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之间,最后一只畜生已经扑了过来,她来不及躲避,就举起银簪子作势要刺,没有几分力道,但心中却笃定公仪璟会再帮她
那是为了配合公仪璟而做出的一个动作,要公仪璟帮忙,也得做做样子,她这一簪子要是不刺,公仪璟后面的小动作的就没法进行。
果真,又是虚惊一场的扑咬,最后一个带毛畜牲,号了一嗓子之后,就倒在地上,没有尽气,只有出气的份儿。
高台上想起了叫好声,陆陆续续有人鼓起了掌,她调试了下呼吸,支撑着站起了身,朝着高台的方向微微一颔首,那是道谢,虽然不知道公仪璟救她的动机是什么,但今日如若不是他出手,她只怕真会命丧在这虎口之下。
斗兽场的门开了,她面前是晃动着白玉熙的身影,一张脸晃晃悠悠,那一开一合的嘴似乎在和她说些什么。她听不了了,实在太累了,眼睛一闭,就倒了下去。
酣酣畅畅的一觉,要不是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还真是不愿意醒来,鼻端不断传来桂花甜糕的香味,她贪婪的吸着气,耳边是酥饼的碎碎念。
“醒不醒?再不醒,这隆兴斋的老板亲自做的糕点,老子可都吃光了啊?”
那怎么行?隆兴斋的老板手艺顶好,却牛气得很,一年里头亲自做糕点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每次都只做一笼,是花钱也难得能买到的好糕点,她怎么能错过!
睁开了眼,急急坐起下床,却因为起得太猛,头一阵阵犯晕,膝盖一软,又跌坐在床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酥饼一张担忧的脸。
“晕了吧?睡了这么多天,都不着急醒来,这会子起那么急作甚!”
她白了酥饼一眼,目光往酥饼手上一掠,提起的心腾地一放。
“老子不这么说,你能醒来么!”酥饼把手上的一包糕点,往她手里一塞:“喏……都给你!”
她这才绽开了笑容,着急忙慌地揭开了包着糕点的油纸,狼吞虎咽了起来。
酥饼贴心地递过来一杯水,她接过一口喝下,这才发现自己又饿又渴,抹了把嘴,问酥饼:“我睡了几日了?”
酥饼抄着手立在床边,“三日了!睡得和死猪一样,踹都踹不行!”
“你踹我?”她摸向了后背,难怪觉得全身酸痛,原来是这小子下的黑手!
酥饼嗤了一声,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这脑子是没睡醒还真是怎么着?老子这是打个比方懂不懂?亏得老子一日三顿的喂你百花露,你醒了就用这副脸色对着老子啊?”
百花露?那可是好东西啊!补气强身!难怪梦中老觉得嘴里甜丝丝的!
她把手上剩余的桂花糕往酥饼面前一递:“算你有功,奖励你的!”
“你挣好意思,用老子买的糕点奖励老子!”酥饼嘴上虽然这么说,接过糕点的动作明显比较轻柔,拿起一块送入嘴里,脸上立刻绽开了花。
她低头穿了鞋,缓缓起身,来到了脸盆架前,拿下架子上搭的布巾,浸在盆里润湿了,边擦脸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酥饼说话:“我睡过去的这三日里,有人来过我房里没?”
“有送饭送水的丫鬟来过,见你躺在床上挺尸,就把一日三顿,改成一顿了,你说你人缘是怎么混得?病了都没个人照顾照顾你!”
酥饼说得是事实,她无心争辩,把擦过脸的布巾搭回到了架子上后,又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挑着一会儿沐浴后要穿的衣服。
酥饼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家那个小白脸王爷也来过,刚才还和一个侍卫站在你屋里说话,害老子在梁子上趴了许久,手脚都麻了!”
她的在蓝色和月牙白的两套衣裳中举棋不定,心不在焉地随口敷衍酥饼:“是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酥饼嘴里喊着桂花糕,咬字含糊不清:“说是什么张侍郎被陷害的事儿!”
张侍郎?!那不是梅妆的父亲吗?这忙忙叨叨这些日子,到是把这个事给忘了!算算日子,从重生到现在,是有小半年了,是该到了张侍郎被陷害入狱的时候!
她回了头,追问:“他们怎么说这个事儿的?”
酥饼疑惑地看着她骤然冷凝的面色,奇怪道:“你不是不爱听八卦的么,管他们怎么说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你酥饼大爷混了这么久,也变得八卦了!”她敷衍了一句,急急催促:“快点说,他们怎么说这个事儿的?”
“急什么!容老子回忆回忆!”酥饼拖着腮,微微仰起头,做望天沉思状,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个侍卫说,张侍郎在狱中服毒自尽!小白脸王爷说,狱中哪里来的毒药,这服毒自尽一说,定然另有蹊跷。”
后来确实查出,有人买通狱卒,在张侍郎用的饭菜里下了毒,造成了张侍郎畏罪自杀的假象。就是为了让这个案子,断了线索,不要再查下去。
她见酥饼忙着吃桂花糕,没把心思放在八卦上,便又催道:“然后呢?他们又说了些什么?”
