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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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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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对了,谢谢你今天帮我解围。不过跟你同学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讲话也可以这么狠。」苏聿雅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打开午餐便当慢慢吃起来。 
见他吃没几口就阖上盖子,过了一会儿又重新打开,继续努力扒了几口,范君晔沉默的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痛楚。 
「聿雅,你真的是同性恋?」他怱问。 
苏聿雅闻言一怔,半垂的眼睫抬起,与他四目相对。 
「我没想过……或许是吧,虽然以前交过女友,不过真正的初恋好象还是那个人。」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怎么连你也这样问?」 
「我没别的意思。」范君晔仍是一号表情,淡淡的说:「我只是想,如果早知道你也可以接受男人,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后悔了。」 
不意外的看见对方惊愕的表情,他又道:「抱歉,帮不上你什么忙。每天看记者在那里乱编故事,我都很生气。」 
苏聿雅怔了好一会儿,才有点不太自在的掉开目光,苍白的脸上添了些许红润色泽。 
「……有什么好抱歉的。给大家添麻烦的是我……」 
「聿雅,对于外头那些人,我有个建议。你就一次跟他们说清楚吧,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 
「……我明白。」 

当天下午,苏聿雅换完药后走出病房,不待守候在外的记者们涌上,他直接对他们道:「我可以给你们十分钟,这段时间你们问的问题,我会尽量有问必答,也会实话实说。但你们得答应我,以后别再为这件事进来医院采访,或去打扰我的家人朋友。可以吗?」 
「当然、当然!」一群人喜出望外,眨着熊猫眼连连点头。 
他们寸步不离的缠了这么多天,各类攻势用尽,好话歹话说过一轮,这位面无表情的苏医师始终不吐一字,照样上他的班做他的事,定力之强连最资深的狗仔都深感佩服。他们还在为耗了这么多时间却毫无头绪焦急,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是这么干脆的一份大礼。 
「你和易璇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也是他的歌迷吗?」 
「不是。前年冬天,我陪我姐去Pub听他的乐团表演,那时才第一次看到他。」 
「你们交往过吗?」 
「是。」 
「什么时候开始交往?」 
「去年二月。」 
「一直交往到影片曝光?」 
「嗯。」 
「是谁先主动追求的?」 
「他吧。」 
「交往期间,你们都住在同一栋大楼里?」 
「是。」 
「他出道以来,绯闻一直没断过,甚至前天又传出他在深夜出入某名女艺人的住所,可能正与对方热恋中。你的想法是?」 
「都是假的。他不可能出轨。」 
「那你们现在的状态是?」 
「一阵子没联络了。」 
「分手了?」 
苏聿雅沉默许久后,缓缓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那首《Endless Evil》,易璇歌词里的对象就是你?」 
他忍住叹息。「……应该是吧,」 
「呃……所以,你们交往以来一直都保持着性关系罗?」一名周刊记者大胆发问,立刻遭来其它人白眼。真是,万一男主角当场发火走人怎么办? 
「是。」 
无视一批人震惊的表情(惊愕的不是他和易璇有性关系这事,而是他的坦白不讳),见没有人继续提问问题,苏聿雅看了眼墙上时钟,道:「可以结束了吗?」 
「等,等等。易璇说你们没交往也没上床过,那些光盘内容只是你们在玩而已。对他的说法,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任何意见。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会恨他吗?」 
「不会!」 
「你还爱他吗?」 
「……」 
「那……最后一个问题。」记者咳了一声。「如果易璇现在就在你面前,你会跟他说什么?」 
「我要跟他说什么……?」苏聿雅喃喃重复。他说的……还不够多吗?不过那个人不听啊…… 
「你可以尽管说,他会听到的。」有位女记者发言。 
他闭目一会儿又睁开,视线慢慢扫过一字排开的摄影镜头,怱道:「我不是你父亲,不会见异思迁。」 
「啊?」 
「也不是你母亲,连一点打击都承受不住。我不太习惯讲我爱你或永远之类的话,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每天在你耳边说,说一辈子,说到你相信为止。」 

「说到你相信为止……」 
「啪!」 
一只手忽然伸来,按下了遥控器。萤幕上清秀瘦削的青年,登时化为无形。 
「和弦编完了吗?还有时间看回放新闻?」 
将遥控器抛回桌上,易璇坐进沙发,手里只剩一截的烟捺息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八点以前曲子要交出来,现在凌晨三点罗。」 
「那你呢?都要正式录音了,你还敢抽那么多烟?」Pinkstar火大的看着他又掏出香烟盒。以前的他根本不会带这种东西进录音间! 
