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开木窗,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之中。那几个叮哨者今日并未来,是何缘故是不得而知,省了鱼目混珠这等事。
“别扯后腿啊!”大魔头像是存心的,用内劲密音对跃上房檐的赫连云说道。
“混蛋!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赫连云身影顿了一下,差点从屋顶上掉下来。
林婕狠狠地瞪了大魔头一眼,外加一记响头。
“刹叔叔,为什么爷爷要走房顶?走大门也可以啊!还有干嘛穿得乌漆抹黑的,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明写着我是梁上君子?”小杰皱着小脸问道。
林婕也很好奇,夜行衣还说得过去,干嘛非走屋顶不可?
“那样比较潇洒!”
“却!”林婕母子俩没力的叹气,这算哪门子的理由?魏叔(爷爷)不会也是因此吧?
急行中的魏叔突然打了个冷颤,娃儿他们不会是在编排他的什么坏话吧?
黑黑的脾气
沙国的大内皇宫,此时两条如鬼魅般的暗影正穿过重重防卫,向皇宫的马厩奔去。巡逻站岗值勤的护卫们是毫无知晓。皇宫的暗卫们遍布整座皇宫,由于及时的避开他们的视线和守备的范围,也有惊无险的通过。这都多亏了赫连央不知打哪弄来的皇宫地图和暗卫的分布图,那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赫连家的人个个都是成精的老猫,老狐狸,除了旁边这根大木头外。魏叔腹诽。
赫连云见魏叔瞪了他一眼,以为他有话要说,忙凑了过去,小声地开口:“什么……唔!”
魏叔紧紧捂住他的大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家伙想找死啊?这里虽是整个皇宫中守卫比较一般的地方,却也是不容小视。暗卫三十多米就有一个,个个是一流的高手。半点响声都能引起他们的警戒,若真是如此,能否安然无恙到达马厩都是个问题。
咕咕也从魏叔的夜行衣中探出俩个小脑袋,见状况无异又缩了回去。
走了!魏叔向屏住呼吸的赫连云示意,带头越过墙头。
马厩位于皇宫的外围处,这里除了几个守门一般的护卫外,没有暗卫的虎视眈眈,魏叔这才大松一口气。这里只怕是整个皇宫除了冷宫外,守备最薄弱的地方。
黑黑此刻正被伤痛折磨得无法入眠,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两尖耳朵绷直,扑闪着那双大马眼。那些黑影好熟悉!是主人他们吗?
魏叔用特制的迷魂药放倒了那几个守卫,里屋马僮的酣声如雷。这里的马儿少说也有二百匹之多,该如何下手找到黑黑呢?
咕咕闻到空气中淡淡流溢的血腥味,俩小身影一闪而逝。
难不成咕咕察觉到了什么?魏叔心想。
魏叔,挨个找吧!赫连云见魏叔呆立着不动,再拖下去都快三更天了,能不能找着黑黑都是个问题。
不可。这些马儿耳朵可厉害着呢,骚动起来不人尽皆知才怪。一声熟悉的低鸣传来。这是……黑黑的鸣叫!魏叔大为讶异,黑黑这家伙。寻声而去,小心翼翼不惊动其它的马儿。
黑黑见着那熟悉的身影,挣扎着正想站立起来,眼睛里只差泪花点点。咕咕在它的旁边蹲着,没敢往它身上蹦,若是以往,早跳上黑黑的背去玩耍。
“嘘!”魏叔示意黑黑稍安勿躁,抚摸着它凑过来的大脑袋,安抚着。借着远处的微微烛火,瞧见黑黑纵横交错的鞭痕,倒吸了一口冷气,空气中还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娃儿他们若是在场,非心痛死不可,赫连央说得还算是轻描淡写的。
赫连云见黑黑伤得不轻,也是暗暗皱眉。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驯马哪是这种驯法?越是名贵的好马,不摸通它的脾性,顺着它的性子,就算遍体鳞伤,甚至活活被折磨至死,它们最终都不会认此人为主。小妹家算是无师自通,歪打正着,黑黑才会如此恋主,忠心不二。
魏叔拿了自制的外伤药给黑黑涂上,它身上的外伤药太劣质了,这些王八蛋连个好药都没有给黑黑敷上,哪有资格做黑黑的主人!
有了魏叔的灵丹妙药,黑黑觉得浑身舒服了不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枣枣那个家伙不知还活着没有?
