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不遗显然也想起之前在听阮叶跟紫罗嘀嘀咕咕的时候提到关于武林大会和“七八恶”的事情,此时不由微皱眉头:“你查的是谁?”
赵石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收到线索,我是在准备核实的途中遭人偷袭的。”似乎在证实线索与“七八恶”有关之前,他并不想说出来。
紫罗没听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不由有些失望,嘴里不放过赵石:“青天白日打不过人家,就说是被偷袭的。”
乔不遗闻言不由看了紫罗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叶子的好朋友。连记仇地个性都这相像。
赵石倒是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胸口不停地起伏似乎又引起了疼痛。他不由皱了皱眉。
紫罗本来还想再讽刺他几句的,但见到越咳越厉害,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你不要紧吧?”
赵石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谢谢她的关心:“没事。”
“我随口问问。”紫罗嘴硬地道。似乎是感受到乔不遗刚才不经意的一眼,她不由退离了床前一小步。
赵石嘴角一弯,平凡的面孔上却少了往日冷硬的线条。此时的他,卸下六扇门捕头地身份,看起来就像一个很普通的年轻人,普通的面庞,普通的笑容…。却依旧透着一份自如的神采,叫人无法忽视。
一直在旁边喝酒地赵九,见赵石醒来,也不曾上前多做查看,直到此时才说道:“石头。你刚刚醒来,还是少说话多养养精神。”
他看了一眼乔不遗和紫罗:“你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下次再来。”
对于这么明显的逐客令,紫罗显然不满。正要顶上几句,却被乔不遗制止了。
乔不遗从袖中拿出那张便笺,放在赵石的床头:“这是芬芳楼的徐妈妈找到的,上面有金竹花地香气。”
赵石略微点了点头:“多谢。”
乔不遗淡淡地笑了笑,又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和紫罗一起告辞了。
见乔不遗出了房门,赵九这才走到床边,拿起那张便笺看了看,又拿到赵石面前。好让他也看清楚。
赵石看着那张字迹清秀的便笺,若有所思。
对于能跟乔不遗一起走,紫罗心里很开心。
“乔大哥,你这会儿是回客栈吗?”她问道。出了六扇门,她的语气立刻活泼了不少。
对上那双忽闪地大眼睛。乔不遗淡淡地笑了笑:“我先送你回落夕榭吧。”
紫罗摇了摇头:“我……我还是跟你去客栈吧。”
“怎么,想见叶子?”乔不遗见她有些吞吞吐吐。便含笑问道。
紫罗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嗯。其实我仔细想了想,我们也没为什么大事吵架,好姐妹没有隔夜仇的,我还是去找她说清楚得好。”
乔不遗点了点头:“叶子性格任性了些。”
被他这么一说,紫罗便更加不好意思了。她捋了捋刘海,略带些腼腆地笑着道:“要是一会儿我们到了客栈,叶子要赶我出来,乔大哥你可要帮我说话。”
乔不遗微笑着打趣道:“她要是赶你出来,我就把她也赶出来。”
紫罗不由乐了:“那我跟她不就又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难兄难弟,不是,应该说是难姐难妹了?”
乔不遗知道她这话的指的是她们两人上次一起被赵石抓进大牢的事情。想起自己和朝公子一起去大牢接她们时,两人别扭的走路姿势和明显火冒三丈的情绪,他也不禁莞尔。
“你哥哥出来找你,你没有遇见他?”乔不遗问道。
有微凉地夜风习习地吹了过来,吹起他蓝色的发带,发带柔软地拂过他的面庞,他举起手,轻轻地将它挡开,动作尔雅却不失爽朗。
“没有啊。”紫罗回答。
“可能他追错方向了。”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幸好哥哥追错了方向,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不然我现在早就被带回落夕榭了,哪里能遇到受伤的赵石,更没有机会这会儿跟乔大哥你一起走回客栈。
街上已经是华灯初上,江南的夜色比别处总要繁华很多。离开六扇门有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走到了一条繁华地街上。买醉的豪客、卖笑地流莺三三两两游荡在街边路角,酒楼和饭店里不时传来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的声音,整条街上一片人声鼎沸、轻歌笑语、灯红酒绿的热闹景象。
乔不遗细心地走在紫罗的身边,身形有意无意地将她与人群隔开,那些本想借着醉意揩油的醉佬们,顿时毫无可趁之机。
紫罗注意到这个细节,不由低头露出甜蜜的笑容。
大概,我真的喜欢上乔大哥了。
她心里想着,这层淡淡的甜蜜不由加重了些。
乔不遗没有注意到身边少女的表情。他心里正思量着回到客栈要怎样去哄阮叶,她才能不跟自己继续赌气。
