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像花一样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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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像花一样盛开-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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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睿敏答:“只要你愿意,我的钱包我的人,随时随地恭候。”

    “啧啧,听起来没有任何诚意。”

    程睿敏回过头,神色凝重:“我是认真的。”

    谭斌禁不住笑,心里说,又来了。

    对这种暧昧的游戏,他似乎乐此不彼。这回她不再上当,干脆不接话。

    程睿敏递过一张名片,“我在上海要停留一个星期,上面有手机号,你哪天没有饭局,想找人吃饭,随时netbsp;

    谭斌接过,正面果然印着“席代表”四个字。

    她翻到背面,原来是一家荷兰的知名公司。

    “哟,终于从乙方翻身做甲方了。”

    “是啊,不过这甲方做得灰溜溜的。”程睿敏笑,笑里却有隐约的苦涩。

    “压力很大吧?”

    “彼此彼此,都是为人打工,换汤不换药。”

    话是这么说,谭斌却明白,此汤非彼汤,此药也非彼药。

    她抬头看看程睿敏,有点明白他为什么不愿多谈,也明白他下眼睑处明显的黑眼圈从何而来。

    论起行业排名,这家荷兰公司在世界级的同行中,绝对可以挤进前十名。但是因为中国的To五年行业保护,目前的在华业务都是刚刚起步,还处在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的创业阶段。

    程睿敏的这个席代表,完全相当于拓荒者的角色,没有定规可依,也没有经验可循,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还是要依附于pndd这类垄断企业,不过身份由供应商变成了合作商。

    做得好,自然成为元老,但稍有不慎,就会沦为长江前浪,为后继者做了嫁衣。

    唯一有利的,大概是他在十年间在行业内建起的人脉,依然有效。

    算一算,距离他离职,已经两个半月了。

    回想这两个月,谭斌的感觉,竟象两年一样漫长。难得的是心情一直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大喜大悲,冰火两重天。

    她把几句场面话在心里过了无数遍,好象哪句说出来都假惺惺地不着边际。

    正踌躇着,程睿敏膝头的杂志滑落,他弯腰去拾。

    明亮的光线下,谭斌惊见,几根白夹在乌黑的丝间异常触目。

    她彻底沉默下来,目光转向窗外。

    飞机正在云上缓缓飞行,机身下云海翻涌,云海之上却是天宇澄净,阳光灿烂。

    谭斌忽然想起当年转职时,余永麟说过的话,“销售是最刺激的行当,也最摧残人的身心,我从不赞成女孩儿做销售,压力太大,代价太高……”

    她回头,“Ray,我想问个非常唐突的问题,如果不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程睿敏笑一笑,把手里的杂志塞进座椅靠背。

    过一会儿他说:“问吧,好象我还没有被人问倒的记录。”

    “您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吗?我是说,选择销售这个职业。”

    “没有。”程睿敏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

    “真的。”程睿敏静静地看着她,“你毕业得晚,没有赶上这个行业的黄金时代。那时公司面对新市场是一张白纸,客户对新技术有强烈的渴望,却一无所知,大家的要求都不高,彼此间从容探索磨合,我们在和客户一起成长,互相的信任和感情真正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就算以后离开这一行,我也不会忘记这段经历。”

    也包括经历过的艰难、伤害和绝望?

    谭斌想问,张张嘴,没有出任何声音。

    “没错,好的坏的都包含在内。”程睿敏仿佛看透她的心事,“我常对Tony他们说,不要怕艰苦和压力,每一段荆棘走过去,回过头看都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可是脚踩过荆棘,真的会疼。”

    “你避不过去,小姑娘,这就是真实的人生。你只能往前走,走过去,同样的东西再伤害不到你。”

    谭斌摇头,“也许后面等着你的,更坏。在你觉得不可能更坏的时候,更加坏无可坏。”

    程睿敏顿时莞尔,“小谭,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

    “悲观不是坏事,凡事想到尽头,后来的每一分转机,都是意外之喜。”

    程睿敏侧头看她,这回是真的笑了,“和你说话挺有意思。那你做了五年销售,后悔过吗?”

