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将- 第52节

9．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胡老大（2）
没有一支烟的功夫，就胜利结束了这场战斗。打扫战场时，战士们捡到了3挺机枪，2只掷弹筒和80支三八大盖，高兴地说：
　　“这一仗打得真过瘾！”
　　魏洼战斗一结束，胡炳云就估计日军定会来报复，便立即率部向邳县西南、铜山县以东地区转移。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徐州日军第2l师团派出1000多人马，乘几十辆汽车，拉着山炮、九二步兵炮，杀气腾腾地赶到魏洼，但连个八路军的影子也没见到，只好从瓜地里找上这几十具血肉模糊、臭气熏鼻的尸体，背上汽车，悻悻地回去了。
　　（2）
　　几个月后，胡炳云率领战士们再次进至灵璧、泗县以北的冯庙地区。冯庙是个大集镇，灵璧县维持会长、汉奸雷杰山在这里修建了据点，由伪军一个连、一支便衣队和20多名鬼子“共同把守”。这个据点位置很重要，它可以策应灵璧、泗县的日伪军，对八路军的行动威胁很大。胡炳云决心拔掉这个钉子。
　　据点里原有一座高大的中心炮楼，但雷杰山还不放心，又强迫民工进行“扩建”。乘着这个此机会，胡炳云派大队侦察排和2营侦察班化装成民工，陆陆续续混进据点去“修工事”，另外，他还派了2营在据点附近，准备从外面攻打据点，来个里应外合。
　　不料，正当2营商议战斗方案的时候，发生了变故。潜入据点修工事的一位连长的外地口音引起了敌人的怀疑，敌人正要“行动”时，这位连长当机立断，率领潜入据点的战士们先敌开火，在据点里“乒乒乓乓”地干了起来。听到枪声，2营营长刘德云立即带领全营猛攻据点。敌人受到突然打击，一下子慌了神。不到1个钟头，2营就拿下了冯庙镇，把20多名鬼子压进了中心炮楼。鬼子虽然被围困起来了，但还企图靠着炮楼固守待援。战士们弄来一桶煤油，在火力掩护下，抱来一些柴禾，将煤油泼在炮楼上，然后点燃起来。顿时，大火熊熊、浓烟滚滚，20多个鬼子被烧得皮焦肉烂，鬼哭狼嚎。
　　残阳西沉，枪声稀落下来，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可是，一会儿，冯庙方向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2营通信员飞马奔来，气喘吁吁地向胡炳云报告，灵璧、固镇的敌人，派了两个中队日军和一营伪军，约400余人，乘30多辆汽车，赶来增援。密集的枪声正是2营战斗警戒分队同敌人交上火了。2营通信员望着胡炳云，说：“敌人已经三面包围了镇子，只剩北面没有包围。营长请示你，要不要把部队撤出来？”
　　“你回去告诉刘营长，叫他守住镇子，不要撤，等我带1营、3营赶去再说。”
　　冯庙方向的炮声、枪声更加激烈了。胡炳云和王东保政委立即带领1、3营跑步前进，将部队隐蔽在冯庙东南的一个小村庄。然后，胡炳云自己带着一个便衣侦察班摸到前面观察敌情。只见镇东的公路上，停放着30多辆汽车。敌人倾泻着各种火力，正在从三面围攻冯庙镇，但是由于2营顽强坚守，他们没能冲进镇子。夜幕初降，镇头街前，闪烁着手榴弹、炮弹爆炸的火光，飞流着各种轻、重武器射击的长长的火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胡炳云和王东保等几个碰了头，说：“我们集中火力先打敌人的汽车，砍断他们的腿，然后集中力量对付那两个中队鬼子，最后打击伪军。”
　　部队迅速展开，立即对敌人形成了反包围。包围圈越收越小。一声令下，冰雹似的手榴弹突然从镇东还没收割的高粱地里飞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向敌人车队，当场就有两辆汽车被炸起火了。这时7连、8连从东南面向围攻镇子的鬼子和伪军狠狠地横扫猛射，弹火犹如火龙一般卷袭着敌人。枪声、手榴弹爆炸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9．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胡老大（3）
打着打着，天色越来越黑了。鬼子和伪军搞不清究竟有多少八路军，只得边抵抗，边往公路上退。结果，又遭到埋伏在高粱地里的特等射手的猛烈射击，歪七斜八地倒下去一大片。坚守镇子的2营见时机已到，大开镇门，呐喊着，以猛虎下山之势冲杀出来，一下子把敌人的队形冲散了。鬼子就像钻进天罗地网的烈性野猪龇牙咧嘴，胡碰乱撞，完全陷入无组织的抵抗。那些伪军见势头不对，连滚带爬地往汽车上扒，慌乱之中，又两台汽车撞到了一起。
　　激战到深夜，近400名鬼子和伪军被击毙，20多辆汽车被烧毁，公路上大火冲天，浓烟滚滚，把天空映得通红，十几里外都能看得见这一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
　　胡炳云大队在结束冯庙战斗后，转战到赵庄与之会合，在八路军苏皖纵队（又名山东纵队）在司令员江华领导下，共同协助地方发展抗日武装，先后组建了6、7个大队，共约1000余人。