哎,想起叶子的个性,乔不遗忽然觉得头都大了。
网友上传章节 第一百零六章 雅苑的承载
然而回到客栈,乔不遗却没有见到阮叶。
“叶子不在?”紫罗不由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是走迷路了?”她有些担心地问。
的确,阮叶自出谷以来,方向感时好时差,让紫罗记忆犹新地就是那次她们去“劫富济贫”了。自告奋勇去侦查来回路形的阮叶带着她足足把那个小镇的每个屋顶走了个遍,才找到白天她们相中的那个目标的家。但是,最让人崩溃的是,她们成功地拿走了那家人家的财物之后,阮叶居然带着她又在小镇的每家屋顶上又跑了个遍。
等到那天天亮之后,紫罗和阮叶上街,见到的景象就是全镇百姓全都哈欠连天。
这件事情让紫罗对于阮叶的认路能力有了极为清晰的认识。也直接让她在以后玩“劫富济贫”这个游戏之前,会多带上很多的迷缘香来以备不时之需——因为问题已经不是要放倒她们选定的那一家目标,而是需要让那些人都尽可能地多睡会儿,来延迟他们醒来后发现家财被盗,继而去官府报案的时间——这样,才有机会让打死也不肯放弃踩点查看路形的阮叶带着自己满城的转悠。
记起自己和阮叶一起跑出去玩的那段时光,紫罗心里暖暖的,一想起下午两人的争执,眼神不由一暗,懊恼不已。
“我先送你回落夕榭。”乔不遗对紫罗道。
紫罗摇了摇头:“乔大哥,要不我们一起去找找叶子吧。这会儿都这么晚了,我有点担心她。”
乔不遗倒不是那么担心的样子。倒不是他不关心阮叶,而是因为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要是真遇到什么麻烦,那找她麻烦的人才真叫人担心呢。阮叶永远都不是那种会老老实实受欺负的一方。
当然,他除外。虽然每次他都会用一些不经意的,或者是轻描淡写的话刺激她暴跳如雷,不过。除了偶尔有她的恶作剧来调剂生活,她倒也从来不记仇。
真地是一派小孩子才有的天真呢。
乔不遗心里想着,唇边不由浮现出淡淡的笑容。温柔得好似二月春风,却偏偏给人昙花一现的惊艳。
紫罗看着乔不遗的笑容,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却在这笑容之中,露出微微迷恋的眼神。
乔不遗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以拳掩口。轻轻咳嗽了一声:“我还是先送你回去吧。你哥哥找不到你,也是会担心地。”
紫罗撇撇嘴,正要反驳,却又担心自己会让乔不遗不高兴。虽然心里其实一点也不乐意回落夕榭那个漂亮却冷冰冰的家,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的。我回去。不过乔大哥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去找阮叶吧。”
“没事的。”乔不遗不太在意地道,“叶子也不是小孩子了,我大概知道她在哪里。”
紫罗不由好奇地问:“你知道她在哪里?”
乔不遗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大概是在芬芳楼”
紫罗不由一愣:“你怎么猜到地?”
乔不遗但笑不语。
叶子的个性他最清楚。今天刚刚答应了接管芬芳楼。就算没有跟自己争执,没有气得跑出去,也肯定不会这么安分地待在客栈的。对于阮叶而言。虽然接收芬芳楼大半是因为蓝况留下的那张便笺,但是不可否认,就阮叶的性格出发,芬芳楼等于是她地一个大型的玩具,是她新近找到的一个可以冒出很多游戏点子地新乐园。她会眼巴巴地就这么枯坐在客栈而克制住自己不去那才奇怪。
所以,阮叶十有八九是在芬芳楼。
乔不遗当然是最了解阮叶的人,就连阮叶自己都以为她是随便走走恰好走至芬芳楼门前的,乔不遗却清楚地知道。她心里是如何想的。
也许,即便某日,阮叶以为自己因为某事开心或悲伤时,却只有乔不遗明白真正触动她情绪的是什么吧。那么,此刻。阮叶在芬芳楼做什么呢?
答案是,挑住处。
哎呀呀。这个问题很严肃的,她打算不去那个客栈住了。徐妈妈把芬芳楼的地契等相关东西都给了她,现在这里等于全部是她的,她有必要放着柔软舒适地床铺不睡,夜夜跑回客栈吗?
可惜,挑了老半天,她却还是没想好哪边比较好。
整个芬芳楼,最最清静雅致的,就是雅苑,只是,那里是蓝况的故居,阮叶不想破坏那里的静谧。
“也许,蓝况希望你住进去呢?”一旁陪她走了很久,几乎走遍了芬芳楼每个角落的朝公子,一直不发一言,却始终与她保持不近不远地距离的朝公子,忽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阮叶有些不解地将目光投向他,会说话地一双眼睛好像在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里,应该是离死去的蓝况最近的地方了。”朝公子定定地看着阮叶的眼睛,“我不是说安葬他的地方,我是指他的
阮叶微微低眸,心里似乎在思索朝公子此话的意思。
“纪念一个人,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自己不要抗拒去接触他的过去。”朝公子轻声说道,他直视阮叶的眼睛,“可是,叶子,你却似乎想逃避。”阮叶立刻反驳道:“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