酥饼抬了抬眉,咦了一声:“小白,你今日八卦的兴致好像特别浓哦!”顿了顿,倒是没再卖关子,继续道:“然后那个侍卫就默了,那个小白脸王爷也跟着默了一会儿,就叹了句,张侍郎死地着实冤屈,他的那些被判流放的家眷也着实可怜!没想到你家小白脸王爷,人还不错,居然吩咐那侍卫,要去半道儿里把人那些家眷救下来,寻个地方好好安置!”
她听到这里,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定定看着酥饼:“酥饼!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酥饼被她凝重的目光看得一怔,“什么?”
她微蹙着眉头:“抢在这侍卫之前找到那些家眷,把张侍郎家的小姐,那个叫梅妆的,偷偷带回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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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解铃还须系铃人
让酥饼截下梅妆,自然不是为了见一见这么简单,到底要如何做,她此刻心中还没有确切的想法。只是想着就算将来不利用梅妆做任何事,就凭这几日,在白玉熙手里吃的苦头,就不能让这对将来爱得如胶似漆的恋人的初次见面,来得如此顺当。
她看向了酥饼,原以为他会问缘由或者会躲懒拒绝,她甚至已经在心中编造了数十个说服他的理由。
但意外的,酥饼居然什么都没问,抹了一把嘴边的糕点碎屑,捧着桂花糕进了衣柜里暗道。
这倒是省了她一番口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偷偷摸到王府后院的院墙,想终身一跃,越墙而出去找个吃食,这才发现身上的毒未解,真气还是提不起来。要是她此刻去找公仪蕊要解药,想来公仪蕊定然是不会给的。这三日让她睡了个安稳觉,没来找她晦气,已经算是她的造化,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这解药,必得找那正主儿要!
正主是谁?自然是那玉树临风,一树梨花压海棠,一表人才,人才一表的月公子,即将变身为云国驸马爷的公仪璟。
摸到了公仪璟入住的梨香院,满树梨子缀满枝头,院中却空无一人,抓过路过的小厮一问,这位驸马爷原来是抓住那未婚前的宝贵的疯狂时间,去那万花楼里眠花宿柳去了。
只得再次摸到后院的墙根,从八岁之后就没干过的上树爬墙的勾当,今日里倒是给温习了个遍。幸好身量足够,抱着挨着墙根的那颗歪脖树往上爬,虽然不甚熟练,倒是颇为顺利,爬到高过墙顶的位置,脚往墙顶上一跨,稳稳当当翻过墙落了地,整了整衣衫,潇潇洒洒地往那万花楼走。
入了万花楼,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但上哪个姑娘的房里找人,却难住了她。
她此番是偷溜出王府,行踪未向那管事的报备,没有带着公家的名头上了这儿,便不能找管事的翠妈妈问个详细。她这些日子,跟着白玉熙身旁,进出这万花楼里,为了图省事,便没易容。白玉熙如此招摇,做戏做累了,还时常那她做幌子,这万花楼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说不准哪个记性好的,就认得她,所以她此行更得低调,不能让这万花楼的人见到他,便自动自觉地默了声,低了头,悄不声在二楼这些厢房外寻找。
厢房虽多,楼里的姑娘也不少,但倒也不是毫无头绪,大海捞针。公仪璟审美甚高,这点从他身边那些近侍的样貌便可见一斑,但不说那个个模样周正,身板笔挺的侍卫,但就说那天生的美人胚子鸾镜,粉雕玉砌般的一个人,见天围着转,日子久了,这审美还不得被养得刁刁的,这一般的庸脂俗粉断然是再也入了他的法眼的。所以,他来这儿既然都不避人耳目了,那要寻自然是寻那万花楼里最出名的五朵金花,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外带那新来的一朵娇花翠烟。
按着顺序,先绕到了春兰的厢房前,偷偷撩开窗子,往里瞧,俏佳人正挨着一男子躺在床上,男子小肚子微凸,肤色黝黑,不是某人!断然闪身!接着往夏荷门前一站,未等细看,一阵欢声浪语顺着门缝泄了出来,娇俏的女音混着粗狂的男生,赤白白的话语让人耳热心跳,更不是某人!撩衣走人!秋菊、冬梅不在房内。
这说明什么?说明某色迷了心窍,极有可能挑中那让柳青青看着不甚顺眼的翠烟!
翠烟的厢房在二楼东侧最靠里的那间,虽然偏了些,但就因着最靠里,比中间那些厢房多了一排窗户。那一排窗户下,正是万花楼在自家后院里挖了的大水池,养着些莲花红鲤,平日里也算是个景儿,而且夏日风拂水面,带起真正水汽,颇为凉快,所以这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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