　　（3）
　　在胡大队转战时，国民党安徽省主席、桂顽李品仙因所属六区行政监察专员兼泗县县长盛子瑾与我党有所接触，怀疑盛已被“赤化”，免去了他的职务，另派马馨亭、黎纯一分别接任专员和县长。鉴于盛子瑾与他们对立，地下党采取“拥盛赶马”的方针，帮助盛子瑾摆脱困境，打跑了黎纯一，逼迫马馨亭带着1000多名伪军，取道日军防地，钻进了泗县东北90里地的大柏圩。
　　马馨亭是个十足的顽固派，专以###、剿共为业，经常指使伪军和土匪、恶棍与八路军和抗日游击队找麻烦、闹磨擦，阻挠他们筹粮筹款，破坏抗日政权，捕杀共产党员和八路军、游击队战士。因而，大柏圩成了一个蜇人的“马蜂窝”。
　　为了捣毁这个窝子，巩固皖东北抗日根据地，上级决定由张爱萍统一指挥胡炳云大队以及孙象涵大队、赵汇川支队和4总队1团，攻击大柏圩。
　　大柏圩由3个小圩子组成，四周有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和深、宽各丈余的二道水壕。每个小圩子里都修筑了3、4个炮楼。
　　1940年的除夕，夜色渐渐笼罩了大地。
　　几支部队按照部署从东西南北四面铁桶似的围住了大柏圩。胡炳云大队奉命从西往东担任主攻。
　　四野漆黑，寒风刺骨。圩子里，不时传来地主老财鸣放的鞭炮声和伪军们饮酒划拳的吆喝声……蓦地，八路军的迫击炮弹像流星陨石一样落在圩子里的屋顶上、庭院中，轻、重机枪和步枪雨点般地朝着圩子的围墙、炮楼扫射。突击队分作多路冲到壕边、架上木桥，接着又冲到墙边，搭起云梯，翻过墙头。敌人猝不及防、纷纷溃退，指战员们穷追猛打。敌人钻进炮楼里，继续顽抗。
　　在火力掩护下，几个战士抱起炸药包，匍匐前进到炮楼底下，拉开了导火索。“轰、轰、轰”在震天撼地的响声中，炮楼被炸开了。翌日拂晓前，全歼了圩子里的敌人，只有贼头鬼脑的马馨亭带着几个亡命之徒，乘着混战的当儿，夹着尾巴溜走了。
　　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战士们清扫战场，打开三个大地主的仓库一看，里面粮食和各种物资堆积如山！张爱萍和胡炳云几人商定，将这些地主搜刮得来的民脂民膏，除部分充作军需外，贴出布告，开仓济民！
　　听到八路军开仓济贫的喜讯，老百姓一传十，十传百，携老扶幼，带着口袋，扛着扁担，赶着毛驴，推着独轮车，从方圆几十里外熙熙攘攘地前来领取粮食、衣服。大柏圩子里，连续10多天，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呈现出一派忙碌、喜庆的景象。
　　魏洼、冯庙、大柏圩三次战斗的胜利，在苏皖边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日军领教了八路军的厉害，受到了震慑，再也不敢贸然出动百十号人的队伍出来为非作歹了。那些伪军，一见八路军来了，老远地放几枪就跑。原来不让八路军进入村庄的地主武装赶紧派人来联系，“慷慨”地承担了八路军需用的布匹和军粮。就连国民党灵璧县县长许志远，也不得不与八路军建立了“统一战线”。
　　一时之间，在津浦路以东，陇海路以南，运河以西，淮河以北地区，胡炳云大队名声远扬，老乡们亲切地称胡炳云为“胡老大”，鬼子、伪军也无奈地哀叹：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来了胡老大。”
　　（4）
　　一次，几个游击队员被100多伪军追到一个小村子，黄皮子伪军大喊着：“土八路，捉活的，捉活的！”
　　游击队员“逼”得走投无路，围在一个民房中，一个队员突然急中生智，喊道：“我们是胡大队，你们谁敢上来？谁敢和我们作对？！”
　　此话一出，100多个“黄皮子”竟然像见了瘟神似的，一瞬间撒腿就跑，就作鸟兽散了，边跑还边喊：“胡老大的人，胡老大的人！”
　　在苏皖一带，“胡老大”竟然能唬住敌人，后来游击队一遇到险情就喊：“我们是胡老大的人！”鬼子、伪军都乖乖地放手。
　　因此，在苏皖地区，胡炳云的名气越来越大，而他本人的名字却没几个人知道，大家都知道有个会杀鬼子和“黄皮二鬼子”的胡老大，并且他被越传越神，不仅本事了得，一个人可以敌几十个鬼子，而且还有个神功，在几里路外就知道鬼子有多少人马，是什么模样，不待靠近，他单单手指“发功”就可以伤人，毙敌于身外。后来，刘少奇刚刚来到了苏北时，听说胡老大如此了得，问起同是红四方面军过来的苏鲁豫大队政委吴法宪：“这个胡老大，是和许世友一样练过武的吧？”
　　吴法宪说：“他哪习过武呀？号手出身的，以前一直是政治干部，三年前还是个连指导员。”
　　“号手出身的胡老大有这个本事？”刘少奇奇怪地问。
　　这时，大队长杨得志说：“他是从四方面军转到一方面军的，过草地时带的是先锋连，打腊子口是主攻连，在直罗镇、山城堡都是主攻，两次从火线由副职转正……但是，他又不是莽夫，他拼时敢拼，斗智时有智，有智有勇，是位打仗的好手。”
　　刘少奇听后说：“难怪鬼子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