“我们暂时不能带你走!”魏叔一盆冷水浇灭了黑黑的希望之光。凭他的身手是可以勉强在如此众多高手之中扛着黑黑逃跑而不被发现。但就算能带着黑黑离开此地,它此刻正被库尔班观注着,若无端端凭空消失,一行人免不了被库尔班派人追杀,毕竟黑黑这个目标太大了,藏都藏不住。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他可不想再尝试,娃儿娘仨也不适合,只好委屈黑黑一段日子。这需要有个周密的万全之策。
黑黑不依地喷着气,若不带它走,它就放声嘶呜,这样大伙儿都走不成。
魏叔沉下脸,黑黑这家伙,“你听话也好,不听话也罢。我是没法带你走的,识相的话,就不要耍性子招来皮肉之苦。”
赫连云傻眼,黑黑未免也太通人性了吧!连威胁的招都会使。
“呜!”黑黑心情低落。
“放心吧!我们会想法子救你的。放聪明点,不要让别人有机会再甩你鞭子,让别人骑一下又不会掉块肉。”魏叔挠着黑黑的耳朵,这是最让黑黑感到舒服的位置。
“呜呼!”黑黑低呜抗议,它不喜欢别人骑它背上,对着它的屁股甩鞭子。它可从未挨过主人们的鞭子,马车里连鞭子都没有。想不到马失前蹄,居然让别人有机会如此对待它。
“反正别的马儿屁股经常挨鞭子都没事,你就忍忍吧!”魏叔见黑黑甩着自个那条引以为傲的长尾巴,多少猜到其意。它和枣枣是自个一手照顾的,俩马儿的性子是一清二楚。他听没听懂他是不得而知,只是很多时候,说了它们能够照着意思的大体方向去做,让他是最感惊奇的。
我可不是别的马。黑黑喷着粗气,主人这是在贬低它名贵的血统。
赫连云见时候不早了,魏叔还在同黑黑鸡同鸭讲,无奈地翻了个大白眼,只好提醒魏叔该走了,再不走,想走都走不了。
“黑黑,招子放亮点!这几天先把皮肉伤养好,寻着机会我会进来看你。”魏叔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黑黑的大脑袋,招呼咕咕回来。
“枣枣没事,伤都快好了。”魏叔临走之时,轻拍了黑黑一记,倏地和赫连云消失在天明之前的夜空之中。
黑黑一见那熟悉的人影不见,就开始放声嘶鸣,这班虐待它的家伙,非吵死他们不可,搅他们个夜不能寐,日不能歇。
回去之后的魏叔,把黑黑的情况细细地说与林婕他们听。
林婕是既心疼又好笑,对于黑黑的处境,她是心疼;对于黑黑的行为,她是觉得好笑。这个黑黑舒坦日子过久了,都忘了人类对于牲畜可不都像它的主人们那么好说话,好相处。这下可受到教训了,看它以后还敢不敢不高兴时就耍性子。
如何才能把黑黑救出来,目前她还真没想到什么好的法子。目前的信息还太少,对于库尔班这个人的处事方法也不是太清楚,毕竟这次面对的对手可是一国的掌权者,君心莫测。小心再小心行事才行,弄不好就真的要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过着藏头缩尾的生活。
静观其变吧!只要赫连央这边的信息源源不断,总会抓到机会的。
月之一族
今日的拉玛格外炫丽,整个拉玛城都陷在一片混乱里,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让城里城外的所有人都震动了。大家奔走相告。人群挤满了城里的主街道,仿若凭空而降的天兵天将让人都不知道平时还算宽敞的街道现如今变得如此的狭窄,连墙头屋顶都攀爬着不少艺高胆大的人。城外还有官道旁的十里相迎,大伙儿伸长着脑袋望着那远远的地平线。人头攒动,争睹美人万巷空。
月之一族的公主来拉玛城,这可是惊天动地的消息。不说拉玛城,沙国举国上下,甚至五大国都为之惊动。何况这位公主在十年前就美貌响彻五国,眼前如此浩如烟海的排场也就小事小桩,不足为奇。
月之一族,生活在这块大陆的沙漠最深处,不只是在沙国,在整块大陆中都享有着不可侵犯的神圣地位。它是神秘的一族,亦是赫赫有名的一族。在条件苛刻的大沙漠里传承几千年依然屹立不倒。外人若想探访他们居住地,十之八九有去无回。他们亦不与外界有着过多牵绊,除非必要,至死不出沙漠。慢慢的,他们在外人的眼里,流传成了神之一族。这次月之一族的公主来拉玛,不得不说是意外,五大国都伸长着脖子想探个究竟。这些是赫连央昨晚告知的。
“哇,娘!人好多!”小杰从窗棂上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的大眼睛啧啧称奇,他何时见过如此大场面,当然会大惊小怪一番。
咕咕趴在他的身边,俩小脑袋也在东张西望。有时被人群中的喧闹声给吓着,就缩了回来,等一会儿见毫无动静又悄悄地探出小脑袋。如此反复,乐此不疲。
“小心别摔出去。”升平客栈正好位于主街上,托了赫连央的福,换了好房间,窗口正对着主街道,不用跟着外面挤作一堆。这位公主的美貌是否真如传闻中的绝世无双,值得如此多的人为之疯狂?林婕有些好奇,也跟着小杰在窗口上探头探脑。
“哼!有啥好看的?”大魔头冷哼一声,小妹对自己的真面目都无动于衷,他不信有谁能敌得过自己这张脸。还是婕儿最好,腻在他怀里肖想着他手里的粟子吃。
那是你拿美食引诱她弃甲投降的吧!对于刹这种混淆视听的行为,柳儿在里面是冷嘲热讽。这家伙居然把他的心音摒除在外,小心他以后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魏叔惬意地喝着自个亲手泡的热茶,对于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睹,气定神闲地喝着好茶,好喝!黑黑这几天安分守己,没再继续惹事生非自找苦吃,宫里那些人以为它经过一顿鞭子,终于低头,正兴高采烈地邀功请赏,却不知这只是缓兵之计