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战大概持续了二十分钟,然后摩托车缓缓停了下来。
她感到有人在解开系麻袋的绳索,然后一双强有力的手把麻袋从摩托车后座上拎了下来重重放在地上。
接着,麻袋的口子被解开。
方芳猛地站了起来,谁知道双脚弯曲太久,站立不稳,又倒了下去。
没有人伸手扶她,方芳一屁股坐在地上。
方芳的眼睛慢慢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漫天星光。月儿弯弯,挂在西天。借着淡淡的月光和星辉,能看清远处起伏的山脊和近处的林木,林木掩映中一条崎岖的山路,宽不足两尺,真的仿佛羊肠一般,路边就是悬崖。能在这样的山路上驾驶摩托车的人,要么技术相当高明,要么…已经对生活感到绝望。
那个骑手背对着方芳,跨上摩托车,发动引擎,看来是准备独自离去了。
“滚吧滚吧!”方芳再次向诸神祈祷,“让老娘远离富贵繁华地,告别龙争虎斗门,莫辜负这锦绣年华、豆蔻青春,但我得先留下这如花似玉身!”
摩托车呼啸着向前冲去。
“信诸神,得永生!感谢如来,感谢观音,感谢上帝,感谢方家列祖列宗!”方芳呼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不起,按规定我是不是要先感谢一下祖国?”
方芳忽然瞪大了眼睛。
那摩托车宛如脱缰的野马,载着那个古怪的骑手径直向悬崖冲去!
刚才的猜测果然没错,能到这个路上骑摩托车的人,不是技术相当高明,就是对生活完全绝望。这个人显然是后者。
“死就死吧,能把老娘装在麻袋里往深山带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方芳幸灾乐祸地想,“重要的是老娘自由了。”
那摩托车的飞驰着冲向悬崖,当前轮即将离开路面的时候,车上的那人陡然跃起,在空中一个后滚翻,稳稳落在地面上。失去控制的摩托车落下山崖,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然后,那人转身向方芳走了过来。
方芳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心中暗骂诸神不讲信用。
“原来神话中都是骗人的,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更别谈什么日月神教、五毒教等什么的了!”
那人大步走近,方芳终于看清了她的面貌。
这应该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的个子不矮,她的四肢发达,脚步铿锵有力。她的头发较长,发梢柔柔地垂到肩上…但她的双肩很宽。她的脸庞很大,似乎没有血色,在月光下卡白卡白的。她的眼睛很小,嘴巴很阔,鼻子却有点朝天翻。
“这不是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假如你的审美观没有被凤姐、甘鹿鹿或者其它的各路妖孽搞坏的话。”方芳默默地想着,观察着这个走近的女人。
方芳的目光往下移到了这个女人的胸上,她倒吸了口冷气。
这个女人虽丑,她的胸却非常大,大得让方芳都感到自卑。
坦率地说,方芳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所以,当第一次遇到某个女人,方芳一定会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标准对对方进行衡量,从而得出对方皮肤不够白啦、腿不够长啦、胸部不够丰满啦,如此等等。方芳认为,上大学以来,还没有那个女人在那一项能超过自己。而眼前这个女人,无疑让她深受打击。
丑女人走到了方芳面前,方芳愣愣地盯着她的胸脯。那个女人的胸实在是…丰满,自己甘拜下风!估计拉里萨。里克尔梅、柳岩这样的乳神见到她也会自卑。
“发什么呆!快走,上去!”女人低声喝道,她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嘶哑难听。
“凭什么你说走我就地走啊?”方芳分辩道。
“总不至于谁胸大就要听谁的吧?”方芳狠狠地想,但没敢出声,因为她感到这个女人太彪悍。和这个女人的彪悍相比,方芳的霸道只是毛毛雨。
丑女人看看来的方向,那里传来了摩托车马达的声音。
她抬起手,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方芳。
“就凭这,行吗?”
方芳只得乖乖地从麻袋走出来。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裹着一条床单,想必是自己晕倒时被人裹上的。她沿着丑女人指的的方向,向树林深处爬去。丑女人拾起麻袋,跟在后面。
两人在树林中穿行,林中时明时暗。
下面的小路上,摩托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小心别发出声音,否则我先开枪打死你!”丑女人警告说。
方芳一边磨蹭着爬山,一边思考。
按照正常推测的话,应该是这个丑女人和她的同伴把自己从火海中救出来,但是,这个大胸女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对自己也充满恶意。她究竟是敌是友?