    “never。”谭斌说,“路是自己选的,后悔也找不到替罪黑羊。所以我从不回头看。”

    就象瞿峰,他是什么样的人,在学校时她就清楚。那时他从不参加同乡会之类的活动,拼命交往的对象,是教授、系主任、学生会干部,出人头地的情结比谁都重。

    毕业时别人的纪念册上,都是同学之间的祝福,他的纪念册前十几页,是院长、党委书记、系主任……的签名。

    那时她迷恋的,可不就是他那份与众不同。那么最后的结果,也是她求仁得仁。

    与其后悔遇人不淑,不如检讨自己没有带眼识人。

    谭斌下意识地咬着手中的纸杯。

    程睿敏忽然握住她的手,皮肤相触之处似有电流通过,谭斌颤了一下。

    他却只是掰开她的手指,取出纸杯放在桌子上,温和地说:“已经咬烂了。”

    纸杯上满是她的牙印,杯口边缘已被啃得惨不忍睹。

    谭斌脸上立刻涌出两团红晕。



………【第18章】………

    作者有话要说:旧版中有一段挪过来了。

    本来还想说几句话,聊聊遇到的曾经遭遇过失败的那些人,却被下面某几个无聊的回帖恶心到,我很彪悍兼无礼的回复了,引来更多字数的砖头。笑,这算抛砖引玉否?我对朋友说,我是否要红了?都有人来认真地砸场子了也……

    那个回帖我特意加精了,想娱乐一下的筒子可以去看看。

    好吧,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骂人,也根本不该理会这种明显挑衅的回帖,不过抄袭是很严重的指责,观音姐姐也有生气的时候。

    我居然不知道,在某些人心里眼里,亦师太的文字,竟是旁人不可重复的人生体验。而且控诉我抄袭的理由,居然是说我不厌其烦地把师太语录改头换面。赫赫,再笑,我可否把这当作一种恭维,经过人生洗礼,我也达到了师太的高度。

    这里的读者也有不少是或者曾经是亦舒迷吧?懵懂无知的青涩岁月,是她的书伴我一路走过。但多年之后再重阅经典,她的很多话,也带着鲜明的个人局限。我不再崇拜她,但依然感谢她当年的陪伴和启蒙。

    别人可以做你的引路人,就象父母的教育,就象程睿敏教给谭斌的那些,但到底怎么做,还是要靠自己不停地跌倒爬起,才能真正把那些经验变成自己的财富。

    先这样,回头有话想说再补上,谢谢所有留言鼓励的姐妹。她的皮肤很白净,而且是北方姑娘特有的凝脂一样不透明的白色,那点红晕便象水面上的涟漪,眼看着渐渐扩大,最后连耳廓都似染上了胭脂,变得通红。

    程睿敏的心脏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柔软,没有任何前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每一次不合时宜的心软,都会给他带来难以控制的后果。

    他对徐悦然心软过,结果她如黄鹤一去杳然不再复返。

    他对李海洋心软过,却把自己送进绝境,被人以最决绝的方式,毫不留情地清除出局。

    刘树凡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依然言犹在耳,“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成见,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过,但这就是Business,我不得不选择。”

    这就是Business。

    程睿敏确信,今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会一直记得这句话。

    如果世上的事都依照这个原则,一切将会变得简单。只可惜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程睿敏抬手按下服务键。

    空姐迅走过来,俯下身子低声问:“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咖啡,请为这位小姐换杯咖啡。”

    空姐接过那个被咬得乱七八糟的杯子,职业化的微笑掩盖住了惊奇之色,她颔,声音里似含着蜜糖:“好的,很快就来,您需要再续点咖啡吗?机上还供应含酒精的饮料。”

    程睿敏摇头,亦笑得温柔至极,“不用了,谢谢!”

    谭斌感觉自己在那位空姐眼里直如空气一般,被刻意选择忽略。

    她冷眼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直到空姐袅袅离开,才撇撇嘴说:“您这张机票真值得!往常都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这回的反应比11o还迅。”

    程睿敏失笑,“你这丫头,有点刻薄啊,对乘客象春天一样温暖,有什么不对?”

    谭斌只笑不评价,心想她为什么不对我温暖一把?还有前排那个胖子,让他按铃试试,看能不能享受到如此殷勤甜蜜的服务。

    这时机身突然一震,然后开始剧烈摇晃,晃得人内脏挪位。

    谭斌一向自诩神经坚韧,此刻犹自五内翻腾,有要吐的冲动。

    头顶提示系紧安全带的标志亮了,广播里机长的声音波澜不惊地宣布:飞机遇到了强烈气流。

    谭斌迅扣上安全带。

    程睿敏却没有动,紧紧闭着眼睛,脸色白。

    “你没事吧?”

    程睿敏摇头,眉心已经皱在一处。

    谭斌看看他,不再出声,俯身为他系紧安全带,顺便把座椅前的清洁袋抽出来撕开,放在他的手上。

    程睿敏勉强做出个谢谢的口型。

    谭斌拍拍他的手臂,以示同情。

    她有过一次晕机的经验,一夜没睡直接上了飞机,结果吐得一塌糊涂,只想从舷窗里跳下去一了百了。

    机身接连两个大俯冲,机舱内一片惊叫声。

    谭斌觉得肠胃心脏似乎都从嘴里抛了出来,二十秒之后才算复位。

    程睿敏解开安全带站起来,空姐上前阻拦,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也不禁骇然,伸手为他推开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门关上,外面听不到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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