「到时如果真唱不好,随你怎么没收都行。」他垂眼点燃衔着的香烟,上身往后一倒,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吞吐起来。 
「……从十点送那个合唱的新人回家,送到现在才回来……」她眯眼道:「送个人也可以送这么久,你是送到她床上去吗?」 
「还没那么快。」他笑笑的指正:「送到客厅沙发上而已。那椅垫跟她胸部一样软,我都快分不清楚了。」 
「你……」Pinkstar俏脸气得青白。明知他说的话十句有九句是假,她还是压不下猛然窜起的怒火。 
「才刚甩掉人家,马上就搭上一堆乱七八糟的女人,你非要这样搞烂自己才甘心吗?就为了『他』……」 
网路上原本还是一片女歌迷怒骂挞伐「他」的声浪,但到了近几天,表示同情和支持的人越来越多,反倒是负面新闻不断的易璇,被贴上:「花心滥情」、「欺骗」、「不负责任」等等标签,完全成了众矢之的。 
「我没啊。本来就很烂了,何必特地再搞。」易璇仍是戏谑的口气,叼着烟站起。 
「我去顶楼吹风,曲子弄好了再叫我下来。」 
话完,他举步正想走开,女人细软的臂膀忽然挨过来环上他脖子,一把抽掉他嘴里香烟,红艳的唇狠狠堵住他的。 
他动也不动的站着,没有抗拒,也不回应,任对方尽情发泄。只在她的手渴求的探进自己衬衫之际,轻柔抓住她手腕,坚定格开。 
「抱歉,Pinkstar,到此为止。」他露出颇感歉疚的笑容,取来桌上面纸,随意拭了下沾唇的颜料。 
「为什么!?」Pinkstar气咬牙,红着眼眶大吼。「我就不行吗?我也不奢求你能像爱他一样的爱我,为什么你宁愿去抱其它人,就是不碰我?玩玩或演戏都可以啊,要利用我也没关系,为什么就是不行!?」 
「你好象误会很大。」易璇温和的拿开她扯住自己的手。 
「第一,我没爱过任何人。第二,以前不碰你,是因为你是重要伙伴,现在,是想碰也碰不了。老实说,亲吻已经是极限了……那些女人,我连手都没摸过呢,媒体就能写成那样,我也很感动啊。」 
「……啊?」 
「好了,别再浪费时间了,赶快干正经事吧。」 
无视她一脸呆怔,他转身,迳自推门而出。 
「你……这个笨蛋!真的叫人火大……」 
同样当没听见后头的怒骂,他阖上门,信步上了楼顶,靠在墙边望着天继续吞云吐雾。 
不知望了多久,月亮西沉,连星星都要隐没,他将空无一物的烟盒捏扁塞回口袋,打算下楼到附近便利商店再买。刚好在这时,身后门内的阶梯,隐约传来有人拾级而上的脚步声。 
「怎样?都完成了?比想象中快嘛……」他笑着回头,愉悦的声调在看清来者是谁后,消匿无踪。 
「整夜不睡,还抽这么多烟,你不要命了?」漂亮的眉眼在看到满地烟蒂后,攒聚了起来。 
「……你怎么上来的?」 
「一言难尽。想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苏聿雅淡淡的说,双眸却如火炬,紧紧盯着面前神色冷漠的男人。 
昨天在医院的短暂提问结束后,忽然有人悄悄塞张字条给他。他留意了下,对方是他有印象的某位女记者,字条大意是说,她的同事在长期跟监下,已大致了解易璇的行踪和作息,可以帮助他不惊动媒体的见到对方。 
于是在清晨时分,连狗仔队都好梦正酣的时候,他从隐蔽的侧门溜出,悄悄上了女记者等候在外的车子。原本他还半信半疑,没想到她真没骗他,驱车带他来到这大楼,告诉他易璇通常习惯在这时候独自到顶楼抽烟。 
怎么好男人不是都死会了就是同性恋?当他问她为何帮他,她微笑的回了这么一句。又说她很欣赏他,可惜他心有所属了。 
「回去。」易璇的口吻比冬日清晨的空气更冰冷,他看也不看苏聿雅,越过他就要穿门而出。 
苏聿雅也没转身挽留,他直接往前走,横越整片楼顶直走到最外头,手搭上不算高的围墙,探身而出── 
「你干什么?」 
手臂被猛然抓住扯了回去,跌入紧绷的怀里,他抬头,看见一张同样紧绷的陌生面容。 
尾端上挑的眼罩着寒霜,总是含笑的薄唇抿着不悦线条,一切一切,都很陌生。 
那刚硬五指还牢牢箝着不放,他痛得皱眉,唇角却微微扬起。 
「怎么了?我只是想看看夜景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从这里看出去的夜景很美,不输给你以前带我去擎天岗看的星空。」 
「是吗?」易璇瞪了他半晌,轻轻推开他,冷淡的道:「我不太记得了。」 
苏聿雅定定的注视着他,道:「那下次再一起去看吧。」 
「谁和谁一起?」 
「当然是我和你。」 
「一点也不好笑。」他冷笑驳斥。「谁要跟个有夜盲症的男人一起去看星星?到时被媒体拍到,唱片卖量又要下降好几成。」 
苏聿雅往后悄退一步,手按住了墙壁。 
「……你一定要这样言不由衷的伤害我,也伤害你自己吗?」他若真在乎什么销售量,又怎会对他父亲的遗产完全不屑一顾? 
「你多虑了,苏聿雅。我从来不会对自己不好。至于伤害你……」易璇扯扯嘴角,怱然一把将他扯近,哼道:「这样才叫伤害。」 
他俯首,封住苏聿雅因惊愕而半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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