吃饭了吗?”
“不是,就怕隔墙有耳……找艘船去河上,或者,咱们还是回去庄上?”
颜心瞧着慕正泽一脸肃穆,知道此时不是玩笑的时候,寻思道:“此刻不知租不租得到船……”庄上去,怕是晚上回不来,如今回了府,不好交代。
瑞卿却是寻了地儿把马安置好,嬉笑着上前道:“少爷小姐要用船?奴才去安排吧。”
慕正泽嘱咐道:“寻到船家,船行到湖心。”
颜心点点头:“绿珠,你去买些小食来,也不知船上有什么。”
等到四个人上了船,进了船舱,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这船可真富贵。”绿珠赞叹。
跟着的船老大闻言一笑:“那是当然,这位小妹瞧咱这船,不说这些摆设,就是个头也是这湖面上数得着的。”
颜心只是笑,五十两的银子,也怪不得别的船都载客出行了,这船还在岸边等客。
三层的大船,只颜心他们这窗边一处,绿珠与瑞卿被打发出去,满桌子的菜,只她与慕正泽二人。
可,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去。
“两位,菜都上齐了。”伙计摆上最后一道糖醋松鼠鱼,便也回去候着。
颜心捡了一筷子鱼肉放在慕正泽碗里,鱼肉柔韧,汤汁酸甜,含笑道:“是哥哥先说,还是心儿先说?还是咱们吃完饭再说?”
慕正泽原本紧紧皱在一起的浓眉,舒展开来,含笑道:“还是先吃饭吧,不然等会怕咱们什么也吃不下了。”
慕正泽脸色发白,刚刚去医馆,身上深深浅浅的全是淤青,等晚上梳洗后怕是更疼得厉害。还好,没伤到筋骨。
望着旁边柜子上放置的药包、药油,颜心嘴上挂着笑,点头称好。
夏日湖心的船上,风光美的正好,美食当前,颜心松下口气,与慕正泽说笑着,一桌的饭菜用了大半。
华灯初上,已经有不少船只挂起了灯烛,五十两银子花的值,整个船上下灯火通明。
船停在湖中心,四周还有不少小船,隐约传来丝竹之乐,小调清唱,莺莺燕燕。
与慕正泽在外头瞧了好久,夜风吹多了,倒是显得有些冷了。
“快要入秋了呢。”颜心感叹,今年夏天过的真慢,秋意渐显,才觉得凉意。
“妹妹不是想知道哥哥瞒你的事么……进来吧。”慕正泽拢着袖,率先入了舱。
颜心最后看了眼周边的花船,笑了笑,转身跟了进去。
只是,二人谁都没注意到,一群船只中间,甲板上站着两个人,一直望着这边。
“当年,母亲还尚不记事,与舅舅被抱出白家……其实,舅舅与母亲,原本也不姓白。”慕正泽仍旧犹豫,皱着眉头,也不知该如何陈述。
颜心走上前来,推来窗,眺望湖面,倒影绰绰,美不胜收,天边还有星点的光。“哥哥细细说来吧,如今只咱们兄妹二人,还有什么不能说,不敢说呢?”
颜心其实早就有所疑虑,白云弥是亲舅舅,可母亲却是胡家独女……
“咱们本是百里一族的后人……说起来,还要说到百里一族百年里的兴衰荣辱。哥哥长话短说。”慕正泽举了边上的花雕,深饮一口。
百里一族,世代经商。虽然世人均认为,经商之人浑身铜臭,上不得台面。
可百里姓氏,却是一个年代的代号。曾经,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拉拢、联姻,那些年月真是风光无两。甚至朝廷留了不少官位,企图吸引远在东南一隅得百里族入京,好重新掌握国之命脉的经济大权。
可,有人爱慕权贵,也有人聪明避免祸患。百里一族便是后者,只经营自己的生意,店铺更是分辨各国,营生的项目更是从小到玩意儿纸张,大到火药木材。
如此,即便百里一族很少出现在世人面前,也难免要被人忌惮、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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