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否则,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从他打到我背上的一掌看,他对掌力的控制也并不完全,像是初学乍练一般,虽然打上却并未打实,我受伤并不重。若是过些时日他功法大成的话,我恐怕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
郭烈面色凝重,说道:“李三哥,你修养几日后,还得去探察探察战龙帮的底细。”
李三一拍胸脯:“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一会儿就去。”
“也好。”郭烈想想,又说道,“听说入云城的邮驿司新调来一位驿令,你顺便把此人的情况调查清楚。”
说罢,郭烈掏出十锭银元宝交给燕子李三作为资费。李三也不推辞,瘦长的大手抓了两把,就把十锭元宝尽数揣入怀中,然后风风火火地去了。
郭烈沉吟片刻,问道:“悦儿,铁杉门也是一个帮会,为何官府不管?这帮会与帮会之间的不同,官府如何辨别?”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就是说,玩弄笔杆子的和玩弄刀枪棍棒的,都是帝国严管严查的。但正如不能让天下人都不准识字写字一样,也不能让所有习武之人自废武功,所以帝国对帮会采取登记造册的管理办法。铁杉门虽然不算大门派,但也是在官府登记造册的正经门派,自然不会受到官府的打压。而战龙帮那种帮会,是根本没有经过登记造册手续的地下帮会,自然是官府打击的对象。”
“原来如此。”郭烈恍然而悟,继而肯定地说,“登记造册的正经门派的人诶自也不会好过,他们肯定经常受到官府的欺压索贿,又不能用非法的手段敛财,根本不可能有大的发展。所以,飞龙这种贪婪黑心之人,宁可冒着被官府剿灭的危险,也不肯去登记造册。”
白悦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在别的地方,这些地下帮会通常都会与大小官员达成默契,官匪勾结,无人能制。在入云郡和入云城内,因为有曹峥这样一个不与地下帮会妥协的好官,情况已经算是好的了。”
“地下帮会横行,官府与匪类勾结,实在是帝国的一颗毒瘤。人们常说朗朗乾坤,天道昭彰。其实乾坤未必郎朗,天道也不见得昭彰。昨天,若不是你我偶遇李玉春,救了她一家三口。她未来的命运,还不知道会有多悲惨。”
白悦轻轻一笑:“现在知道这六公子的好处了吧。若换了峡口镇那个穷小子,哪有财力帮李玉春一家买下这么好的青砖小院?又怎么可能把燕子李三那样的人物收于麾下?”
郭烈看着白悦那佯装得意的娇憨模样,正想夸她高瞻远瞩,忽听一架驴车的声音由远及近,知道是老驴来了。
第二十五章 马车行
在2010年的最后一天的晚上,刑天文祝众位书友:新年到来喜事多,合家团圆幸福多;心情愉快朋友多,身体健康快乐多;一切顺利福气多,新年吉祥生意多;祝您好事多!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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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驴赶着驴车,拉着房主李大姐一起来了。郭烈把剩余的一百九十两白银如数交给她,她忙拿出房契来给郭烈过目,然后和郭烈一起去官府盖了转换房主的红契。只不过,房屋的新主一栏写的并不是夏康辉,而是李玉春。这么做是不合帝国律法的,房屋交易时买卖双方都必须到场才被官府认可,盖上红契。
当然了,律法虽然是铁面无私的,但执掌律法的人却是有七情六欲的,贪欲一项更是格外发达。光凭着帝国发下来的月俸,养家糊口都不够,更何况他还要醉花楼里的姐儿买些首饰,换取夜夜欢娱。揣一锭银元宝入怀,那官差只想着榻上美景,还哪管郭烈往房契上写些什么名字,就算写上阿猫阿狗,他也一样照盖红契。
在峡口镇时,郭烈时常听说官场阴暗,却并没有切身体会。他实在想不到,才短短几日,自己就亲手为本已阴暗的官场又涂抹上了一道墨色。郭烈走出官府衙门后,回头看看巍峨的建筑在地面上的阴影,恰@无@错@小说 M。qulEDU。Com似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郭烈走之前,嘱咐白悦和老驴去接李玉春一家三口。他回到坞里巷小院之后,老驴的驴车也恰好回来了。
“公子,一家三口都接来了。”白悦欢笑着跳下车辕。