难道自己刚刚逃出虎穴,又进入了狼窝?
第九十九章 一生伤痛
“不要听她们的鬼话,这世界上,有些高尚的感情,是那些俗人不能理解的,你若对我不离不弃,我便对你生死相依,”杨云峰打断她的话,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对了,我那天听到一首老歌,很好听,我下载下来了,放给你听吧?”
杨云峰从手机中找到那首歌,点了播放,音乐缓缓响了起来:
“走在你的面前,
回头看看你低垂的脸,
笑容淡淡倦倦,
惊觉有种女人的怨。
想起了很久没有告诉你,
对你的牵挂从未改变,
外面世界若使我疲倦,
总是最想飞奔到你的面前…”
他把头伏在躺椅的扶手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瘫痪的妻子从轮椅上站了起来,白衣飘飘,一如当年。他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那时的他们真幸福啊。
幸福这种东西很古怪,当你拥有它的时候浑然不觉,当你失去它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哦,原来曾经拥有的那就是幸福啊。
对他们来说,也是如此,对她来说,更是如此。
那时的他常常拉着她的手快乐的奔跑,跑累了,他们一起回家,她会为他弹琴,偶尔,他也会弹上一曲。
叮叮咚咚,满屋的泉水清脆。
她弹琴很专业,她是音乐学院钢琴专业的老师。
他弹琴很率性,不太按常规,随意而为。
有时他会弹错,但她从不笑话。
她说他的胸中有金戈铁马的激荡声,会透过琴声反映出来。
他们的幸福在那一场旅行中戛然而止。
那时她怀孕三个月了,心情不好,杨云峰决定带着她出去散散心。他们选择了昆明,那个号称四季如春的城市。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鲜花,而是灾难。
他们刚出火车站,就遇到了恐怖袭击,十余名青年男子毫无征兆地拿出钢刀,对着人群乱砍。
杨云峰临危不难,从地上拾起一根扁担,紧紧把她护在一个角落。有个袭击者向他们扑来,他一挥手便将那人的刀磕飞了,然后一个斜刺,把那家伙打得滚出十米开外,半天动弹不得。
其他人看见这不是个好惹的主,便放弃了进攻他们,转而疯狂砍杀其他的人。
慌乱的人群四散奔逃,警察还没有赶到。
不时传来惨叫声,妇孺的救命声。
但暴徒不为所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流淌着鲜血。
“我没事,你去救救那个老人!”她对杨云峰说。
杨云峰迟疑了一下,那个老人立即被从后面赶来的暴徒砍中,倒在了地上,眼见是不活了。
杨云峰握紧了手中的扁担,但仍然站住了,他不能放下身后的妻子,还有她肚子里的骨肉。
这时,一个孩子浑身血淋淋的,从前方跑过。
一个暴徒紧紧追来,眼看要追上孩子了。
“妈妈呀!”孩子便跑边喊。
“快去啊!”她在他身后说,“救救孩子!”
暴徒已经追上了孩子,屠刀在阳光下闪在寒光,向孩子砍去。那孩子显然已经绝望,仰头看着滴血的刀刃向自己砍来。
便在此时,杨云峰大喝一声,持扁担向歹徒刺去,他手中扁担仿佛是一把钢枪,这是标注的刺杀动作!
扁担刺在歹徒的肋下,歹徒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歹徒盯着杨云峰,目露凶光,想爬起来。
杨云峰左手抓起孩子,右手单手持扁担一个横扫,正好击中歹徒脑袋,那家伙软软倒下,再不动弹。
便在此时,他听到了他妻子的尖叫。
当杨云峰去救那个小孩的时候,另一名歹徒已经看到了。
他把刀藏在身后,慢慢向她接近。
她以为那也是一个受到袭击威胁的旅客,没有意识到那人的目标是自己。
当那歹徒离她不足两米的时候,她看到了他身后的尖刀!
但那时,杨云峰正在拉起那个受伤的小孩,她不想他分心,而是自己转身就跑,跑向他的丈夫。
歹徒紧紧跟来。
她是学校是运动健将,擅长排球、羽毛球,她的速度也还可以。
她跑出十几步,便把歹徒甩开了,歹徒看看追不上这个女人,也放慢了脚步,准备放弃。
但她忘记了一件事,她现在怀孕了!
陡然用力让她腹中忽然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停了下来,慢慢蹲了下去。
那歹徒一见机会又来了,举刀扑了过来。
她看到歹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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