当李玉春和她婆婆由白悦和老驴搀扶着从驴车上下来,看到这座整洁敞亮的宅院时,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了。李玉春紧走几步,用颤巍巍的手去抚摸着一扇厚实坚固的大门,同时向院内张望着,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老太太苦熬了大半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更是激动得筛糠般浑身颤抖,腿一软,就要跪下答谢,被白悦和老驴给架住了。
“公子,按您的吩咐,除了少量有念想的东西外,什么都没拿,轻装简行,没有惊扰邻居。”白悦把手一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副讨赏的娇憨模样。
“干得好,赏翡翠玉镯一只。”说着,郭烈从怀里掏出一只翠绿色、半透明的镯子,放到了白悦那只讨赏的手上。
白悦讨赏本是玩笑,见郭烈伸手入怀她也挺高兴,以为郭烈会配合她,赏出一锭银子来,没想到却是一只圆润光洁的翡翠玉镯。她的笑容顿时变成了惊讶的表情,愣愣地看着镯子,又傻傻地看看郭烈。
“怎么?这镯子有什么问题吗?哦,我也是第一次买这种贵重的东西,怕是不懂行,被人骗了吧。”这只玉镯是郭烈办完房契手续回坞里巷的途中,在一家珠宝店花二十两银子买的。他见白悦表情“古怪”,还以为自己不识货,被店家骗了呢。
“不是的,这镯子很好,我很喜欢。”白悦一抬头,看到郭烈关切的眼神,羞涩地垂下眼帘,把镯子轻轻套在了左腕上。玉镯翠绿温润,越发衬得皓腕白如新月,再配上她那娇美无匹的脸蛋,愣是把郭烈都看得心神为之一荡。
“我陪她们进屋看看。”白悦扔下一句话后,满心欢喜地去了。
“公子,你可真是好眼力,好福气啊。”老驴看着白悦袅娜轻灵的背影,摇头晃脑地赞叹着。
郭烈脸一红,尴尬笑道:“吕大哥,你就别笑我了。对了,一路上你可曾小心留意?”贫民区里人杂,很多穷疯了的泼皮无赖整天想着如何弄点快钱花花,若是让这帮坏邻居知道李玉春一家“发达”了,肯定后患无穷。
“放心吧,出了贫民区,我把车赶得飞快,东拐西绕得兜了大大小小四五个圈子,这才来到坞里巷,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她们的新家在这。”
“吕大哥办事果然谨慎。”
“那是,带干不干也赶十年驴车了。”一提起赶驴车,老驴脸上就有说不出的自豪,好像天下最好的职业便是赶驴车一样。
“吕大哥,如果我有意开一个马车行,你愿意帮我打理吗?”
“啊?这个……公子你说笑呢吧?”老驴没想到郭烈会有这样一个提议,还以为郭烈在拿他开心,“公子,你都不知道我的底细,咋这么容易就给我银子?”
郭烈看出来老驴有些意动,只是因为双方都并不熟悉,不敢贸然同意下来。郭烈心说,火候差不多了,又到了亮出身份的时候了。他微微一笑,露出强大的信心:“实话告诉你,我乃是福王府六公子夏康辉。还怕你拿了我的银子跑掉不成?”
“福王府?!”老驴双眼瞪得如同驴眼一样大,不敢置信般地看着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少年。
郭烈暗叹一声,心说自己经过易容之后的这幅尊容,的确不容易让人相信福王府公子的身份。只好再次掏出了那个福王府的金牌,伸到老驴眼前。
“乖乖,纯金的吧。”老驴轻轻摸了摸金牌的一角,就像触摸婴儿幼嫩的脸蛋儿一样轻柔。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吧。”郭烈收起金牌,背手挺立,努力显露出几分贵气来。
“信,当然信了。”老驴嘿嘿一笑,“我早就看您一身贵气,肯定大有来头的。这年头,像您这么显贵的身份,还做这么多的善事,真是少见呐。”
“人和人是不同的,比方说都是穷人,有的人受不住穷就去偷去抢,女人就卖身为妓,很快就富了;可有的穷人,就算饿死也不会去做那些丧良心的事。”想起近日来的所见所闻,郭烈颇有感慨。
老驴整日行走市井,郭烈所说之人见得多了,也颇有共鸣,点了点头。
郭烈接着说:“一样的道理,富人和富人也是有所不同的。虽然大部分富人都是为富不仁,但也有一些常常主动帮助穷人。”
“公子您就是这样的人。”老驴一挑大指。
“我做得还少,不值得一提。不过,这马车行关系重大,做得好的话,银子赚得多了,就能帮助更多穷人。但我身为福王府的公子,不便抛头露面,这才请吕大哥你从旁协助。”
其实,虢洌开办马车行除了要接济穷人之外,更重要的用途是在收集消息方面。可以想见,数千甚至数万辆马车,每日行走于帝国的大街小巷,搭载着商人巨富、千金小姐、微服高官、千里游侠,可以听取到的消息数不胜数。有些消息虽然不那么直接,但把多条消息综合起来加以分析,也能得出有用的结论。不过,这只是虢洌心底的想法,在一切尚未明朗之前,不必向老驴透露。
“好,小人就高攀六公子了。”郭烈拿银子的手向前伸了伸,老驴便不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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